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了,但不熟 第120章

作者:我准时下班 标签: 现代言情

  她洗过澡,散着头发,窝在沙发上,看裴遥安利的新剧。

  大哥知道谢逍出差了,怕她无聊,推送了好几部宫斗剧过来。

  每一部,都经过裴院长的严格检验,说是逻辑完整,人设不降智,可以一观。

  她正看着,滴滴,门廊电子音响起。

  下一秒,管家汇报:“太太,小张先生来了。”

  乍听这个陌生的称呼,林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那么别扭。

  她去开门。

  张若愚手拎一个大的木盒子,满面春风地进门,“鮨石的日料,快来吃,有蓝鳍金枪鱼!”

  林眠一抖。

  又是海鲜可还行。

  吃不了一点。

  她意兴阑珊,微微叹口气,懒得理他,扭头就往客厅走。

  偌大一张沙发,能跑马了。

  张若愚捧着餐盒,非要挤着她坐,还大言不惭:“挤挤吃饭香!”

  林眠瞥他一眼,没搭腔。

  张若愚夹起一筷子海胆,往她嘴边送,“冰淇淋口感绝了,你尝尝!”

  林眠偏头张开嘴,“饱了,谢谢。”

  她视线始终盯着投影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上一句。

  半晌。

  夹杂在一堆无关痛痒的聊天中,张若愚忽然重复:“我奶奶办公桌底下,有一张咱妈的照片。”

  “什么咱妈!少胡乱攀扯!”林眠嗔他。

  “堂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奶奶以前,是省妇幼的妇产科主任。”

  ???

  死去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林眠瞳孔地震。

  她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无光,失神一般怔怔盯着他。

  “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01章 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林眠脑子瞬间空白,只觉眼前一黑,一只手捂住胸口,胃里翻江倒海。

  凤城省妇幼,母亲生产丧命于此。

  当年,得知母亲怀孕,林眠全身心抗拒。

  怀上二胎的赵红,已经43周岁,属于医学意义上的高龄产妇。

  林眠辗转打听,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建议再生。

  存在多种风险指标,妊娠高血压、妊娠糖尿病、异位妊娠、退化性肌瘤甚至胎儿畸形。

  得知这些,她不止一次苦劝母亲,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彼时,年少轻狂。

  17岁的林眠,正值青春期,疯狂而不顾一切。

  她右手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口向内,抵着颈下大动脉,企图以此劝阻母亲。

  明明身体情况不允许,母亲为何非要坚持。

  问林建设,他支支吾吾,然后轻描淡写甩出一句:养儿防老。

  林眠哭笑不得。

  后来,在和林建设的撕扯中,刀尖不慎划伤左臂。

  缝了6针,留下一道4厘米的狰狞伤疤。

  赵红去世后,林眠改了名字。

  在伤痕处,纹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谚语:Per aspera ad astra。

  穿越逆境,抵达繁星,以此苦旅,以达天际。

  失去母亲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眠恨自己不够坚持。

  她反复回想当日,那样疯狂的举动,像极了预见日后悲剧的救赎。

  既然劝不动,就尽力而为。

  林建设大厨工作比联合国还忙,她陪母亲产检,打怪升级,一关关往前闯。

  生产前,林眠拉着赵红的手,开玩笑说这个孩子叫“有用”。

  天生我材必有用。

  正对仗人生得意须尽欢。

  谁曾想,临了临了了,赵红居然死在手术台上。

  尸检结果系剖宫产术后羊水栓塞死亡。

  死亡原因无疑点。

  母亲葬礼那天,凤城教育系统几乎全员到齐,省妇幼特派行政院长前来吊唁。

  她听人说,当日负责接生的老专家,大病一场,仿佛是触景生情,没多久,老专家离开了工作多年的省妇幼。

  工作后,她才了解到,当年的老专家,在凤城乃至全国妇产学科的地位,堪比“万婴之母”的林巧稚。

  都说时间不会解决问题,它只是把原来无法想通的问题,变得不再重要。

  然而,林眠始终无法释怀。

  无法原谅林建设,和当初不够坚持的自己。

  母亲去世,成了她心里的执念和痛苦。

  -

  林眠神色凄惶,傻傻呆愣原地。

  张若愚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心里瞬间没了底,举着筷子手足无措。

  “你,你别吓我啊!林眠!你别吓我!”张若愚丢下寿司盒,双手扳着她脸颊,大拇指一把摁上她人中猛掐。

  刺痛感传来。

  林眠回过神,定定看他:“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若愚被吓得不轻,说话明显不如刚才放肆,吞吞吐吐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本,他是想和堂哥打个信息差,谢逍越不让他多嘴,他越认定这里头有鬼。

  林眠略定心神,她职业习惯,揪住他的语言漏洞,“那就说你清楚的。”

  张若愚一愣:“我清楚的?让我想想啊。”

  别看和林眠相识已久,却从没深入了解过她的家庭和过往。

  他不明白谢逍的顾虑,更不清楚林眠内心的执念。

  堂哥警告的“不要多嘴”,他单纯理解为,堂哥不想让林眠从自己嘴里得到这个消息。

  我偏不。

  少男怀春,嫉妒刺痛着他的心。

  他巴不得林眠和谢逍分手,不择手段,处心积虑,费尽心机。

  “我前几天去大伯家看奶奶,听说奶奶拿着你俩的结婚证看了好久,一个劲儿地说‘像’,我没在跟前儿,不知道什么意思。”

  “好像那天你老公也回去了,还特意和奶奶聊了一会,我没在跟前儿,不知道聊的什么。”

  “怎么,你老公,他没告诉你?”张若愚一口气说了一大车话。

  故意强调的称呼,明晃晃的私心。

  林眠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转头望向窗外旖旎的南湖夜景。

  一言不发。

  张若愚瞥见她脸色不好看,眼帘一挑,也没多话。

  反正他目的达到了。

  疑心易生暗鬼。

  别看领证了,但不熟。

  只要他俩有隔阂,他就能趁虚而入。

  张若愚起身,预备撤退,“不早了,我先回了哈。”

  林眠回身看他。

  张若愚笑嘻嘻怼脸上去,捞起她发丝把玩,暧昧道:“还是你想让我陪着你。”

  “滚滚滚滚滚,”林眠一把掀开他,盘腿坐直身子,“少没大没小!”

  她心里烦。

  那天,张若愚和谢逍的对话,透着古怪。

  今天,张若愚一直强调他没在跟前,透着刻意。

  “以前是省妇幼的妇产科主任”——多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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