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了,但不熟 第22章

作者:我准时下班 标签: 现代言情

  就像她和谢逍。

  可朱梦华不一样。

  虽然没见过真人,但结婚证上的一瞥,朱梦华眼角眉梢透着市侩算计,她天然反感。

  林眠的话不无道理,谢逍溢满欣赏之意。

  “你指出的这个点非常关键,青山的法务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界定时间?”

  林眠脱口而出:“按原始产权证算。”

  她早考虑过这个问题。

  “朱梦华资料齐全,系统故障拖不了多久,房产证加名只是早晚问题,既然她想要拆迁补偿,那能不能拿到,还要看符不符合补偿政策。”

  林眠举一反三。

  小办公室里朱芳华提点她的话,此刻正好用上。

  谢逍脸上写满了“你很懂”的表情。

  “那你呢?”

  “我?”林眠一怔。

  谢逍看向她,眼中笑意温存,唇角微微上扬,嗓音懒懒的,“对,你那份呢?”

  他才不在乎谁分多分少,那点钱还不够在鼎悦吃一星期的。

  但他护短,该她的一点也不能少。

  “顺序继承理应有你的一份,哪怕现在的房产证上没有你的名字。”谢逍说。

  林眠坦然一笑,“只要朱梦华得不到就行。”

  她善于抓主要矛盾。

  接着,林眠又指出几处细节上的疏忽,还是同样的标黄,看上去清晰明了。

  “如果可以的话,在文件正式公布前,最好还是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一下,确保开发商利益。”

  林眠一边演示,一边对比文件,郑重其事的模样,活像公司的年终汇报。

  谢逍慵懒靠着椅背,托起下颌,眼神逐渐清澈,藏不住的宠溺喷薄而出。

  他解下领带,松开衬衫的一粒纽扣。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羽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

  林眠的话越说越多。

  仿佛是借由这份文件,发泄她连日来的委屈和不满。

  正说着,林眠突兀地一阵咳嗽。

  她满脸涨红,眼眶瞬间蓄满眼泪,卡着喉咙弯下腰,咳得说不出话。

  应激性咳嗽反射?

  谢逍神情微变,腾地站起,俯下身将她揽在臂间,用力拍打她的背脊。

  好半天,林眠终于缓过劲儿来。

  “谢谢谢总。”她嗓音沙哑。

  谢逍下意识要纠正,转念一想,谢总就谢总吧。

  他喉结一动,“你口水呛到气管了?”

  林眠大惊:“你怎么知道?”

  “我是大夫,你不知道吗?”谢逍反问。

  相亲见面时给她介绍过,没想到林眠完全不记得。

  比起看财务报表和开马拉松酒会,谢逍还是更喜欢拿手术刀。

  “我是耳鼻喉科的大夫。”谢逍补充。

  难怪他排斥被叫“谢总”。

  林眠会意:“谢医生好。”

  “拿手术刀有什么好,学新闻才是硬道理。”谢逍试探。

  林眠理解为他的场面话,自然联想到关乐乐的“破防”稿,无奈地扯出个笑。

  “学新闻有什么好,执着的都在牢里,外头也水深火热的。”

  “大家都去刷短视频去了,和我们同时期的好几本杂志年底就要停刊了,也不知道我们能坚持多久。”

  林眠眼里的亮光一点点黯淡,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谢逍听出她话里的落寞,静默两秒,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臂,“一切都会好的。”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赵红老师去世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

  谈起新闻,她眼中再也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了。

  林眠身子一僵,他可能误会了。

  好歹趣可也算头部期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虽然难,但不至于死。

  一时无人说话。

  林眠沉默无言,假装喝水。

  今晚谢逍特意给她分析拆迁补偿的问题,还答应会转告青山集团,又出力又费脑子的,这时候和他说离婚,太像泼冷水,时机不对。

  还是改天,等这事过去了再说。

  谢逍的眼神就没从林眠身上挪开过。

  林眠被盯得头皮发麻,她飞快瞥谢逍一眼,“谢大夫有事?”

  谢逍滑开手机,故作随意问:“我把你拉进群里?”

  关于她儿媳妇林眠怎么还没进家庭群,谢挽秋问好几次了。

  领证前林眠和他约法三章,只领证,不同居,处不来就离。

  谢逍并没当回事。

  她以为是合作关系,他可是蓄谋已久。

第028章 没空就抽空来

  谢逍洗过澡出来,发梢还带着水汽,他半裸着上身,径直去餐厅接冰水喝。

  家庭群里的消息不少,谢逍站在落地窗前,从最初的聊天记录往下翻。

  二叔裴仲樵吐槽今天的开会,劝他给默乐老人面子,连发好几条。

  三叔裴叔耕两边忽悠,劝裴仲樵多替年轻人想想。

  许久没有露面的小叔裴季读立场坚定,完全倒向谢逍。

  然后,他看到了母亲谢挽秋问林眠怎么还没入群的消息。

  因为并没有@他,谢逍理解为这事母亲故意岔开话题。

  然而很快,他收到了母亲私发的消息,【谢挽秋:这周末约小林来家里吃饭吧。】

  言下之意,你搞不定我来。

  谢逍:【她忙,过段时间,睡了。】

  他简单粗暴的结束聊天,把手机扔在一旁。

  刚刚,林眠婉拒了他的请求。

  -

  走出地铁站,林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着小区周围走了一圈。

  青山集团的机密文件上说,拆迁工作将在国庆节后启动,预计年底前完成拆除。

  这意味着,她很快会失去母亲的全部念想。

  林眠心口像堵着一块棉絮,呼吸不畅。

  挫败感犹如潮水,汹涌而来。

  她恨林建设。

  如果不是他非要生个儿子,母亲也不会因为羊水栓塞去世。

  母亲进产房前,还拉着她的手,嘱咐功课不要落下,还开玩笑地说孩子叫“有用”,正好呼应她的名字。

  手术室外急促的脚步声,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长廊,无能为力的医生摘下口罩,轻声说“抱歉”。

  林眠红着眼,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跪在门外祈求上天,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母亲的命。

  那天,平凡得如同生命中的每一天。

  然而那一日,母亲却没有走出产房。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母亲就那么毫无征兆地仓促离开了。

  此后每一天的日升日落,都是来自于人间无尽的想念。

  从那天起,她和林建设就开始各过各的。

  眼不见心不烦。

  林眠仰起头,擦干眼角的泪水。

  如果不是想尽快搬出去,她也不会和谢逍领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要离,何必还要加他的家庭群。

  “回头再说吧。”林眠说。

  谢逍是聪明人,应该听得出她的潜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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