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醺
那样看?起来比谁都浪荡的人,偏偏心里只装得下一个梁书宜。
南夏并?没有反驳,甚至不像旁的女朋友那样会问男朋友,那你觉得我们之间也是吗?
她不问,他自?然也不好开口。
梁书宜给南夏寄了套淡蓝色的长?礼服,布料在灯光下泛着?光。她这样的人向来不叫朋友为难,要参加特定的场合总是会给她提供衣服和配饰。
南夏也早就挑好了礼物,刚好和她送来的礼服一个颜色。
女人打?开精致的礼盒看?向里面的耳坠,宝石在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
她不由想,梁书宜开心吗?
这个莫名?的想法很?快又散去,她又何尝不懂,成年人的世界那样复杂,很?多时?候不是用这样简单的原则去界定很?多东西。
耳边传来闷闷的响声,她手中的盒子又盖上?。
订婚当天,南夏挽着?温聿秋的手出席晚宴,她将礼物递给旁边的人,而后跟着?温聿秋走了进去。
水晶灯落下璀璨的光芒,映照着?她裙摆旁,落了一地潋滟波光。
订婚宴的女主角迟迟未登场,南夏看?着?她十分钟前给自?己发的消息,提着?裙摆顺着?毯子走向休息室。
原本只是想看?看?梁书宜在做什么,隔着?门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香水瓶落在地上?哐当生响,梁书宜的手被攥得生疼,她眯着?眼,脸上?带着?些不满:“陈妄时?,你松开。”
听到熟悉的名?字,南夏站在门口没动。
“在你心里,我什么都比不上?,”陈妄时?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儿自?嘲,“比不上?你的前程、你的事业、甚至比不上?你曾经在国外的那个玩伴。”
他说的是气话,梁书宜却直接承认:“是。”
“你有心吗?你懂什么是爱吗?”
梁书宜眼底泛着?微不可见?的红,脸上?的表情却带着?清醒的狠:“爱过你又怎么样?我们这样的人,还要谈什么幼稚的爱情吗?”
“梁书宜,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她挣脱开陈妄时?的手,笑得体面:“你别在这高高在上?地指责我了,换做你、换做聿秋今日?做的选择又有什么不同?”
南夏听见?温聿秋的名?字怔了几秒,到底是不小?心撞见?旁人的吵架场面,匆匆离场。
等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温聿秋俯身?问她:“不是去看?书宜了吗?”
南夏大概是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眼神里染上?淡淡的哀伤,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没说出口。
脑海里回荡着?那句“换做你、换做聿秋今日?做的选择又有什么不同”,能有什么不同呢。
假设她也在梁书宜的位置上?,兴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人小?满则安只想和真心人相?守,有人注定站在城市高楼俯瞰为他所有的繁华。
君卧高台,我栖春山。
各人有各人的前途,没有什么错和对可言。
她笑着?说没什么,仰头看?见?出场的女主角,照样光鲜亮丽,仿佛刚刚的闹剧没有发生过一样。
同梁书宜订婚的人同她很?相?配,他俯身?温柔地笑,似乎对刚刚的事并?不知情。
南夏没在欢声笑语之中,同身?旁的人一起鼓掌。
宴席结束后很?晚,南夏喝了点儿酒,起了兴致不太想回家。温聿秋带她去平时?的娱乐场所玩。
找了个地儿让她坐下,南夏说想喝水,他起身?去点单,让她乖乖坐下。
原本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只是这些场所都认识温聿秋,碰着?了难免奉承两句。
等他回来时?,看?见?南夏还在自?己的座位上?,桌子上?的灯被按成了绿色,旁边有个男人过来搭讪,弯腰问她要联系方?式。
南夏有些微醺,趴在桌子上?仰头看?他。
温聿秋觉得那灯的颜色十分应景,他走过去,动作虽绅士却带着?点儿敌意?:“她喝醉了,有什么事儿可以跟我说。”
那人一仰头看?见?面前的人身?姿挺拔,举手投足带着?贵气,虽面色显露出不满但还是起身?离开。
温聿秋坐在南夏身?旁,提醒:“这个灯拨成绿色是吸引别人来搭讪的意?思。”
南夏只是随手弄着?玩,她哪儿懂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看?向温聿秋,长?睫上?下轻轻颤了颤。
温聿秋还等着?她同自?己说些软话,谁知道她说:“嗯,那以后缺男朋友的时?候来这儿玩。”
他眯了眯眼,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脾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南夏冲他笑了笑:“生气了?怎么感觉你生气的样子更好看?。”
她眉眼弯着?,像是细碎的星星落在里面,说的话很?真挚,让人心里的情绪还没有起波澜就已经平了下去。
温聿秋没再说什么,当她是酒精作用才会在这胡言乱语。
但是他明显是低估了南夏的精力,她这会儿闲情逸致要去玩。
这边的娱乐设施很?多,温聿秋带她去打?了几个小?时?的台球,临回家前,南夏看?见?旁边的娃娃机想到什么。
“温聿秋,你是不是还欠我什么东西?”
大概是因为喝醉了的原因,她叫他名?字的时?候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什么?”
南夏指了指娃娃机,他想起这回事儿。温聿秋后来倒是送过玩偶,其中不缺限量珍惜款,还以为她不会将这种小?事记在心上?。
他俯身?付了钱,娃娃机里的光落在他身?上?,为他笼罩上?几分暖色。机器里的爪子抓住玩偶,随着?按钮的按下,娃娃落了下来。
南夏俯身?拿出玩偶,看?见?漆黑的一团。
也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运气好在第一次就抓到了,运气不好在明明里面什么颜色都有,抓到的却是黑得像小?煤球一样的玩偶。
温聿秋准备再试一次,南夏却觉得够了。
她将玩偶放在温聿秋脸侧比较,半认真地说:“很?像你。”
“……”
街边风大,南夏披着?外套出来,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她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谁那么没素质才地上?扔了没燃尽的烟头。
她的高跟鞋是温聿秋送的,真皮鞋底,大概率是被烫坏了。
南夏想,这样精致的鞋到底是华而不实,不是用来走路的。
再好看?再合适的东西也不属于她。
人也一样。
温聿秋体贴地停下脚步,问她:“鞋坏了?”
她顺着?他的话说:“坏了,走不了路。”
这话听着?像撒娇,他自?然不会去计较这鞋是真的坏了还是假的,她愿意?撒娇,他自?然也愿意?去惯着?这些,俯身?单手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裙摆上?的挂饰落在他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传达着?凉意?。
上?了车,那双华丽的鞋就被南夏脱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否是带子繁复,她拆了半天。
那双鞋镶着?蓝色的钻,实在小?巧华丽。
到后来,被他提在手里。
温聿秋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轻,把她从车上?抱到浴室,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腿,一手提着?高跟鞋。
他将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伸手解开衬衫上?的袖扣和腕表,接着?是领针。
刚准备出去换身?衣服,南夏突然叫住他,她的眼神实在是柔软,像是温柔的春水,能将世界上?一切坚硬的东西都融化掉。
温聿秋垂眼看?她,眸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裙摆开叉处露出来的那截白皙的皮肤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副模样让人很?有欲望。
但温聿秋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地解开领针,他整个人变得松弛很?多,被束缚许久的喉结完全露出出来,带着?几分色气。
温聿秋等着?她同自?己说什么重要的话,于是站在那等了半晌。
他垂眼,却听见?女人非要坐起来,半认真半说着?醉话:“温聿秋,我好像没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
“我爱你。”
他分明在那一刻听到耳边细微的声音,像是终年平静的潭水噗通一声砸进一块石头,泛起的涟漪久久难以平息。
对于温聿秋而言,爱珍贵吗?这个世界上?对他说过或者间接表达过爱你的人不胜其数,他最不在意?的是爱,最不缺的也是爱。
他当她在说醉话,一笑而过。回来时?见?她仍坐在那儿,裙摆更开了些,好像在勾引他。温聿秋看?了半晌,弯腰坐在床侧,攥住她双手将她困在原地。
他分不清是她醉了还是自?己醉了,俯身?落下吻。那个吻带着?几分强势,如燎原的火。
南夏记得那个夜晚,换姿势的时?候她差点磕到头,却被他宽厚的大掌护住,他手上?的动作那样温柔身?下却半点攻势不减。
顶得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南夏被这样反差弄得浑身?颤抖,抬起眼,对上?他眼里危险的掠夺欲。
大概是她眼睛一直睁着?,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他声音温和:“酒醒了?”
怀里的人任性地说没有。
他轻笑了一声:“那就别醒了。”
第59章
南夏也说不上醉没醉。
只是那?夜漫长, 没有人愿意?醒过来?。
后来?那?双鞋放在鞋架上,她工作太?忙没想起去修,直到有天想起的时候发现高跟鞋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新鞋。
一样?的色系, 但是款式不一样?。
她问温聿秋鞋去哪儿了,他?正在玄关整理袖扣, 也没多放在心上,说那?天看?到鞋坏了让阿姨扔了。
南夏知道在他?心里?这?些?并不重要, 挑着眼尾佯装生气地同他?说:“你送我的礼物所有权在我,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他?看?出来?她在耍性子, 垂眼打量了会儿她的表情, 也愿意?去做那?个好好情人, 蹲下身帮她扣高跟鞋上繁复精致的链子。
南夏故意?为难他?,挑着眼尾将脚踝抬高, 不让他?扣。那?只大掌用力扣住她脚踝, 按在他?温热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