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暖不思
纪淮周眼神直勾勾,在镜中和她四目相对:“一晚上是几点到几点,宝宝知道么?”
许织夏两眼茫茫,思索片刻,不是很确定:“可能是……晚上十点,到凌晨六点。”
“喔。”他轻轻地笑了:“六点啊。”
许织夏感觉他有古怪:“哥哥怎么问这个?”
纪淮周不回答,环到她腹前的手,慢条斯理地解起了表带,左腕的黑金腕表脱落,塞进她手里。
“拿着。”
他要求,许织夏就捏住了,皮革带上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
下一秒,他深重的鼻息如沸腾的水一般浇下来,在她的肩颈和耳垂来回地烫,唇舌和吊带前指间的收拢在同一节奏。
他手和嘴的灵活,许织夏都是见识过的,没一会儿她四肢就散了劲,站不住了,后脑勺仰靠住他的肩,屏住的气息时不时偷溜出一丝。
许织夏突然被推到了把杆上。
这首古典舞曲韵律明快,节奏感强,隔一段就有一个重重击鼓的节点,曲子在舞室里循环沉浮,音响的立体环绕音中,裹挟进金属咔嗒,以及裤链和撕包装的声音。
许织夏人前倾着,抓住杆子,撑住手臂,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瞧见镜中的自己烟视媚行,滑落的外纱垮在胳膊,吊带被捏得皱巴巴,裙摆前幅还垂散着,但后幅褶了上去,小衣裳落到了脚踝,透薄的面料堆在舞鞋上。
纪淮周扯着领带,目不转瞬看住她:“扶稳了。”
领带和皮带一起丢过去,挂在了把杆,许织夏目光离开把杆,想去看他,先被他一只手捞住腰腹,一只手摁住背。
他上前贴近,同时掌劲一压,她的腰没有挺住的余地,直接深深塌了下去。
许织夏的神经在感觉到他轮廓和温度的刹那间绷直,她倏地扭过颈:“哥哥——”
想说舞裙不能穿着,但冲出嗓子眼的是一声宛如糖画拉丝的甜腻。
纪淮周额穴突跳,闭住眼,他的两颗心脏都滚在热浪里,又似有烧着火的绷带层层缠裹上来,快意得他一时间难透气。
把杆上的指尖还攥着他的黑金腕表。
表盘里的秒针一圈一圈地走着,在女孩子漫长而断续的哼声中,带着分针都走过了一圈多。
她人越滑越低,纪淮周握住她腰,将她提回上来,哑着声拍拍她漂亮的倒心形:“抬高。”
“哥哥……”许织夏无法思考地垂下脑袋,咬牙扶稳把杆,高垂感的大裙摆前幅秋千似的前后晃荡,光面粼粼地闪烁着。
“嗯?”纪淮周端起她的脸,攫住镜子里她迷离的目光:“看着我。”
许织夏满眼雾气,微茫的视线中望见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镜面轮轮晕开光圈,晃得她头昏。
她阖了眼,实在是架不住了,低逸出呜咽:“哥哥,我不要这样……”
纪淮周眼底情动浓烈,弯下腰,嘴唇寻到她耳廓:“不喜欢这样是不是?”
“嗯……”许织夏哼着哭腔。
“那你喜欢怎样的?”纪淮周等了会儿,见她咬住唇不开口,他随着动作而喘:“还不说么?哥哥不是告诉你了,喜欢的要让哥哥知道。”
许织夏委屈得要命:“……想躺着。”
“好,最后五分钟,”纪淮周似真似假地哄着:“宝宝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去躺着。”
他又提醒:“你看着点时间。”
许织夏恍恍地去望表盘,耳边听见他没来由地问:“这曲子里的鼓,多久撞一次?”
“十秒……”
纪淮周停歇住:“那哥哥也这样好不好?”
许织夏总算能喘口气,等不及细思,过几秒他已身体力行,配乐中重重一声击鼓,紧接着她就成了下一只鼓。
许织夏都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反复起落,比保持同一高度稳定飞行,要刺激千万倍。
“到了么?”他柔声:“到了么宝宝?”
他这语气,问的是时间,又仿佛不是时间。
许织夏人几乎和他的领带皮带一样,挂在了把杆上,三魂七魄像是一缕一缕地在离体,她指尖都颤悠了。
盯着表盘里的秒针跳完最后一格。
“到了,哥哥到了……”她忙说。
曲子里伴随而来击鼓声,他也使劲击了最后一下鼓,这一次不由分说地击到了底。
黑金腕表在一声极致的动听中摔落,许织夏的灵魂在剧烈地晃,身子骨像那件纱衣,又轻又软地飘落下去。
纪淮周跪到地,接她躺进了怀里。
许织夏扯住他衬衫,脸埋他身前,浑身的细胞都悬浮着,迟迟不能回魂。
他安抚地揉她的头发,也不忘事后的甜言蜜语:“我们小尾巴腰好软,这么多年舞没白跳。”
许织夏羞赧极了,柔弱无骨地打了他一下。
纪淮周握住她手柔柔捏着:“别生气,哥哥错了,接下来都让你躺着。”
他刚刚是孟浪过头了。
许织夏闻言微颤,闷声:“不要了……”
“那怎么可以。”
“说好今晚都不分开,”纪淮周轻笑:“到六点,早一秒都不行。”
第82章 刹那芳华
许织夏虚浮的思绪慢慢落了潮,后知后觉理解到,他将她所谓的不分开,曲解成都在里面。
难怪事前要特意问她,一晚上是几点到几点。
他坏透了。
发生过关系后更坏,坏到底了。
“……不是这意思。”许织夏连恼他都使不上劲头,只一回,她已是浸在他怀里的一团水,疲惫不堪。
他坐在地上,西裤下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放平,她坐在他的腿面。
纪淮周抱着她:“说错了?”
“嗯……”
她的侧编发一番下来被弄得蓬乱,脑袋耷拉在他身前,毛茸茸的。
“所以,”纪淮周宽大的手掌复住她后脑勺,弯颈到她耳边:“是几点到几点?”
他事后的低音炮似砂纸摩擦,听得人沉醉,许织夏头脑不好使,话题的关键一个不经意,就被他从歪曲的不分开,引导到了时间。
许织夏还有些气短,虚虚地喘着,反着说:“是六点到十点。”
纪淮周低笑:“嗯,六点还没到。”
他又故意混淆,许织夏扭着调子:“晚上!”
“什么?”他侧耳贴近她唇:“哥哥听不清。”
许织夏知道他是装的,但一到亲热的时候,他就不是好哥哥了,只有轻薄的样子,她硬拗不过。
于是两条胳膊软趴趴地抬上去,抱住他脖颈,脸在他颈窝里来回蹭:“我想睡觉,好困……哥哥最好了。”
她这套纪淮周很受用,自她幼时就受用。
现在同是哄着惯着,只不过也不亏待自己。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你睡,哥哥来弄就好了。”
这要她怎么睡?
第一回 他还是体贴的,让歇就歇,这才第二回,他就暴露野性了,总爱顶,放开劲的那种,又喜欢迅速的,许织夏真想问问他,有没有度量度量过自己,她呛得很。
许织夏柔柔央他:“下次。”
“下次的话,哥哥想你坐着。”纪淮周嘴唇压在她耳廓,慢慢低沉下声。
“——自己磨。”
许织夏心怦地一个重跳。
其实这在她的盲区,但不妨碍她被他不可描述的语气惹得羞耻。
“我不会……”她呢喃:“要磨哪里?”
她一本正经发问,纪淮周都愣了下,而后无声笑了:“你还想磨哪里,膝盖?腹肌?”
他拖着腔,似笑非笑:“还是哥哥的脸啊?”
联想思维太活跃也不好,许织夏不自觉就有了画面,耳朵裹在他的热息里,跟着烫起来。
许织夏含混其词:“下、下次再说。”
她只顾着当下,晃他的脖子嘟囔:“不要到六点了,哥哥。”
纪淮周弯着唇,故作沉吟。
也不是真要做到六点。
他倒是想和她抵死缠绵,但她肯定受不住,小姑娘再柔韧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何况她还没能适应。
“行。”他落下一声,许织夏松口气,随后耳旁又响起他的后半句:“只到两点。”
“……”
许织夏羞恼,却欲言又止。
他只在她面前会抛开平日示人的模样,这么多年,他从不意气用事,情绪失控没两回,无时无刻不是冷静的,就算急了表面也装作没有,哪怕对她也至多语气重些。
可今晚他冷静下有一丝没压抑住的微妙,从车子飞驰着远离机场,到进门迫切的亲吻,再到现在。
尽管他佯装无事发生,就像万籁俱寂的深夜,风起沙尘,悄无声息,但许织夏一直都在感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