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准时下班
不管温慈怀孕是真是假,这属于个人隐私,他从不打听,他对别人的事没兴趣。
何况,大哥没提,势必不方便他知道。
相比谢逍的泰然自若,林眠惊出一身冷汗,感慨这时机拿捏的。
也太会卡点了。
她对怀孕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和恐惧,眼下,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
林眠绷紧指尖,用力伸展几下,试图稳住心神。
谢逍一把攥住她手,掌心相贴,十指紧扣,然后有节奏地抓握,替她舒缓情绪。
“别乱想,不管怎样,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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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园山顶大宅。
推门而入,清冽香气扑面而来。
陌生又熟悉。
门厅外,谢逍娴熟地给行李箱消毒。
林眠换鞋,大喇喇直奔岛台找水喝。
挨上把手猛拽开刹那,想起他从不喝冰水,她顿了下,冰箱门打开,凉意袭来。
满排矿泉水和牛奶,他固定喝的牌子,整齐码放。
林眠抽出一瓶,日期新鲜,显然是新放的,一时情绪复杂,谢总的常温底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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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和谢逍的家。
三个月没回来,林眠有如视察,更像占有欲圈地,每个房间挨个转一圈。
次卧床盖自然下垂,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痕,叠的再整齐,只要睡过总会有印迹。
除非,谢总每次回来都睡主卧。
说好的同居分床呢。
绕到主卧,林眠一眼看见靠窗矮柜上的相框,登时眼眶泛红。
母亲照片一尘不染,旁边花瓶插着一枝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赶飞机那天,司机刘师傅催得急,她收拾行李,匆忙中忘带了相框。
“最重要的东西都能忘,看来,你当初是真的下定决心了。”谢逍站在她身后。
林眠笑了笑,“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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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两人穿好睡衣,林眠眼光在他面上徘徊,晚上该怎么睡。
他的床品还在客卧。
谢逍调暗壁灯,又觉光线不够暗,索性直接关掉。
他两步上前,打横将她抱起。
林眠攀他脖颈,下颌抵住他肩窝,“不想动。”
谢逍气息潮热,“你老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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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第二天,林眠跟谢逍回高山流水别墅。
裴教授夫妇知道她回凤城,加之又是新年,于情于理必须回去请安。
凤城龙脉旁,依山傍水,高门独院,四层大宅。
库里南开进院子时,将近十二点。
熄火停车,林眠坐在驾驶位没动,先翻出气垫补妆,尤其是眼下,又熬夜了。
昨晚玫瑰园大床太撩人,折腾到凌晨两点才睡,她有种开新地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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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和谢逍挽手进门。
勤姨热情迎她,“好久没见,小林更漂亮啦。”
“您眼光真好!”林眠礼貌微笑。
“我大哥呢?”谢逍问。
“刚打电话说不来了,”勤姨拿拖鞋,接过礼物,“教授和谢老师正等着呢!”
第218章 你了解我吗?
这厢正说着话,大宅客厅对面,谢挽秋端着果切走过来,裴教授从二楼书房下来。
林眠不认生,谙熟打过招呼,教授夫妇看她的眼神,和上回来时有些许不同。
“快来坐!”谢挽秋拉她坐在沙发上,拽着手瞧个没够,然后扬声,冲去洗手的谢逍道:“去上海几个月,人都瘦没了,工作那么累呀!”
谢逍抬眼,与林眠对视一眼,笑得讳莫如深。
裴伯渔放下手机,“年轻人现在不奋斗,难道等老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只有病人没有家人。”谢挽秋打趣,边招呼林眠吃水果。
“哦呦,谢老师太谦虚,你不也只有观众!”裴伯渔一听,顺口接话。
谢挽秋拍一拍林眠手背,“别听你爸的,今天不是我拦着,他又要去值班了。”
谢逍倒水喝,声音从远处传来,“今天是元旦,又不是劳动节。”
“……”
“老二别瞎说。”谢挽秋笑嗔。
末了,教授夫妇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林眠叉起一块蜜瓜,边吃边感慨。
高知家庭氛围有趣有盼,慢热喜静,教授夫妇丝毫没有传统知识分子的迂腐。
谢逍,他的底气真是来自家庭的自信。
她想起很久以前读的一本书。
书上说,女性的命运,有三个转折点,原生家庭,婚姻和觉醒的自己。
觉醒之路,痛苦但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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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一块蜜瓜,林眠给谢逍使眼色。
“大哥呢?”谢逍心领神会。
谢挽秋无奈,“温慈病了,老大陪着呢。”
林眠竖起耳朵。
“病了?”谢逍一脸镇定,替她打听。
闻言,谢挽秋瞥他一眼,故作神秘招呼林眠坐过来,支使他,“你到别处逛会。”
谢逍起身,走之前搭眼看林眠,意思是谢老师要说体己话,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
“裴教授怎么不走。”谢逍已经走出两步,回过味儿来,站下步子。
裴伯渔没理他。
谢逍又折回来坐下,“来都来了,有什么是我听不了的,我也是医生。”
合着是耳鼻喉学科会诊,林眠腹诽。
谢挽秋不再坚持,低声道:“其实是怀了,还没到三个月,不好说。”
好家伙。
温慈真的怀孕了。
她不是输卵管堵塞怀不上嘛。
林眠觑谢逍,正巧他也转头看她,视线交接,她调整坐姿,压下错愕。
“前几个月去了趟北京,做的试管。”
林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突然沉默。
谢挽秋说到一半倏地闭口,想到林眠没有母亲,怕戳中她伤心事,话锋一转。
“你不用操心她,倒是你俩,新一年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且该预备呢。”
“你们没时间就交给我,我且慢慢操持着,到时候你们人来就行。”
林眠心虚,“我们还没公开呢。”
说实话,婚礼并不在她现有计划内,全心全意搞事业才是她当下的重点。
她相信谢老师本意并非让她回归家庭,可是,她更希望遵从内在的心愿去生活。
既然谢逍给她“做自己”的底气,就不该在世俗设定的角色枷锁里挣扎。
“公开和办婚礼又不冲突,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又不是给别人看的。”
谢挽秋抬颔看谢逍,“你说呢,老二。”
林眠没去看他,却在期待他的答案。
谢逍似乎猜透她心思,聊天陷入短暂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