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小蛐
只是这?次不等?发作?,别枝手机就忽然震响了。
【Moon】:来自首了
别枝注意力立刻被勾走。
【木支】:?
【Moon】:在楼下你同事想撩我
【Moon】:她说你上周刚分一个,无缝衔接了我
别枝心虚地捏了下指尖。
是不是该和?他解释一下费文瑄的事……
可一旦说了,如?果庚野问她为什么会想推开他,她又该怎么不提病由地瞒过去呢。
别枝没来得及想完,就见对?面不紧不慢地又跳出?来了两句。
【Moon】:我就告诉她
【Moon】:我是你备胎上位的
【Moon】:就这?么多,看着办吧,金主?
“……”别枝,“?”
对?着聊天框多看了几秒,别枝终于?回过味来。
这?哪是来自首的,分明是来填坑、告状,顺便给她上上眼药的。
眼药还是柠檬味的。
“吱吱?”
直到毛黛宁的声音把别枝的意识勾回来。
她醒神,抬眸,对?上何芸自觉压了她风头?叫她无话可说后颇有些得意的神色。
“哦,不好意思,刚刚在回我男朋友消息。”别枝回头?,看了眼钟表。
这?会儿刚好还有两分钟就是下班时间了。
拎下来挂在旁边的提包,别枝拿起车钥匙,开始往包里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毛黛宁反应过来,立刻昂首:“吱吱自己开车过来的,她男朋友来接她,当然是要跟她同车的,怎么可能再开一辆?”
何芸刚要冷嘲热讽一句。
“没事,他确实没什么条件,兼职打工的,”别枝收拾好了提包,坦然抬眸,语气淡淡,“也就是长得好看了些,容易招蜂引蝶。”
何芸脸色微变。
她回过头?,对?上了别枝情绪凉淡的眼眸。
视线里,窗边的女孩起身,朝她侧了侧,冷冷淡淡地睨下来:“何芸老师,人没撩到,挑拨离间也不成,转头?又来我面前贬低他,这?种事……”
在办公室里众人隐秘又八卦,兴奋得互相?交流的眼神下,别枝淡淡一笑。
“他物质落魄,你精神落魄,是吧?”
“——你!你胡说什么!”何芸脸都涨红了,“我什么时候撩他了?我那只是,只是好心要给他带路!”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越抹越黑。
众人望来的微妙目光犹如?凌迟,何芸气急败坏地攥紧了桌沿:“我怎么可能看上你男朋友,他还戴着口罩,谁知道?到底长什么样?再说了,他那种什么都没有的,我才不稀罕呢!”
“对?对?对?,”毛黛宁阴阳怪气地小声嘀咕,“你最看得上惊鹊里那位,逮着机会就想上去蹭——可惜了,人都没正眼看过你一回,我怀疑,他连你长什么模样都没记住呢。”
“……”
角落里有没忍住的笑。
何芸脸色青白,愤怒上头?,她气到口不择言:“谁说他不记得我了?!”
她掏出?手机,扒拉了几下,愤怒地往桌上一放。
“我可是连他微信都加上了!”
“真?的假的?”
“那位还能给人加微信吗?”
“快让我看看,天菜的微信头?像长什么样。”
“纯蓝色,挺酷哎,还真?有可能是他。”
“……”
同事们的兴致一下子挑高起来,注意力顿时转移了。连毛黛宁都蠢蠢欲动地想凑过去。
别枝走前瞥见,莞尔:“想看就看嘛。”
“哼,不看,我觉得她肯定装大?头?蒜呢,谁知道?到底是谁的微信。”
“也未必,何芸长得确实挺漂亮的,要个微信应该不是难事。”
“……”
别枝随口说着,拎着包往外走,“明天见。”
“嗯!”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点进那个黑底白月的微信头?像,发了条消息。
【木支】:我下班了,这?就出?来。
——
理学院办公楼外。
庚野原本等?得快要倚着廊柱睡过去了,看完消息,终于?来了点精神。
一次性口罩被拉到了下颌前。
衔在薄唇间,没点上的香烟被他齿关?懒懒咬着,一副将掉不掉的模样。
指骨间勾着的打火机翻绕进掌心。
他低头?,正要拿下香烟,和?打火机一并收起,就听见个脚步声从楼内出?来,伴着低声的咒骂。
庚野漫不经心地抬头?,和?对?方对?视了眼。
那人脚步蓦地一停。
有点,眼熟。
想拿下香烟的手停了停,庚野微皱眉,跟着就想起来了。
——之?前在宏德酒楼,他拿上只银质打火机砸过这?人手腕。因为对?方想对?别枝动手。
那个叫乌楚的女孩和?别枝一同坠楼的事,林哲早就找人给庚野查过了前因后果。
也是这?个人渣的“功劳”。
这?一两秒间,庚野望方德远的眼神已经降到了冰点。
他漆眸压了压,落到那人抱着的纸箱子上。
很明显,被开了。
庚野眼底戾意按了下去。
他清楚别枝自己有处理问题的方式,有需要,她自然会找他帮忙,没有需要,他冒然插手只会叫别枝不悦。
何况,这?会临近下班,她也该出?来了,他不能……
庚野咬着烟,手插回裤袋。
青年微微折腰,垂敛下眼,靠回到廊柱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做情绪拆解。
方德远原本被庚野吓了一跳,但青年低戴着棒球帽,帽舌压下来,将上半张脸遮得半露不露,他一时也只觉得这?清拔迫人的身量熟悉,并没有联想到。
见青年侧身让过了,他松了口气。
跟着又想起刚刚走前去二楼找刘主?任求情挨的骂,方德远愈发不爽,抱着纸箱子咒骂着往楼外走:“贱人,婊子……迟早找人弄死她……”
“咔哒。”一声金属打火机擦响火苗的动静,叫方德远身影一停。
莫名的危险感从身旁蔓延过来。
方德远下意识扭头?,看向了戴着帽子,靠在廊柱前的青年。那人长腿一直一曲懒抵着地,白T下的手从裤袋里抽出?,冷白指骨间拿捏把玩着一只打火机。
银色打火机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很是眼熟。
也就在这?一秒,青年嗓音倦懒低哑地开了口,像是勾着不明显的笑:“弄死谁?”
方德远没来由地心头?一栗。
他下意识答:“不是,不是说你,是说我办公室里一个女同事,我让她陷害了才……”
“咔嚓。”
薄荷爆珠被咬得粉碎。
方德远没说完的余音叫骤起的风声撕裂。
“砰!”
“哗啦——”
一声闷响后,方德远手里没抱住的纸箱摔在地上,书籍散乱一地。
而他已经被暴起的青年扣着喉咙,狠狠摁在了廊柱前。
棒球帽掀起,方德远终于?看清了帽舌下那人冷峻清绝的面庞。
宏德酒楼里的记忆一下子拉回来。
他面色惊骇,挣扎,然而喉咙前犹如?铁箍的凌厉指骨却缓缓收紧。
“咯——”
方德远惊恐地抓着庚野的手臂,试图把自己发不出?声音的喉咙拯救出?来,却撼动不了分毫。
青年单手将人扣在了廊柱前,折腰屈身。他低俯下来的那双漆眸里,望着方德远的眼神像看一条烂掉的死狗,冷漠又戾气满布。
“……你该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