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 第104章

作者:草笙日笠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会晚,先睡。

  孟秋起来喝水,门缝底下透着光,她站在二楼的走廊,赵曦亭坐在落地窗面前,脊背松弛地弓着,手肘松松落在膝上,神思漠然地抽烟。

  他像被时间遗漏的个体,一幅不饱和的图画,灯火点不亮的州府。

  她安静地下楼,赵曦亭听到了她的声音,没回过头,声音淹没在青蓝的清晨绒布里,尚算温和,但兴致不高,浅淡地启唇。

  “再去睡会儿。”

  孟秋坐在他旁边的小凳上,看到他手边的烟灰缸,抽了不少。

  她抬起头。

  他眼尾散着酡红的醉意。

  只是看起来醉,眼睛还是清亮的,笼着蓝调的雾,很清醒。

  赵曦亭侧脸瞧她,灵魂从无人之境拉回来。

  “怎么这个眼神?觉得我被欺负了?”

  也许是清晨的气氛太轻柔了。

  心脏也变得潮绵。

  孟秋和顺地仰着头,“你不是见爸爸妈妈吗?怎么喝这么多呀?”

  赵曦亭眼皮一垂,自然地将烟磕了磕,“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她爹妈不得和我算账啊。”

  他平静地叙述:“陪了几杯酒。”

  “和你关系不大,就算没遇见你,我也是同样的说法,别有负担,嗯?”

  赵曦亭正要把烟往嘴里送,孟秋伸手拦下,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把烟从他手里夺过来,直接扔进烟灰缸里。

  蝴蝶算计剎那,便拥有了充分的时间。

  孟秋起心动念也是剎那。

  赵曦亭表情消散了,静静地浮在她脸上,像慢动作。

  孟秋也看着他。

  他们共谋这个清晨。

  赵曦亭把她压在玻璃上,又深又重地吻她。

  “别给我希望,孟秋。”

  “我很贪婪。”

  孟秋轻喘道:“我上午有课,所以你得快一些。”

  赵曦亭直接剥掉她里面那层,恶狠狠抵住她。

  “快不了。”

  他们都没有脱衣服。

  孟秋挤在他和玻璃中间,两条腿凌空了挂在他胯旁,他们没有试过站着的方式,她所有的重量都在他身上。

  她比往常更切实的感受到身体里,不属于她,但属于他的那部分。

  明明他只是嵌入了一部分,她却剧烈地感受到被占有。

  他的手掌垫着她的背。

  她难捱地往玻璃上撞,他跟着撞去,把她逼在狭小的空间,让她曲意逢迎。

  孟秋仰起脖子,看到头发边玻璃上的雾气,她沾了上去,沾上他倾吐出来的欲色。

  她抖着身子休息,赵曦亭唇边呷了一丝坏,松开她,一只手撑在玻璃上,身子往前。

  孟秋心口一缩,失重地要滑下去,吓坏了,腿弯把他的腰当成支撑体,将自己往他那边钉,这一下,深得灵魂出窍。

  赵曦亭呼吸粗重起来,眯了眯眼。

  她把他的手臂当栏杆,另一只有点狼狈地缩在玻璃上,但太滑了,还是撑不住。

  “你……别……”

  赵曦亭就着这个姿势缓慢动起来。

  他伏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是你夹得最紧的一次。”

  他目光浓蜜地腻在她身上,嗓音哑而野性,泛出一丝偏执,“孟秋,我们做到死好不好?”

  那不行。

  她没活够。

  天微微亮了。

  是个阴天。

  赵曦亭抱着她去拿新的一盒,路上孟秋耸了耸自己,想先让他出来,却被赵曦亭摁回去,她刺激得想哭,“不要边走边……我难受。”

  赵曦亭手臂握着她的腰,把人放在楼梯扶手上,两只手抓着她脚踝,言语鞭笞她。

  “你不是难受,你是想吃了。”

  孟秋被自己的哭声呛住,抽抽噎噎,听不出来到底是哭还是吟。

  回到床上赵曦亭再也没弄痛她的顾忌,孟秋软成一滩水,化在他下面。

  最后,赵曦亭爱怜地亲了亲她睁不开的眼睛:“孟秋,今年中秋陪我过吧。”

  -

  中国人有两个团圆,一个中秋,一个春节。

  团圆的意义在赵曦亭身上显现得不明显,父母安在,又有兄弟,却怎么也聚不齐似的。

  回家过中秋的那部分同学大多离家不远,而且恋家。

  还有一部分早早做好攻略出去玩。

  孟秋两者都不沾。

  葛静庄说国庆想去看升国旗,乔蕤作为本地人一次都没去过,摆摆手嫌挤。

  孟秋闲聊起这事儿。

  赵曦亭笑笑,“视野最好的不在底下。”

  孟秋眨了眨眼,有点好奇:“你在上面看过阅兵吗?”

  赵曦亭懒洋洋搭腔:“我那会儿要是敢上去,估摸半条命得没。”

  孟秋放假前一天还在写论文,赵曦亭手里也跟了几个政府的项目,他搭线把集团和工程所联系起来促进产业化,里面的门道挺复杂,他投资了一部分。

  赵曦亭打完电话,问她以前在家怎么过中秋。

  孟秋想了想,“我们家族人多,会提前商量好聚在一家吃,吃完了赏月,小孩子出去散步,大人聊聊天。”

  赵曦亭“嗯”了声:“挺好。”

  孟秋顺嘴问出来:“你爸爸妈妈忙的话不是可以和赵秉君一起吗?”

  但不管中秋还是春节,他都一个人。

  赵曦亭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睨她:“我这不是没成家么?”

  “我一电灯泡对他们两口子,尴不尴尬。”

第57章 长生

  孟秋没想到中秋早上她会踩在云梯上修灯笼。

  起因是她提了句, 城市里高楼多,不大好赏月。

  赵曦亭说想赏月还不简单,干净利落把她打包去了西城的四合院。

  屋里头的老物件很多, 他们面对面坐在茶案前, 旁边立着一只香炉。

  赵曦亭闲闲地开腔。

  “我姥爷逢茶必点香, 兴致来了还会叫梨园来唱一曲,后面接触了西方方形号角, 也听点黑胶。”

  “他耳朵聋了以后脾气差, 更是爱败, 恨不得睡着都听唱片, 三十年代美国影院用的最好的音响,他瞧上了就包机运回来。”

  孟秋静静地听着, 茶与香, 悬壶高冲与冉冉青烟, 雅韵沉浮, “香”里有“禾”, 代表草本,典型的中式美学。

  “是豪横。”她笑道。

  赵曦亭两指抵在壶上,清雅地给她斟了一盏。

  孟秋看着他指尖泛白,连带氤氲馥郁的烟也金尊玉贵地不枯燥。

  他点的香不浓烈, 有高山深竹的凉意。

  嗅觉冲洗干净了再去品茗,和平时单喝茶很不一样。

  孟秋心静下来。

  赵曦亭放好壶,勾着唇, “小时候我不爱喝茶,耐不住长辈有饮茶的习惯, 我被迫拘在桌前,不情不愿作陪, 偶尔松懈了没做扣手礼就要挨骂。”

  扣手礼孟秋在书里看到过。

  她五指并拢,拳心向下,敲了三下。

  “是这样吗?”

  这是对长辈的。

  类似古代的跪拜礼。

  她记不清了。

  赵曦亭展开她的手指,食指中指并拢,带着她点了三下桌面。

  “傻不傻,你对我只用这样。”

  孟秋忍不住笑,笑一下往他脸上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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