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图样先森
无措地张了张嘴,纪岑问她:“……你知道和一个男生去开房是什么意思吗你就答应。”
齐妙想没说话。
她当然知道,上个学期,卢文佳给她推荐了不少小说。
不过她心里隐隐有种肯定,纪岑不会真的那么做的。
他不是那样的男生,否则他不会刚刚一直催促她回家。
所以她才会答应。
但她似乎把纪岑给吓着了。
原本只是想逼她赶紧回家,结果她顺水推舟,他反而成了那个想要弃船逃跑的怂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纪岑懊恼地啧了声,目光闪烁,咬着下唇说:“都没答应让我做你男朋友,就想跟我开房,开什么玩笑你。”
他怎么还倒打一耙?
齐妙想讷讷说:“可是,开房不是你说的吗……”
“我说的你就答应了?”纪岑脸色一沉,“我让你跟我谈恋爱,怎么不见你答应?你吊我?”
“没有!”她最怕的就是纪岑误会她吊他。
知道这个理由很荒谬,但齐妙想此时也不得不坦白,硬着头皮说:“……主要是我妈真的不准我早恋,我要是早恋,她会打死我的,不然我早就——”
她咬了下舌尖,本来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断在了一半。
纪岑眯眼,迅速捕捉:“你早就什么?”
“……”
她不说,他也可以猜:“你早就答应我了?”
“……”
其实应该否认的,但她不想,红着脸继续沉默。
纪岑的呼吸轻轻停了。
他缓了缓,轻声试探:“我问你,我们这八字,能有一撇了吗?”
齐妙想小幅度地点点头。
纪岑继续问:“那你是喜欢我了吗?”
“……”
齐妙想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小说里的男女主都经常不长嘴,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真的太难说出口了。
可纪岑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小齐同学,你喜欢我吗?”
“你喜不喜欢我?”
问了几遍,她的头越埋越低,眼见着头都要从脖子上掉下去埋进地里了,纪岑知道不该再挑战她的羞耻心,但他怕现在停下,到明天,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他实在不得不逼她一把。
“好,你可以不回答,这样吧,如果你喜欢我,你就别动。”
下一秒,男生修长而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上了她的脸颊。
感受到她滚烫的脸颊,男生的手指微微一颤,喉结也跟着滚动。
他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最快地确认她是否喜欢自己,就像酒吧里的那对情侣,就像齐阿姨和顾叔叔。
他们不是都市饮食男女,也还没有到可以把亲密接触可以当做一种生理宣泄的年纪,在他们单纯而青涩的爱情观里,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愿意跟这个人接吻的。
齐妙想看到纪岑摘了口罩,她睁大眼,隐约也知道下一秒可能会发生什么。
但纪岑说如果喜欢他,就别动。
齐妙想没有动,肩膀却下意识微微缩起,那是女孩子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接触一种本能的瑟缩与期待。
就算现在这条路上没有人经过,可是不远处还有广场舞的音乐声传来,纪岑看了她一会儿,又退开,从兜里拿出口罩包,取出了一个新的口罩。
齐妙想耳尖一痒,口罩的弹绳挂在了她的耳朵上,纪岑替她戴上了一副新口罩,接着他又重新将自己的口罩也给戴上了。
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齐妙想疑惑地看着纪岑。
“就先这样吧。”纪岑轻声说。
这下,他终于放心地低下头,隔着两层的口罩,轻轻吻上她。
分明就连嘴唇都没有真正接触到,两个人的心跳却都是重重一敲,令人耳鸣头晕。
第62章
第六十二次告白
很快有人路过了。
远处传来小朋友的声音,还有家长让跑慢点的嘱咐,齐妙想一激灵,迅速推开纪岑。
两人就这样僵坐在长椅上,谁也没说话,一直到小朋友和家长走过去。
感受到他们走远了,松了口气的同时,齐妙想又很快不知所措起来。
……然后呢?
……怎么办?
就这样继续坐着吗?还是说点什么?
不知道,也说不出口。
她感觉自己好像要发烧了,头晕目眩。
纪岑怎么也不说话呢?
拜托了,赶紧说点什么吧,不然他们就这么僵持着,真的会在这里坐上一晚上的。
齐妙想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可能是祈祷有了作用,她不敢侧头,却听见纪岑衣服的摩挲声。
心跳又在这一瞬间加快,下一秒,她被一个力道揽进了怀里。
鼻子闻到了少年身上非常温暖清新的一股味道,擂鼓般的心跳声中,纪岑用双手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她。
她僵硬着不敢动,听见纪岑在她耳边一声轻笑,带着几分“你已经被我看穿了”的小得意。
“齐妙想,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
反正后来是纪岑的手机响了,爷爷问他怎么还没回来,他说马上。
挂掉电话,纪岑又盯着双目呆滞的女孩子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在她头顶上拍了拍。
“某人的三魂七魄可以归位了。”纪岑说,“回家了。”
齐妙想:“……哦。”
纪岑先给她叫了车,和她一起走出公园的路上,一路无话,彼此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身位,甚至中间还跑过去好几个打闹的小朋友。
送她上了车,接着纪岑又给自己叫了车。
上车后,司机师傅看他戴着口罩,关心地问了句:“帅哥,感冒了啊?”
“啊?”纪岑眨了眨眼,缓缓说,“嗯,有点。”
司机师傅说:“要注意保暖啊,倒春寒天气是很容易感冒的。”
听着司机师傅的嘱咐,纪岑捏紧口罩。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口罩真是个好东西,既可以预防感冒病毒,又可以遮住一半的脸,不会叫人发现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没有随身带镜子的习惯,不过可以料想到,这会儿自己的脸应该挺红的。
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唇,还好戴了口罩,不然司机师傅该认为他发高烧了,说不定就直接把他送附近的医院挂门诊去了。
家里的爷爷这会儿麻将都打完了,已经打算睡了,但因为担心自己孙子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所以硬撑着睡意坐在客厅里等孙子回来。
其实还不到十点钟,只不过老爷子睡得早而已,陪打麻将的纪礼言和夏媛还有纪岑的小叔叔也不好丢下老爷子回房睡觉,也硬生生地陪着老爷子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纪岑回来。
终于大门那边有了动静,开门的阿姨说纪岑回来了。
刚还打了哈欠的纪老爷子立刻恢复了精神:“岑岑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爷爷。”
带着室外一身寒气的纪岑走到客厅,看着眼神有点涣散,外套也没脱,直接往沙发上一坐,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一副看着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纪礼言刚想教训儿子两句,这么晚才回来,害他们几个大人坐在这里等他,一点礼数都没有。
夏媛先说了句:“怎么戴口罩了,感冒了?”
然后伸手探了下儿子的额头,还真有点烫。
刚放寒假那会儿就生过一回病,纪岑也不告诉他们,就在家里硬躺着,她和纪礼言当时都在忙案子,两天没回家,直到两天后夫妻俩回家,纪岑的病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做饭的阿姨跟他们说,他们都不知道儿子那两天发高烧。
所以夏媛心里一直挺愧疚的,现在儿子又有了感冒的迹象,她赶紧起身去给儿子找体温计。
“又感冒了?”纪礼言也摸了下纪岑的额头,“一个男孩子,怎么三天两头生病,这以后要是进了法律行业,这身子骨,办个案子都得耽误。”
“纪岑才多大,而且以后会不会进法律这一行也不一定。”纪岑的小叔叔说,“这么冷的天去外面喂流浪猫,估计吹到风着凉了。”
爷爷叹气:“这是在外面喂了几只流浪猫啊?从白天喂到晚上,还把自己弄感冒了。”
纪岑缓缓睁眼,伸出手比了个“1”。
“一只。”
“就一只你喂了这么久?”纪礼言抽了抽嘴角,“你喂的这只流浪猫胃口挺大啊。”
想也知道肯定是跑去哪儿玩了,喂个流浪猫哪用这么长的时间,纪礼言懒得戳穿他。
听出爸爸是在阴阳怪气,纪岑敷衍地嗯了声,不打算解释,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掏出手机,果然是某人发来的消息。
送她上车的时候,还是一副呆里呆气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三魂七魄回来了几个,不过她还记得给他发消息报平安,应该是回来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