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准时下班
林眠点头,“善有善报。”
“下一句是恶有恶报?”李臻臻没听懂她俩机锋,忍不住插一句。
话音未落,林眠和方娜对视,异口同声,“我可没说。”
“……”
两人不约而同笑。
“既然都认识,不如等下一起吃个午饭吧。”李臻臻提议。
“没必要。”
再次神同步。
在李臻臻震惊的眼神中,两人又一笑。
此时的感同身受,不是共振,而是余波。
前同事而已,何必再有瓜葛。
-
培训持续到下午。
林眠手掌撑头,昏昏欲睡,相似的内容,她去年在常熟会议上听过一遍。
正无聊之际,收到Ada的消息。
Ada:【姐!我真后悔没去干红娘!你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可怕!】
第304章 谁会嫌钱烫手!
培训昏昏欲睡,林眠收到Ada消息。
Ada:【姐!我真后悔没去干红娘!你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可怕!】
林眠:“……”
【什么时候不可怕了。】
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才是趣可本质,张延亭的脑回路始终遥遥领先。
Ada:【封二乔斯羽广告,马上Q4轮到瀚海,时间卡点真邪门,说没点阴谋论我都不相信。】
看到Ada有了心眼子,林眠欣慰不已。
佳宜美妆广告九月刊截止,瀚海车企投放了第四季度,偏偏,老友传媒前脚出事,乔斯羽就被曝涉黄牵连趣可。
想也知道为什么。
Ada:【我们现在干的是手工活!】
不等林眠回复,她发进来一段视频。
林眠点开。
看环境是趣可发行部的库房,在员工宿舍一层车库。
满屏全是熟人,各个苦大仇深,标准流水线作业,身侧摆着一摞摞当期杂志,旁边还有不干胶贴。
她立即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只有张延亭想出如此原始的补救方式。
Ada口中的“手工活”,实际就是用不粘胶贴住乔斯羽的脸,勉强算眼不见为净吧。
受乔斯羽劣迹艺人影响,出刊杂志必须下掉她广告。
然而,现阶段新刊印厂已经交付,凭对张延亭的了解,她自然不肯重新再印。
之所以号召趣可广大员工动起来,不用说,绝对是张董心疼钱。
张延亭将财务出身诠释得淋漓尽致。
Ada:【这叫什么事!她太颠了!】
林眠:【知足吧!这顶多算planB,我赌她本来打算撕掉的。】
Ada:【天呀!姐你太懂她了!】
林眠:“……”
了解张延亭作风,更源于林眠对杂志装订方式的熟悉。
《Cute》杂志创刊之初采用骑马钉,便于平铺,但翻得多了容易掉页。
后来趣可为提高定价,增加了页码,也改成了相对牢固的无线胶订。
胶订易撕且不留痕。
但乔斯羽广告条件不允许。
封二,又叫封里,其实就是封面背后。
杂志封面有讲究,不仅有杂志中英文名称,标明ISSN国际标准刊号,邮发代号,定价以及其他代表杂志身份的特定内容。
没有封面,和无头僵尸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早几年间,趣可只有亏本处理库存杂志时,才会要求撕毁封面。
Ada补充:【上头下了封口令,姐你可千万别卖了我。】
林眠笑笑,摁灭屏幕反扣下手机。
《Cute》九月印量将近15万册,不粘胶要贴到猴年马月。
张延亭简直太疯狂了!
-
转眼到周末,林眠和谢逍回高山流水别墅,正巧裴三叔和孟棠也在。
裴叔耕是原野法人,忙里偷闲从北京来回来,培训学习他和大朵参加。
这回,捎带着变更法人。
名义上是方便属地管理,大朵本身就是凤城人。
“实际是短剧擦边容易出事,对他金牌编剧的形象有影响。”孟棠悄悄告诉林眠。
行业规范逐渐成型,政策逐步收紧,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
吃饭前,裴三叔特意叫住林眠。
他一如既往爽朗,“抱歉啊,让你耳石症犯了,大哥已经狠狠批评教育了我。”
“三叔客气了,”林眠笑得委婉。
去原野受裴三叔邀请,遇点事就要死要活显得不识好歹。
“是我缺乏锻炼,您别放在心上。”
裴三叔话锋一转,“不过你要理解,娱乐圈嘛,行业习惯如此,不能因噎废食。”
“……”
林眠礼貌笑笑,习惯性点头装傻。
长辈的话,再不认同也不好当面反驳。
求同存异吧。
“这是什么话!”
闻言,裴伯渔从二楼书房下来,数落道:“老三赚钱没下限!那什么短剧!恶俗低俗庸俗,纯属荼毒年轻人。”
林眠眼皮一跳,识趣噤声。
“电子毒物!精神鸦片!伤眼伤身,侵蚀大脑!如果人人都丧失深度思考的能力,社会还怎么进步!”
裴伯渔眼风扫过众人,“咚”一声闷响,将手机搁在客厅茶几上。
裴叔耕斜斜瞥一眼电话,鼻腔里哼出声,摆摆手不以为然,调侃道:
“看看!到底是博士生导师,怀揣家国天下,裴教授的觉悟不是人人都有的。”
“文艺娱乐大众,我们当然要充分照顾下沉市场,满足广大基层群众娱乐生活,才是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嘛!”
“再说,谁会嫌钱烫手!”裴叔耕挑眉。
“……”
他扬了扬手机,“裴教授,你玩直播吗,刷洪量嘛,你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你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不管他们想什么,作为内容产出者,你的社会责任和担当呢!”
“短视频用词扁平局限,我知道你们那套,理解成本越低,你得到的关注就越多,假以时日,会让年轻人失去表达能力!”
“语言是构成思维的官能,一个人连精准用词都做不到,还怎么搞学术,怎么接触复杂话题!”
裴三叔嬉皮笑脸,“教授你放心吧!搞学术的人且没时间刷短剧呢!”
“强词夺理!”裴伯渔恨地一拍茶几。
气氛陡然凝重。
此时,客厅只有他们三人,林眠垂下眼帘,战术性沉默。
“我去抽根烟。”裴三叔起身离开,走之前瞄她一眼。
林眠偷觑。
第一次见裴伯渔发火。
在她印象里,公公话不多,只有和患者在一起时才“话痨”。
他甚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刻。
上回听裴教授说直播,还是在上海吐槽平台封了万方直播间。
“……”
林眠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