作者:云不咕
还有他们家那个假千金,叫什么苏雪的,名字倒是起得干干净净,就是人太差劲,一边抛弃他孙子,一边还总是做出一副受害者舍不得他的样子,想要借贺家得利,跟她那个养父如出一辙。
想着,他又看向姜糖,见她眼神始终清澈,又笑了起来,“还是姜丫头这样看着好,可千万别被苏家那帮脏东西给污染了。”
“那是肯定不会的。”姜糖支着下巴,笑眯眯道,“我出淤泥而不染。”
这自夸得有点自恋,但并不惹人嫌。
贺永桥爽朗一笑,“好好好,没错,就是出淤泥而不染。”
他还没想到该怎么形容呢,用这句话正正好。
不管是苏哲还是焦文娟,人都不怎么样,是个坏根,偏偏他们生出来的女儿却是个好苗子,反倒是那个不是他们生的苏雪,和他们是一样的,这就是近墨者黑。
“来,吃饭。”贺永桥心情大好,赶忙招呼他们吃饭。
姜糖笑眼弯弯,又看了眼贺忱,却发现他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
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是她看错了吗?
贺总刚才是在笑吗?
吃完饭后,贺永桥问道:“姜丫头,今天我要去和几个老头子聚聚,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贺永桥摸着胡子说,“你这么优秀,我也得拿出去显摆显摆呀。”
“那我可必须得去了。”姜糖也笑着说道。
她从小跟着几个师父一块儿长大,都是老头子,跟一群老人家在一起也一点儿都不会觉得不自在。
贺忱沉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从车库里开了辆车出来。
两人坐在后座上,贺永桥拉着姜糖陪他聊天儿。
越聊便越是对她印象好,年纪轻轻,懂的很多,不管是什么话题她都能答得上来,而且还不是不懂装懂,是真的有过了解。
她才十八岁,能知道这么多,真的是很厉害。
说话做事也都很能稳得住,一点儿也没有现在年轻人身上的浮躁。
倒是跟阿忱有点像。
想着,他看了眼前面开车的贺忱,心里暗自点了点头,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太般配了。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处停了下来。
姜糖好奇地看了眼,见是个中式园林,额匾上写着“竹斋”,笔力遒劲,大气磅礴,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写字的人当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字。”
她忍不住赞叹道。
贺永桥笑眯眯走了过来,和她一同看着额匾上的字,说:“这是A大的老校长写的,他也是竹斋的创始人,你们小可能不知道他,他当年可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人,只可惜……”
想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只道:“造化弄人啊。”
他神色间甚是感慨惋惜,还有些伤感。
姜糖好奇道:“老校长出什么事了吗?”
贺永桥摇头,“他本人倒是没出什么事,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出了意外,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也消沉了很多,再后来就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原来如此。
见他面露思念,姜糖掷了掷铜板说:“贺爷爷要是想找老校长的话,我可以帮忙。”
“只要有他用过的东西,或者是他的生辰八字,我就可以算出来他的位置。”
闻言,贺永桥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他既然想离开这伤心地,那就让他安安静静的吧,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如果知道他所在的地方的话,他怕他会忍不住想要去找他。
还是算了。
见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样子,姜糖说:“那我帮贺爷爷您算算老校长的安危吧。”
知道他好好的,他也能放心一点了。
贺永桥眼睛一亮,“这个可以!”
“等会儿回去了麻烦姜丫头帮我算一下了,那老家伙也真是的,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一点儿消息也不给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气没有。”
说着,他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他们这把年纪的人,身边的朋友陆陆续续走了,难免会有些感怀,更加惦记不知动静的老伙计。
“您放心。”姜糖搀扶住他的胳膊,“会没事的。”
“嗯。”贺永桥眨了眨眼,笑了起来,“让姜丫头看笑话了,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矫情。”
姜糖摇头,“不会,您这是性情中人。”
跟她说话就是舒服。
贺永桥心情大好,带着她慢悠悠往里走去,也跟她介绍着周围。
竹斋是仿古式建筑,到处都是古风古色的,很有文人气息,四周墙上或是作画,或是题字,都是大师级别的。
“这个是我写的,姜丫头看看怎么样?”
贺永桥带着她走到一堵墙前,指着上面的字问道。
姜糖仔细看了看,然后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气势磅礴,很有贺爷爷的风骨啊。”
听到这话,贺永桥哈哈笑了起来,“有眼光。”
“老贺这厚脸皮的,又逼着人夸他了。”一道豪迈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调侃的笑意。
姜糖好奇地扭头看去。
第88章 竹斋
只见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人穿过圆形拱门走了过来,身板硬朗,步子迈得很大,下盘又极稳,看着像是个练家子。
他身旁还跟着几个人,皆是一脸戏谑地看着贺永桥。
络腮胡哈哈笑了两声,“小丫头别怕,实话实说就行了,就老贺那狗爬字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脸皮真厚,也就仗着自己年龄大欺负人。”
“去去去。”贺永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是狗爬字,看看你自己的字吧,那才是真正的狗爬字。”
说着,他一脸的嫌弃,言语间却透露出几分熟稔来,眼里也满是笑意。
姜糖好奇地看着他们。
贺永桥介绍道:“姜丫头,这老头叫洪长峰,是个坏老头,你叫他洪老头就行了,不用对他客气。”
姜糖笑了笑,喊道:“洪爷爷好。”
“小丫头好,还是小姑娘会说话,那些个糟老头子啊,烦得很。”
贺永桥白了他一眼,“那是我们家姜丫头人好,才不跟你计较,你以为你不惹人烦啊。”
说着,他指向他身旁穿着唐装的人说:“这个是老戴,戴云松,画画的,人还行。”
姜糖顺势看向他,浑身有种儒雅的气息,嘴角带笑,看着脾气很好。
她朝他笑了笑,“戴爷爷好。”
“小丫头好。”
“剩下的两个你都认识了。”
姜糖颔首,“唐爷爷好,徐爷爷好。”
正是唐华和徐涛。
“好好好,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见到姜丫头,难怪昨天给老贺打电话的时候他神神秘秘的,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原来是要带你来。”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哈哈这老贺,怎么连你都瞒着,就那么笃定你会来?”
这话让贺永桥很得意,“你们叫姜丫头不一定来,但我可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她未婚夫的爷爷!那就是她的爷爷了,哪里是他们这些外人能比得上的。
明白他的潜台词,徐涛和唐华齐齐白了他一眼,嘚瑟!
哼。
“你们都认识?”见他们这么熟的样子,洪长峰不由有些诧异,又看了眼姜糖,确定不是圈子里哪家眼熟的小辈,之前没见过。
“还没介绍姜丫头呢,我来。”贺永桥自告奋勇道,“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姜丫头,姜糖,我这条命可是她救的,别看她人小,可是个神医,还是神算,老卫家的儿子也被她救过。”
“这么厉害。”这下子,洪长峰是真的惊讶了,上下看了她几眼,赞许地捋着胡子道:“英雄出少年啊,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
一旁,戴云松眼睛微动,问道:“之前给老贺治病的就是姜丫头?”
贺永桥的情况他们都是知道的,也经常去看他,一个多月前本来还以为他挺不过这个夏天,没想到他突然身体好转,现在整个人看着气色极佳,完全不像是被医生下过数次病危通知书的人。
“是,就是姜丫头。”贺永桥点头。
一瞬间,戴云松的眼睛亮了起来,看着姜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热忱。
姜糖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略微凹陷黯淡的子女宫位置,心下了然。
“走走走,赶紧坐一会儿,站着怪累的。”贺永桥开口说道,“你们刚才在玩什么呢。”
“下棋啊,就等你来了。”洪长峰说道。
“你个臭棋篓子,还下棋?又悔了几次棋了。”贺永桥一边走着一边和他斗嘴道。
唐华哈哈笑了起来,“悔了十几次了,我都不想和他玩了。”
洪长峰哼了一声,懒得理他们。
几人走到里面,姜糖看到还有其他人在,还不少,有老人家,也有年轻人,年轻人皆落后半步站着,看着像是跟着家里长辈来的。
或是喝茶,或是下棋,气氛很是融洽,看到他们过来,纷纷打着招呼,看上去有些恭敬,贺永桥随意摆了摆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来老唐,咱们来一把。”
“行啊,来就来,谁怕你。”
说着,两人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