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醺
顾清昶作为温聿秋的竞争对手,一直因?为商场上的争斗对他不满,如今看?他落魄自然没有放过嘲讽他的机会:“没想到今天也能跟温总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还真是我的荣幸。”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偏他说得不露痕迹,不知?情的人听了?过去还以?为这是吹捧。
温聿秋垂眼看?他,表情没什么起伏:“能和顾总吃饭也是我的荣幸。”
他点了?点头:“听说温总最近项目上有困难,需要我帮助你吗?”
温聿秋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表面好心下藏着的施舍意味:“多谢顾总好意,不必了?。”
“哪儿呢,一句话的事儿,您可别跟我客气,”顾清昶勾起唇角,“毕竟你现在商场失意,情场也失意,我总不能看?你这副模样不施出援手……”
南夏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原来之前顾清昶接近自己,也只不过为了?让温聿秋失去自己得力的帮手罢了?。
亏她先?前单纯,竟以?为顾清昶是真的赏识她。
温聿秋听了?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心气儿高,哪怕再落魄成什么样儿骨子里也是个世家?公子,哪儿会因?为这种?幼稚的话破防。
他好端端地坐在那儿但落在南夏眼里,他却是被针对了?。
她越是见识过他从前的风光,越难以?直视他的现在,于是替他说话:“这些?都是一时的,凭温总的能力自然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顾清昶不动声色地观察面前的人的反应,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偏偏南夏还在维护他。
他的笑容有些?牵强:“难得你离职了?还为前任老?板说话。”
南夏倒了?杯酒敬他:“没有温总,哪儿有我的现在。”
到后来顾清昶有意灌温聿秋酒,南夏也替他挡下了?,温聿秋有些?不悦,南夏却强硬得很。这两人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偶尔对视间明?显有些?什么。
顾清昶品了?出来,他先?前挖温聿秋的墙角就是想让他失去自己珍贵的东西,后来听说温聿秋被家?族抛弃,南夏也离开了?他,还以?为他什么都没有了?。
到现在,顾清昶好像更确定?了?南夏对他的重要性。
他撩起 了?唇角,笑了?笑。
等南夏意识到顾清昶灌酒的目标转移向?了?自己时她已经?有些?晕了?。红酒后劲大,她甚至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东西。
顾清昶瞥了?一眼温聿秋,见他仍旧一副稳坐高台的姿态,心道?也不知?道?他能这样高高在上多久。
顾清昶给南夏的杯子里又倒了?点儿红酒:“我再敬你一杯。”
南夏拒绝不了?,只能勉强喝下去,听到他问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喝多了?点儿,恐怕待会儿可能会失态。”
“没事儿,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说着,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动作看?上去很自然。南夏感觉到这样的肢体接触,十分不适地往旁边坐了?坐:“顾总不用麻烦了?,待会儿我老?板会送我回去的。”
没有人在意这样的小插曲,也没觉得顾清昶是有意图的人。但温聿秋的眼神落在南夏被碰过的地方,再往上移看?见男人略微挑衅的笑。
他在等温聿秋失态。
而温聿秋也确实?失态了?,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失态。
男人坐在位置上,唇角勾了?勾。下一秒顾清昶面前落下一道?阴影,锋利的拳风从他脸侧掀过,唇角重重地挨过一拳。
温聿秋用手帕擦着手,垂着眼睑看?他:“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何必为难不相干的人。”
顾清昶知?道?自己赌对了?,只是没想到这样道?貌岸然的人居然会对他动手。他自然不会忍受自己当众被下面子,站起身也给了?他一拳。
南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人竟然会直接打架,她看?到顾清昶还要继续,几乎是本能地挡在温聿秋面前。
顾清昶嗤笑了?一声,没继续将难堪的场面扩大,只是笑着看?向?温聿秋:“行啊,你放心,我会冲着你来的。”
南夏松了?口气,因?为喝多了?酒有些?站不稳整个人要往前倾倒,身后的男人顺手将她接住。
他垂眼看?她脆弱的模样,明?明?刚刚已经?醉成那样了?还挡在他跟前。漂亮的一双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睫毛眨啊眨,湿润可怜的眼神让人心软。
温聿秋干脆将人打横抱起来离开了?会所,弄得余下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把?人抱到车上,垂眼看?了?看?她纤细笔直的腿。虽然已经?是初夏,但天气还有些?冷,他看?她白皙的皮肤有些?碍眼,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了?起来。
南夏喝醉了?实?在难受,温聿秋拧开一瓶矿泉水喂她喝,只是这个姿势有些?不方便,液体顺着她的唇齿都倒在了?胸前。
胸口薄薄的衣料被淋湿,露出那处的风光。温聿秋眸色暗了?暗,见她直起身重新喝了?口水才放下心,拿了?几张纸巾帮她擦胸口的水渍。
南夏清醒了?不少,看?见温聿秋唇角带着伤痕,手上也破了?口子,想必刚刚用的力气不小。
她拽着他的手看?:“疼不疼?我去帮你买点膏药。”
路都走不稳的人还操心别人,温聿秋没理她,反手拽住她不让她乱动,打电话给助理,叫他过来帮忙开车。
等助理过来,南夏终于安生不少,温聿秋给他报了?个地址,让他往那儿开。
南夏眯了?会儿,中途醒了?一次,她迷迷糊糊地拽着他问:“你现在真的不能回去了?吗?”
温聿秋始终坐得笔直,除了?被她拽着的袖子有褶皱外衣服十分整齐。他没回应,只是说:“南小姐,这似乎不在你的关心范围之内。”
南夏喃喃,声音微不可闻:“为什么?”
他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她问的是她为什么不能关心还是为什么他不能回去了?。
南夏没忍住掉了?眼泪,她平时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会儿被酒精影响泪珠不值钱地往下掉。
他很少见她哭成这样,拿了?纸巾帮她擦干净,坐在前面的助理往后看?了?一眼,似乎不理解这是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温聿秋欺负了?她。
他的指弯拂过她的脸颊,妥协地开口:“回不去了?,这个答案满意吗?”
温聿秋敛着眼睑,败给了?她:“没有牺牲和妥协,只是一个单纯的选择。”
厌倦了?繁华的人去过不一样的生活,更多像是一个挑战。
到了?楼下,温聿秋抱着她上楼,问她住在哪一层,她说三十二楼,在电梯里的时候南夏突然觉得哪儿有些?不对。
温聿秋将人送到门口,用她的指纹开了?锁,一进来,一只三花就直接迎了?上来,察觉到来的人不是铲屎官颇有敌意地朝他凶巴巴地喵了?两声。
小猫也只能朝他喵两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主人被抱到了?卧室里。
温聿秋实?在不想管她,可是身体又像不受控制似地弯腰帮她脱鞋。他一手扶着她白皙的脚踝,另一只手轻柔地将搭链解开,顺势将高跟鞋脱下来。
再盖好被子,温聿秋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柚子水放在床头柜。原本准备走,衬衫的袖子却被人紧紧攥住。
南夏的眼睛执拗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哪儿?”
第77章
又为什么会刚好?到临城。
她想到他?这短时间的淡漠, 想到他?每一个表情,以为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却?没想到还是抓住了破绽。
她的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攥出了痕迹, 好?像生怕他?现在会突然消失在她面前一样。
温聿秋可?以不给?这个答案, 也可?以编造一个谎言,可?已?经醉酒的人都觉察到了真相, 她那样聪明,他?再掩盖也是徒劳。
橙色的灯光下, 他?的五官渡上一层温暖的光, 衬得他?温和了许多。他?几?乎是以投降的姿态告诉她:“我承认, 忘记你是件很难的事儿。”
温聿秋的表情像是在认输, 他?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对于他?这样孤傲的人来说几?乎是主动地将自?己的尊严拿出来践踏。
他?抬起眼看她,隔着层雾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口吻听起来像是问她早上吃什么那样简单和轻松:“你呢, 除了同情和怜悯, 你的心里还装得下别的东西吗?”
温聿秋动作轻缓地将她的手拿开,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事实:“如今我已?经不是你当初喜欢的那个温聿秋,不值得你迷恋了, 不是吗?”
南夏的指甲嵌入掌心,将那块肉掐得生疼,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外走,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她的世界。
当初她没有?勇敢一次,陪他?面对一切,难道现在的南夏还要重?蹈覆辙吗?
她恨自?己的懦弱, 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那些话给?他?增添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
南夏掀开被子,甚至顾不上穿鞋就往外跑, 她追到门口挡在门上,不让他?走。
温聿秋很有?耐心地看她,想知道她告诉他?什么。但她没有?说一个字,踮起脚跟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思?念如同潮水般在两人之间倾泻,只是撬开了一个口子就汹涌而至,几?乎将一切都覆没。
温聿秋尝到了她的泪水,很咸。
她闭着眼睛,因为哭过的原因眼尾脆弱的皮肤泛着红,像是被蹂躏的花瓣。温聿秋没动,任由她撬开他?的牙关,用从他?那学到的技巧加倍返还。
她亲得很凶很急,隐约发出轻微的哽咽声,手指放在他?腰上,拽出他?的衬衫。
他?没反应,她有?些迟疑地睁开眼看他?,女人妖艳的眼睛蒙了层雾,脸颊染上绯色,还是当着他?的面解他?的皮带。
她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但冰凉的卡扣似乎是卡了,怎么也解不开,南夏有?些窘迫但是又不愿意放弃,抬起眼看他?,又勾人又带着点儿生气,气他?为什么用这么复杂的款式。
她有?些急又有?些委屈,像是拆不开盒子又想吃蛋糕的馋猫。
看得人心底最柔软的那块顷刻塌陷。
温聿秋始终不动声色,他?平静地看着她主动,直到触碰到那个眼神?,火焰烧着了雪山,他?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索性将人提了起来,单手拽着她的腿勾在自?己的腰上,将她摁在旁边的窗子上,整个人身体往前倾,以一个攻击性很强的姿势。
南夏还没反应过来,比刚刚还要强烈的吻便落了下来,将她烧得浑身滚烫,舌尖发麻,几?乎喘不过气。
她整个人软在他?身上,潮湿的眼睛望着他?,像是刚被汹涌的潮水淹没过。
朝露染湿指尖,转眼间下起了连绵的雨,她没有?避开他?的眼神?,反而从未有?过的坦诚,向他?展示自?己动情的证据。
也再没有?比那直接的证明,南夏爱温聿秋,从来没变过。
南夏整个人眩晕地靠在他?肩膀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而哽咽了一声,声音是轻颤着的。
——“我心底的,不是怜悯,是心疼。”
——“温聿秋从来都是温聿秋,无论其他?事物如何更改,他?在我眼里都没有?变过。”
她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即便善良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是那样诚实地看向他?,似乎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向他?证明这件事。
温聿秋从未想过,他?是抱着必输的心态赴的局,最后居然会赢。他?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教她一点一点拆开包装盒。
和许久未曾见面的老友见面,她打了好?久的招呼,弄得手上乃至胸口都是海浪冲击留下来的白色泡沫。
尽兴之处,南夏压根不记得家里没有?计生用品,她又喝了酒,跟他?亲近之后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松了下来,整个人难免昏昏沉沉,已?经不想用力气思?考了。
甚至耳边很多声音都听不清,只听得见两个人炽热的呼吸声。以至于温聿秋提醒她好?几?次没听见,最后臀部挨了一记。
并不疼,倒是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清醒了过来,回过头可?怜又委屈地看他?,整个人又清纯又像是勾人的妖精。
温聿秋终于笑了起来,心里的褶皱被慢慢抚平,他?看着床单上洇开的痕迹,打趣:“想跟我生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