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着迷 第140章

作者:茶暖不思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许织夏忙把喉咙里的声音都咽回去,额头磕住他肩,感觉到他两指并住的修长和骨骼的凸起。

  沙发摇椅很难不晃,这么晃着,许织夏都分不清是谁在带节奏,显得是她自己在主动。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张摇椅……

  纪淮周在她的烟花就要绽放的前一瞬,鞋底踏实地板,突然间稳住了摇椅,所有动静都止住。

  许织夏茫然看向他。

  “怎么了?”他还明知故问。

  许织夏情绪被吊着上不去也下不来,两眼湿漉漉的,巴望着他。

  纪淮周指腹抹去了她眼尾的湿痕,慢条斯理地问了第二遍:“告诉哥哥,怎么了?”

  他肯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许织夏眼神无辜,虚虚地哼出一丝不满的声调。

  纪淮周松了腿劲,让沙发摇椅重新晃起来,以及被裹住的指骨。

  许织夏眼中重新起了水雾,慢慢回了状态,但是临到关头他又停住了,许织夏被这点甜头勾得难受,总算出声,呜咽了句不要。

  “不要?”纪淮周似懂非懂的语气:“不要继续,还是不要停?”

  许织夏又不作声了。

  他作势要退出,许织夏紧紧握住他胳膊,都被惹出了微弱的哭腔:“哥哥不要停……”

  他似乎是笑了下,吐息在她耳廓,满腔的善解人意:“还没舒服是不是?”

  许织夏靠着他肩低闷地“嗯”了声。

  “你和你那个学长,感情这么好?”纪淮周缓缓地说着,指骨也缓缓地陷回去。

  许织夏小声喘着:“就跟……就跟你和允锦姐一样啊……”

  “我们只是同事。”他说。

  都是在专业上合拍的,但也有所差异,比如她的学长跟她告过白,以前他不准她答应时,她还反问为什么。

  思及此,纪淮周另只手摸着她头发,旧事重提:“他想过和你恋爱,你呢,有想过答应他么?”

  躺在摇椅里,就注定接近匀速,快也不能慢也不能,许织夏脑子持续地糊涂起来。

  她只会吐真言了:“嗯……”

  纪淮周虚眯着眼,指尖忽地往回一勾。

  许织夏冷不防拖出长长的声音,而他的速度像一种惩罚,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彻底脱离摇椅,带出她动听的声韵。

  等到要下楼,许织夏换了条裙子,见他的裤子也是新换的,她埋下头,闷声不响,一个劲地吃饭。

  看上去她胃口不错,周清梧瞧着高兴,给她盛了碗莲藕排骨汤:“三天两头练舞,看把我们宝宝累的。”

  纪淮周似有若无一声哼笑。

  他那样使坏,还笑,许织夏恼羞,不搭理他了,向周清梧撒娇:“妈妈,我今晚想跟你睡。”

  “好啊。”周清梧乐意得很,象征性地问了句明廷:“你没意见吧?”

  明廷抿了口酒,笑着抬手示意:“闺女第一位。”

  许织夏正含着块肉,脸颊鼓着,眯眼笑:“谢谢爸爸。”

  如果说母亲的角色曾是许织夏的执念,那父亲这个角色,于许织夏而言就是梦魇。

  她能在放下执念后,开口叫周清梧妈妈,但怀揣着陌生的恐惧,爸爸两个字,许织夏一开始并不能叫出口,是周清梧循序渐进地给她搭着桥。

  况且,是明廷最先让她对这个形象的男人改观,许织夏慢慢地就习惯了,叫出第一声爸爸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从灵魂深处放过了自己。

  而现在她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余光里有凝视,许织夏瞥过去,就对上了纪淮周沉沉的眸光。

  许织夏避开了他的视线,佯装不懂,低头喝她的莲藕排骨汤,又去看在她椅子边绕来绕去摇尾巴的耶耶。

  当晚许织夏在自己房间的浴室洗完澡,穿着睡裙,准备去三楼找周清梧睡觉。

  哥哥犯坏,许织夏今晚不要跟他睡。

  她玩不过他,就只有这一招。

  谁知她要出门时,他人就在前室。

  躺在那张沙发摇椅里,横翘着一条腿,闲适地摇晃着,目光静静跟随着她。

  从前单纯只是哥哥的时候,在她面前,他睡袍都裹得严严实实,现在领子不拢了,腰带也不系牢了,挎着跟装饰似的,不止锁骨,领口敞得都露到了腹肌,配上他那张脸,画面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生香艳的事。

  许织夏磕巴了下,先声夺人:“哥哥,你怎么不敲门,自己进来了?”

  纪淮周朝她伸出条胳膊:“过来。”

  他绝对不怀好意,许织夏狐疑地瞅着他,原地倚住墙,不上前去。

  “快。”他哄着:“哥哥抱会儿。”

  他从语气到眉眼都格外温情,好像真的只是想睡前抱抱她,许织夏都怀疑自己了,犹豫着犹豫着就走了过去。

  他一揽腰,她就侧坐到了他腿上。

  “只能抱一会儿。”手心连到手腕都贴着他的胸膛,他滚烫的体温层层递进皮肤和脉搏,许织夏声音都融化下去。

  纪淮周下巴蹭着她脸颊,跟没听见似的。

  他慢悠悠出声:“做么?”

  许织夏猝不及防怔住,仰起脸,他眼神沉而胶着,哪还有什么温情,早都烟消云散了。

  上套了。

  许织夏当即就想起身,但腰上男人的手臂瓷实,带着劲,她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我只有五分钟,妈妈在等我了……”许织夏声音越说越轻,今天他们简直是你来我往地招惹。

  纪淮周低了低头,嘴唇摩擦她的脸:“自己吃饱就跑了?我怎么办?”

  许织夏瞟他:“明天再跟你睡。”

  “我明天出差。”他说:“五天。”

  许织夏微微睁大了眼,顿时涌上不舍的情绪,可她已经和妈妈说好了:“……那等你回来。”

  “明天再跟你妈妈睡。”

  “不行。”

  他鼻息忽而透出淡淡的笑,一点儿都不装了:“我不放,你也走不了啊,宝宝。”

  “……”

  “要走也可以。”纪淮周不紧不慢,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公开我们的关系。”

  许织夏愣了好几秒,逐渐反应过来,他可能就是在这里等着,于是瞪住他。

  他可算露出狼尾巴了,目前在人前还能收敛点,要是公开了,他不得随时作乱。

  不过他现在也老实不到哪里去。

  许织夏顾不得揣摩他心思,自己的思绪随后便陷入了沼泽地。

  纪淮周一只手臂揽着她腰背,一只手臂捞着她腿窝,掌心徐徐摩挲她膝盖:“要想这么久么,哥哥跟你是不合法?”

  “合法……”

  “合法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

  许织夏低着脸,一根手指在他睡袍领子的面料上刮来刮去,她一心乱就会有些小动作。

  坦白是迟早的,他们又不是亲兄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这终究是个敏感的话题。

  心结解开了,或深或浅还是会留有褶皱,这个褶皱不是来自于她自己,而是来自于身边亲近的人。

  她能在谈近问及时不否认,可面对相处十七年的人还是有所忐忑,十七年,所有人都是用看待兄妹的眼光看待他们,兄妹就是他们的标签。

  在旁人眼中,他们是禁止相爱的关系。

  而刻板印象是顽固的。

  但她也只是有所忐忑而已,就像公布考试成绩的时刻,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得知结果,是必然的事。

  “如果他们不能接受呢?”许织夏声音轻轻的。

  事实上除了棠里镇的第二家人和她的朋友,最亲的几个基本都知情了,顾着小姑娘的面子才没说破,她要过的不是别人那关,而是她自己心里遗留下来的那关。

  纪淮周无所谓一笑。

  他当畜生也不是一两天了,至今除了不做人,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对妹妹早没有道德可言。

  “不能接受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许织夏有一点小小的执拗:“可是我很在意他们。”

  “值得你在意的人,也会在意你的,小尾巴。”他摸摸她的头,如幼年那般牵引着她:“不会对你有偏见。”

  许织夏仰起了脸。

  他问:“难道有人拆散,你就不要我了?”

  许织夏想摇头,他先把话接了下去:“你已经始乱终弃过哥哥一次了。”

  她冤枉得很:“哪有啊!”

  “那时候哥哥也是去美国出差。”纪淮周瞧着她惊茫的眼睛,手掌端住她下巴揉了揉:“赶都赶不及,人就跑了。”

  那时她的心思,在世俗不能容纳的潮湿地肮脏着,轻易就被他父亲一句“不要因为她沦丧的一己私欲毁了他”而压垮,心理病症复发,难以面对国内种种。

  当时选择去留学,不再和他相见,是她唯一能继续呼吸的出路。

  那夜她从杭市机场飞往旧金山,而他从芝加哥回杭市的航班前后脚降落。

  她一飞出他的身体,就被枪口瞄准,他只能妥协。

  于是他们猝不及防就开始了四年的分别。

  但苦难也可以是破局之道。

  许织夏的心情就这么被失而复得填满了,她身子和语气都软了下来:“那也不是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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