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暖不思
他明知故问:“到底是饿了还是撑?”
她哼哼唧唧不回答,于是他坐到餐桌前,依旧抱她坐着自己,那顿晚饭结束前他都没出去。
前段时间,许织夏听了堂艺术疗愈讲座,受到启发,有了将棠里镇非遗体验项目和心理疗愈相结合的念头,正逢谈近在为心理咨询室选址,棠里镇即将成为非遗体验基地,而镇子口正好有间寺院,与他融会佛学的想法一拍即合。
谈近的心理咨询室就这么开业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好。
开业那天许织夏去支持,但怕某人多想,就没说,毕竟他至今还认为,她和谈近是互相喜欢过,差点恋爱的关系。
谁知那天他上班途中折回棠里镇取图纸,当场撞见她和谈近在镇子口有说有笑。
白天他的作风还保持着兄长的体面,到了晚上就单纯是男朋友了,她在洗澡,他解着衬衫扣子和皮带就进来了,带着酿了一天的醋劲儿,在热气腾腾的淋浴间和她耳鬓厮磨。
许织夏羞臊地赶他,赶不走,被他咬着耳垂,说哥哥帮你洗,很快彼此间都是沐浴露抹出的细腻泡沫,哪儿哪儿都是滑的,他的手指也润着沐浴露,抹过她里里外外每寸。
那晚他不叫宝宝,故意叫她学妹,又叫她小周老师,叫得她满面羞窘。
他这人花样百出,淋浴间的火流淌进浴缸,他身上都是轮廓分明的肌理光泽,靠着缸壁,扶她腰的胳膊放开,敞着搭到浴缸两边,一双欲意难褪的眼眸,凝住她,哑声说了句磨我。悬浮吊顶灯带的光照下来,照得浴缸里的水波光粼粼,他的胸腔在她撑住的掌心下,因渐促的呼吸深深起伏。
他定定看着她,她闭着眼,咬住下唇,湿漉的长发落在身前晃,再垂下眼,他腹部的肌理似要在水下起火。
小姑娘的沐浴露太香,气味纳入吐息,愈发撩得人意醉心迷。他后仰起颈暗叹,喉骨滚动。
男人的喘息在这种时候比什么都要性感,许织夏窘得要命:“你别……叫。”
他勾了下唇,出来的声音偏偏更重了:“你这不是为难哥哥么,小学妹。”
不知有意无意,他最后的字音还拖出一声色气的,不明是嗯是啊的尾调。
许织夏羞耻嗔道:“不许……不许叫!”
他喘着气笑了几声。
“好,我不叫了。”他突然推得她后背一仰,沉进水里,躺在了缸壁,自己坐起,和她的位置调了过来。
“换你啊,小周老师。”
他话落,许织夏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紧接着叫的人就变成了她,声音淹没在哗啦哗啦波荡的水声里。
这人就是这样,清心寡欲跟他沾不上关系。
此刻他站在眼前,高大身躯遮天蔽日,一副又被她扔进醋坛子里泡着的模样。
许织夏发虚地瞄他一眼,笑吟吟岔开话题:“哥哥,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纪淮周盯着她,低哼了声。
“……”
孟爷爷在那边接受完采访,耳朵灵得很,回过头指正:“我说今今丫头,你怎么还叫哥哥呢?”
许织夏困惑眨眼。
孟熙替她问:“怎么不能叫了?”
“你们年轻人谈恋爱,不都是叫老公老婆的吗?”孟爷爷理所当然地说。
孟熙大笑,陶思勉也听得直乐呵,竖起大拇指:“孟爷爷您真时髦!”
许织夏脸倏地胀红。
都怪陆玺哥藏不住话,上回他来棠里镇一趟,就跟筛子似的,说一句漏一句,他们的关系就这么被他漏尽了。
棠里镇的长辈们和孟熙陶思勉,都和陆玺当初的反应一样,但他们心态过渡快得很,前一秒还在震惊,后一秒就都兴高采烈了,似乎个个心里都有他们天造地设的想法,只是碍于以为他们是亲兄妹不好开口。
如今真相大白,众人就都不藏着掖着了,拿他们取乐,说你们兄妹俩最般配,赶快把事儿办了,别便宜了别人,他们等着喝结婚酒呢。
此后他们这对小情侣,总要时不时被调侃。
瞧见某人翘着唇笑,还挺乐意,许织夏脸更红了,直接把他拽走,一路出镇子,到他的车子前,让他快上车去公司。
纪淮周不开,懒洋洋倚着车门:“鬼鬼祟祟的,谁还不知道我是你的人。”
他这样子就是要哄了。
许织夏踮脚,够不到他唇,又踮了两下,还是碰不着,而他就这么看着,好整以暇,半天不作出反应。
许织夏瘪瘪嘴:“哼,不亲算了。”
纪淮周唇角向上牵起,弯下腰,听话地把嘴唇送到她脸前。
许织夏刚回来,就被孟熙拉到角落,神秘兮兮塞了只包装盒到她怀里。
“送我的?”许织夏欢喜打开,看到盒子里躺着一串长长的链子,构造有些复杂,她好奇:“这是什么?”
孟熙挑眉:“胸链啊。”
许织夏微微张开唇,盒子烫手般蓦地塞回给她:“我才不戴这东西。”
“不是给你戴的。”孟熙压不住荡漾的嘴角,悄声说:“你回去给周玦哥戴啊,他这身材,戴上这个,想想就流鼻血!”
许织夏端详着她:“你笑得好无耻。”
孟熙嘿嘿两声:“你自己的男人,不玩玩多浪费!”
“……”
吻别后许织夏就跑回了镇子里,纪淮周也上了车,但他靠在驾驶座,迟迟没有开车离开。
他右手探进外套内口袋,再收回时,指尖多了只不知放了多久的戒指。
戒指举在眼前,他慢慢转着,后颈枕着靠背,静静地看,鸽子蛋大的粉钻,在阳光下光芒闪耀。
——醒后却也忽觉遗憾,没能看到我们阿珏成家。
纪淮周眼睫半敛下去。
纪淮崇,为何你都不来我梦里……
第84章 番外
郁结在春季的情绪最难释怀。
当晚公司酒局,纪淮周以酒消愁,喝了不少,近乎是来者不拒。
许织夏在杨老师那练完舞,回院子等他回来,洗过澡,吹干头发,抹了身体乳,侧卧在紫檀床上休息。
木窗格开着半扇,春夜的风徐徐,不凉不烫催人困,许织夏等着等着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许织夏隐约听见有进屋的声响,过了会儿一条薄被子轻轻落到她肩。
她正迷糊,当成梦又睡了过去,但始终念着他未归,大脑里吊着根神经,没有一觉沉眠。
迷迷瞪瞪再睁眼,床边多了道身影。
关着灯,屋子里昏昏的,他人靠在那张樱桃木皮质休闲椅里,曲敞开腿,仰着脖颈,似乎也睡着了,姿态有些颓懒。
许织夏揉着眼睛坐起身:“哥哥……”
他一动不动,没回应。
许织夏清醒几分,迈下床,一靠近就闻到了空气中活跃的酒精味道。
低下头,浓烈的酒气侵入呼吸。
“哥哥。”许织夏扯扯他的衣袖。
纪淮周沉沉压着眼睑的睫毛动了动,慢慢悠悠掀开一星半点,借着淡然的光,惺忪看着她。
他那眼神迷离得,像一封地址空白的信。
许织夏感觉到蹊跷:“喝醉了吗?”
他四肢浸酒里了似的起不了劲,鼻腔模糊地“嗯”出一声闷沉的气。
许织夏微微睁圆眼睛,直到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诧异。
他的酒量不说千杯不醉,耐力是少有人能比过的,何况如今生意场上的酒,他都不怎么喝。
醉到意识都不清的程度,连许织夏都是第一次见。
“真醉了?”她狐疑。
“嗯……”他出声浑浊,分不出是在回答她,还是单纯的气息太重。
许织夏凑近,歪过头:“我是谁?”
他耷拉着眼皮,薄唇翕动,慢半拍回答:“宝宝……”
他醉意深重,热息呼到她脸颊,许织夏心先被烫得融化,再掉进蜜糖罐子里。
眼前的男人没了平日那股掌控自如的妄劲,后拢的刘海散下一缕,在额前落下一弯懒怠的括弧,尽管只有月光,也能瞧出些许他此刻双唇绮丽的红,硬朗的面容在昏暗中都变得柔和。
他这副样子真新鲜。
满眼显醉,仿佛任她摆布,听话得要命。
许织夏唇角泛出浅浅笑意,不知不觉就想到了白日孟熙那句——你自己的男人,不玩玩多浪费。
思及此,许织夏按捺不住动了坏心思,她沉吟片刻,再试探着使唤他:“衬衫,脱了?”
他有几秒的迟钝,应该是理解了她的话,缓缓抬起垂在椅子扶手边的胳膊,手指摸到领子,扣子一颗一颗,慢腾腾地往下捻开。
醉酒的人动作不利索,过半晌,他胳膊卸了劲地搭回扶手,垂落的指尖一松,衬衫落了地。
他始终那般姿势仰着。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柔柔的一扇光正好照准了他,在他裸着的上身覆了层透明的薄纱。
他这副身躯,宽肩窄腰,健硕得恰如其分,无论见过几回,依旧能看得人心跳加速。
许织夏低咳一声,醒了醒神,不被他的美色迷惑,径自跑去边柜,取出盒子里的胸链,再回来递到他面前。
他看着她,眼瞳涣散,似乎迷醉得厉害。
难得他使不上心眼,只知服从,全听她支配,许织夏胆子都大了,见他木着,料想他也不会,直接上手替他穿。
先套脖子,再将尾链穿到他后腰。
想要扣上锁扣,势必是要俯身抱他,他倒是乖乖坐着由她弄,但手不知不觉压在了她头顶,不紧不慢揉着。
在她总算扣上,要起身的刹那,他掌心的劲有意无意一压,许织夏的唇就这么贴住了他心口,唇间猝不及防含到那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