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准时下班
被理解,被惦记,被偏爱,足够的安全感,给予双向奔赴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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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开车回玫瑰园。
路上,谢逍电话交代阿亮,“等她验血报告出来发给我。”
她。
应该是乔斯羽。
怪不得阿亮单独留在医院。
……
B3地库,谢逍抱她上楼,回家打开门,门廊处玻璃画框碎片散落一地。
林眠吓了一跳,揣测定是突然眩晕无意识撞上了,还好没割伤手。
谢逍将她放在主卧床上,褪下腕表,搁在他那边床头柜上,绕过床尾,扬手拉上窗帘,解开衬衫纽扣。
“不洗了,擦擦再睡。”
医生特别嘱咐要侧躺,林眠大喇喇,任由谢总伺候擦身更衣,他动作轻柔干练,她舒服得快睡着了。
想到他还没“交代”,她眼皮用力一挑,强打精神,“我不困。”
谢逍憋着笑,给她套上睡衣,“我洗个澡。”
留观室守了一夜,他强迫症,回家不换衣服不舒服。
“我现在就想听。”
“……”谢逍站下步子。
林眠迂回,“不然你边洗边说。”
谢逍哭笑不得,“行。”
“……”
行什么行,到底没说清。
……
等谢逍从浴室出来,林眠呼吸均匀,睡得正踏实,他走过去俯身吻住她额头。
身上潮热清香的沐浴露香气,林眠没睁眼,忽地双手箍住他脖子。
怕她仰头眩晕,谢逍胳膊撑在枕畔,尽量让她保持仰卧位,呼吸交错。
谢逍手机响。
阿亮发来乔斯羽的验血报告。
他偏头看完,把手机扔在一边,情绪明显低落,“氟硝西泮。”
“那是什么?”
“精二类管制药品,镇静催眠,顺行性遗忘。”谢逍顿了下。
林眠眉心一跳,“乔斯羽自杀了?”
这还得了!她说话就要坐起来。
“……”谢逍吸口气,一把摁下林眠肩膀,刮了下鼻尖。
她是不是霸总短剧看多了。
……
林眠眼神游移,从他望不到底的深邃瞳孔中,她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是不是迷幻药?”
谢逍不置可否。
林眠语塞。
徐英才给她看的对标短剧,爆款开头无一例外全是下药失身禁忌之恋。
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突然。
她想起件事,要来手机,点开关乐乐发的照片,给他看屏幕,“是昨晚吗?”
“嗯。”谢逍点头。
“……”
林眠逐渐捋顺经过,摸着他手腕,“昨晚我送她回家,然后她又去了这里?”
她指着偷拍照。
“所以……”林眠抽回手,嫌弃瞥他,“你昨天也在……”那种龌龊地方。
谢逍苦笑,知道她想歪了,耐心解释,“我是正经去应酬的。”
他朝她勾勾手。
林眠犹豫片刻,手覆上他掌心。
“以后不去了。”谢逍骨节狰狞,仿佛怕失去她。
……
“乔斯羽……”
他眼眸黑沉沉的,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无声幽深的暗河,长过夜色。
“我博士第二年认识她,今年整十年。”
“她……”谢逍沉默。
他松开林眠,垂眸欲言又止,嘴角微颤暴露出挣扎纠结的内心。
她心疼。
抚摸他的脸颊,他偏头亲吻她掌心。
“那是个雨天,暴雨,她眼角撕裂,耳内神经损伤,右耳挫伤。”
“她撞在我车前,没有钱没带手机,我帮她挂号开药,她哭着说被继父性侵,请求我帮忙报警。”
“学医共情是大忌。”
谢逍喉结滚动。
第300章 你是我人生的奖赏
那天暴雨如注,医院停车场,浑身带伤的乔斯羽误打误撞,狼狈倒在谢逍车前。
学医的人有颗仁心,敏感与柔软并存。
眼见患者昏倒,年轻的医学博士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替她看病,找其他科室帮忙,却被乔斯羽继父倒打一耙,指控谢逍撞人在先。
当命悬一线,什么礼义廉耻,道德教养,通通不重要,共情会被拉入深渊,人性的恶,永远没有底限。
“如果不是他撞的,他为什么要帮她?就是他,他摆明心虚!”
好巧不巧。
车是谢逍临时借崔秉文的,旧车,没有装行车记录仪。
乔斯羽冲出来的地方,是监控死角。
浸淫医院一辈子,崔秉文一眼瞧出端倪,评价了两个字:“冲动。”
“我只是觉得她可怜。”谢逍如是说。
莫名其妙的怜悯。
“老二啊,人其实还是要活得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
“少管别人,你不需要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不要去介入他人的因果,不要去背负别人的命运。”
崔秉文送给他一本书,太宰治的《候鸟》。
不是每个人都能被理解,也不是每道题都有答案。
人世种种锤炼,随时随地在医院上演。
医生只能救人,不能医心,没有佛口金身,就别妄图度化苍生。
崔秉文的话,动摇了谢逍学医的心,从那天起,他陷入自我怀疑。
学霸拼命想做好,不过是不服输。
后来,崔秉文出面协调,耽误谢逍同年去比利时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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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柴乐查到事情真相。
乔斯羽幼年父亲车祸去世,母亲乔佳宜是典型的女强人,眼里只有事业。
金融危机爆发后,国货美妆风光不再,研发瓶颈,财务受困,乔佳宜为生意再婚。
她无暇照顾乔斯羽,除了固定打钱,几乎没有时间陪她。
乔斯羽出落得明艳张扬,禽兽继父受人挑唆,趁乔佳宜不在,数次猥亵,更是恶向胆边生,性侵了她,还不止一次。
继父威胁乔斯羽,如果敢让乔佳宜知道,他就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
乔斯羽撞见谢逍那天,继父酒醉,他嫌胯下的她不配合,拳打脚踢。
暴雨里,她跌跌撞撞冲出家门。
那天的谢逍,像她生命罅隙的一束光。
她不顾乔佳宜反对去国外读书,过往不堪回首,她疯狂得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