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遥
唇瓣不轻不重,在她最敏感的掌心处留恋。
滚烫。
且痒得厉害。
周宜宁只觉心底的那点燥热更明显了。
如触电般,她赶忙缩回手,却觉得身体覆盖的重量加深了些。
“手感怎么样?”他的嗓音越发低哑,带有某种痴缠的意味, “要不要摸摸其他地方?”
“摸”这个字, 似在他的唇齿间辗转。
落进她的耳朵,就像细小的钩子, 勾着她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的手并不安分。
隔着睡袍, 不轻不重游离在她的腰窝。
脑袋里轰一下。
周宜宁只觉血液似乎都有些凝滞,身体不争气泛软, 唇瓣流出一丝嘤咛:“别碰那……”
“碰哪?”哪知这人故意当听不见前面的否定词,指尖加重,慢条斯理道:“裴太太的话,我自然有求必应。”
他骨子里的恶劣,周宜宁实在受不住。
她红唇微微张着,一缕长发搭在鬓边,微掩着白嫩的额头,仔细看似有细汗浸出。
那双氤氲雾气的美眸里,有几分像是被欺负过才有的委屈。
这样纯粹的控诉,本就是一种不自知的撩。
腰间越来越痒。
避无可避。
周宜宁尾音轻颤,再次唤他:“裴京闻……”
她的嗓音,本就带有古镇专属的柔情绰态,加上现在带有某种克制,平添了几分媚态。
致命的勾人。
男人本就极力按耐着。
“别出声,”下一秒,他的唇瓣紧挨着她的锁骨,“我怕我会忍不住。”
这几个字的蛊惑力太强。
周宜宁果真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就在她混乱到极致的心跳,快要挣脱胸腔的束缚时,只觉身体的桎梏倏地一轻。
裴京闻松开了她。
安静的室内,两道呼吸声越发缠绵。
“你……”刚出口,猛地发觉这个字有多颤,尴尬上头,她连忙收回后面的话。
“怎么?舍不得我啊?”
一听这不正经的话,周宜宁连忙摇摇头。
“如果睡不着,可以随时喊我来陪睡,”裴京闻俯身,替她掖好被角,懒散的语调多了几分浪荡:“不用不好意思。”
周宜宁:“……”
—
那道轻微的关门声很久,周宜宁紊乱的呼吸才缓了过来。
寂静的黑夜,更能调动人所有的感知器官。
她缩在被子里,耳畔、眼前,不自觉浮现刚才他的举动。
她对感情并不迟钝,自然能察觉裴京闻用力克制下的情意。
心湖再次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不知想起什么,脑袋埋进枕头里。
鼻尖充斥的都是他的气息。
周宜宁眨眨眼,意识越来越清醒,忍不住想到和裴京闻领的那张结婚证。
按理来说,他现在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可他们这夫妻关系又不同寻常,跳过了正常谈恋爱的环节。
放在七年前,周宜宁坚信他喜欢自己。
但时过境迁,几千个日夜的分别,他们对对方的了解,怎么说都有时空的间隔。
何况,七年前他们已是云泥之别。
这些年在京北,她深知裴氏的门楣有多高,更清楚豪门有多门当户对。
年少时,她都不得不因原生家庭的差距,狠心推开他。
尽管她现在很努力,但阶级的不对等,仍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壑。
多少甜蜜的情侣,婚后也会因各种各样的落差而落得满身疲惫。
她不确定裴京闻对她的感情,能否经得起现实的考验。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脏就忍不住密密麻麻抽疼,让她缓不过气。
所以她不知道,或者说她不敢去完全回应他。
就让她懦弱,起码这样,万一裴京闻哪天后悔和她终止这段婚姻,她也不会输得彻底。
如果和他领证是一场梦,那她宁愿贪心点,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能脑中的思绪太过纷乱,周宜宁记不太清后来怎么沉睡过去。
再有意识时,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素白的手指掀开被窝,刚摁了接通,都不用把听筒凑近耳朵,就能听清许溪噼里啪啦的输出。
显然,许溪每个字都满含激动:“宁姐姐好消息,你火了啊!”
周宜宁的困顿被驱散了些。
她吸吸鼻子,嗓音沾染晨起的绵软:“怎么了?”
“就昨晚那条南临折扇视频,刚发出去就霸榜热搜,昨晚稳居热一位置,到现在都没掉下来,”许溪忍不住分享喜悦:“而且,我刚刚看到央华网点赞转发了!”
愣了一会儿,周宜宁才把这些话组合在一起理解清楚意思。
只是她还没搭话,微信连续收到好几页的截图,“宁姐姐你快看!这么多商家第一时间都给言念姐发来合作的消息。”
虽然周宜宁的粉丝,在所有非遗博主里面不算最多的,更新频率也不是最高的,但她胜在内容质量,所以死忠粉多。
现在能被央华网第二次转发,可见她的前途有多光明,那些品牌嗅到商机,自然选择找上门来。
周宜宁大致翻了翻,不乏有很多眼熟的奢侈品。
许溪是藏不住喜悦的性格:“宁姐姐,赚钱的大好时机啊!你快考虑,我跟言念姐等你过来。”
迟钝的意识清醒过来,她从被窝坐起,应声:“好。”
挂断电话,她正要下床,微信顶端浮现“W”的消息:[老婆,起床没?]
看到“老婆”这个极其亲密的称呼,周宜宁耳根倏地燥热。
这是领证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喊她。
有些不真实。
她握住手机,正平复乱了节奏的心跳,对方发了条语音。
莫名有些心虚,本想点转文字,指尖发颤,带了些笑意的熟悉嗓音传来:[起了就去吃饭。]
很自然的一句话,惹得她很没出息心口发痒。
周宜宁咬了咬唇,脑海里不紧再次浮现了一个念头。
这话的意思,是他亲手做的饭吗?
惊喜涌向感知,带着一股暖流。
她心间软了几分,她回复道:[起了。]
洗漱完,她换好衣服下楼。
视线扫了一圈,那道熟悉的身影并不在,莫名的紧张勉强平复了些。
客厅里空荡荡的,沙发放着铺好的毯子,明显是他睡过的痕迹。
周宜宁觉得自己大概有些魔怔。
不然怎么触及那双和她脚上是同款的拖鞋,呼吸都能漏了半拍。
她抬手拍拍脸,快步走到餐桌旁边。
打开保温盒,都是她喜欢的南临早点。
周宜宁唇角不禁弯起,十几分钟过去,难得吃完多半的东西。
等意识到很饱,又忍不住有些后悔。
她作为博主要出镜,所以平时有意识会进行身材管理,最多七分饱。
今天不知怎的没了定力,周宜宁懊恼过后,把原因归结为裴京闻的厨艺太好了。
正念叨着下次一定克制住,微信再次传来他的消息:[老婆,我进手术室了。]
[记得想我。]
几个字,轻而易举让周宜宁脸颊发烫。
为了不表露异样,她刻意忽略第前两个字的称呼和最后一句话:[好。]
—
到工作室时,已是上午九点多。
刚脱掉大衣,连口罩都没来得及摘,许溪赶忙把打印好的资料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