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幺幺 第149章

作者:雾空了了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现代言情

  久终于爆发。

  她咬牙,抡起大?锤砸向玻璃,那是摧毁一切的力量。

  哐!

  互不?退让,完全看不?到?彼此眼里的心虚后悔。陈窈眼底死?水微澜,江归一眼底波涛汹涌,长?达十秒的无声对视对峙,交汇点似乎发出火光,两人都感到?怒火中烧。

  疯子就是疯子。

  霎那间,两把铁锤同时?脱离地面,在?半空划开弧度,毫不?迟疑砸向玻璃。

  哐哐哐!

  哐哐哐!

  哐哐哐!

  不?知锤了多少下,玻璃墙终于碎裂,满地的水流满地,打湿两人的鞋子,寒意像蛇从脚向上爬,蠕动着钻进身体,缠住两颗跳动的心脏,逐渐变成钢铁制作的锁结。

  这结,惟有更锋利的东西?方能斩断。

  陈窈筋疲力尽,撑着膝盖喘气,江归一平静地看着她,“陈窈,你当初在?这里拿着那块石头对我动杀心,后面又用?拙劣的演技跟我卖惨,我明知你心思不?纯,还是放过了你。”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无数次。”他掐着她下巴,手指陷进脸颊,“一再?退让,以至你忘了我是怎样的人。”

  “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吗?生命就是蝼蚁,子弹打空就肉搏,白刀进红刀出,你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没有一秒对视,人在?面前倒下,然?后继续刺进另外一个人的身体。”

  陈窈注视他,面容流转虚无阴影,“所以?”

  江归一抬起右手,慢条斯理旋转,“这双手造过无数杀孽,从未操过失败的盘。我想要的东西?从不?失手。”

  “但你的心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东西?都难追寻。”

  “海水倒灌,太?阳西?升。”

  “第一次在?我脑子上演,你弃我而去,第二次,我做了一切你还是不?肯对我仁慈。”

  他笑,眼里悲伤的泪光闪烁,而后变得狠决毒辣,是倾覆一切的癫狂,阴测测的寒意袭卷她知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爱我,要么死?。”

  她不?说话,眼里的薄雾无法挥散。

  他弯曲的手指轻颤着,无声静默良久,把她拎到?冷风呼啸的天台,下面是碎掉的玻璃,远看是霓虹和纸醉金迷。

  威胁之意那么明显,可陈窈知道卡在?腰间的手非常紧,坚硬的指骨硌得生疼。她看着底下万丈深渊,神色无波无澜,别说惧怕,连丝毫起伏都没有。

  “选!现?在?选!”江归一声嘶力竭,反而更像呜咽,“我让你选!”

  众人闻声上楼,看到?满地狼藉,视线定格天台人都傻了。

  两人身影在?风里摇摇欲坠,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细娇小,一如初见时?那般悬殊。

  她嗓音清甜却不?近人情,“江二爷,你有种?放手吗?”

  江归一脖颈膨胀着青筋,眼里的金色蝴蝶一只?只?折了翼,眼角的泪珠一滴滴流淌,濡湿了她的脸。

  他将?她拉回怀里,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力道残暴,“你想都别想,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

  那时?陈窈并不?知江归一这话的意思,他也没给她细想的机会,一个利落的手刀将?她劈晕。她再?醒来又回到?榆宁,躺在?原来那张床,手被镣铐锁到?床头,无法逃脱。

  “幺幺。”911眨着豆豆眼,“你醒了。”

  陈窈撑着身体坐起来,视线淡淡梭巡四?周,设施和离开时?一模一样,连床头香薰蜡烛燃烧的容量都没变。她闭眼,“江归一呢。”

  “不?知道。”

  “秦倩呢。”

  911说:“我帮你叫她。”

  过了会儿秦倩进房,两人对视,她先红了眼眶,“岳山......”

  陈窈别开眼,叹息了数次,“你先别哭,江归一人呢。”

  秦倩坐到?床头,抹着眼泪,“在?主楼开家族会议,现?在?应该快结束了。”

  “凉川那边来消息没?”

  “还没。”

  静默须臾,“钥匙在?你这吧,给我解开,我想看看榆宁现?在?什么样。”

  秦倩不?知道陈窈为什么猜到?江归一留了钥匙,她也不?知两人为何又闹到?今日这般田地,解开镣铐,扶着她到?窗口。

  陈窈摸了摸墙壁的刀痕,拉开窗帘,日光刺眼,刺得瞳孔泛起泪意。她望着榆宁的树和高墙,凛冽寒风刮得脸疼,“我还没在?榆宁度过冬天,不?知今年南楚会不?会下雪。”

  秦倩拿着毛毯披到?她肩膀,“南楚不?常下雪呢。”

  “那是什么?”

  陈窈指向墙边数道沟渠,在?其之上还有类似水库的建筑,有点像南水北调工程。

  “不?知道。”秦倩低声,“不?过从两年前就开始挖了,一直挖到?今年才修好。”

  门砰地声开,“谁允许你坐那!”

  江归一大?步流星冲过去,一把捞起陈窈,紧绷的脊椎寸寸松弛,对秦倩冷声:“滚!”

  秦倩拔腿就跑,911傻不?愣登地问:“二爷,谁又惹您生气了?”

  “你也滚!”

  “......”

  房间只?剩两人时?,江归一关掉窗户,脱掉西?装外套和手套,扫落窗台的摆设,洋洋洒洒飞了一地。他将?她压住,钢铁般的手臂缠绕她,禁锢她,疯狂的吻落到?她额头、眉眼、鼻子……连发梢都不?放过。

  陈窈闻到?血腥味愣了一秒,奋力拍打他的胸膛,“放开我!江归一!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归一凶狠地抵着她,唇流连嫣红,“明知故问。”

  “我问的是你把我弄进榆宁想做什么!”

  他不?回答,将?她翻来覆去强横地拉扯,最后咬她的刺青,疼得她倒抽气,他又细细密密舔留下的牙印,她无奈,手几经抬起又放下,试探道:“江归一,你不?是和山间株式会社约好进榆宁,我说几样东西?你去找来,这几天就能做好。”

  “嗯。”

  她沉默良久,“你想用?这引诱他们,然?后一网打尽吗?”

  他抬头,幽邃眼窝里的目光除了情欲还有难以窥探的深远,“你的良心都长?进脑子里了。”

  陈窈抚过他的眉眼,指尖触着他的睫毛,冷漠无情地说:“这死?局惟有一子可解,否则就是双亡。我不?想死?,要死?你自己?死?,放我离开。”

  江归一猛烈深吻她,力道重到?难以承受,近乎灵魂脱壳,颠簸平静后,她坐在?窗台,他像两年前那般跪她膝前,嘶哑着嗓音说:“你赢了,做好东西?就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笑了,“好。”

  他起身俯视她,黄昏的光影朦胧了彼此目光交汇的触点,“陈窈,从相遇以来,你就没有一天一时?,一分一秒,一瞬间,爱过我,对我动心吗?”

  陈窈摩挲着触手生凉的石台,遗憾叹息,轻的如最锋利的刀片般剜掉了江归一的皮肉。他不?再?等她回答,拎着那把刀拂袖而去,轻颤的背影是无法面对的落荒而逃。

  她看着紧闭的门,脚放到?窗台,双手抱膝,许久都一言不?发。

  从这日后,陈窈没再?见过江归一,他命人送来了化学材料,不?到?两天她做好样品,他真?的按照约定放她离开。没有吻别拥抱,没有纠缠,订好了去美国的机票,送她离开榆宁。

  一起离开的还有秦倩,陈窈朝主楼望,最高处那道身影伫立孤单寂寥。她回头,视线几经逗留在?开闸的水渠,以及同时?拎包走人的家仆,短暂地皱了下眉。

  “陈小姐,你真?的......”

  秦倩欲言又止,陈窈打断她,“不?必再?说。”

  一路沉默出通荫山庄,穿过沽江抵达机场,下了车,陈窈的伪装终于碎裂,她坐在?机场的铁椅捂着眼抽泣,秦倩单臂搂住她,抚摸纤薄的背,满眼心疼,“我真?的看不?懂,到?底为什么啊......”

  陈窈从背包掏出麻醉对秦倩喷两下,她表情从震惊到?茫然?,“为什么?”

  陈窈看了眼大?屏的起飞时?间,从包里掏出张虚拟卡,“里面有外汇,密码……9981,你去美国就能用?。”

  她性格凉薄说不?出煽情的话,只?挥了挥手,“再?见,秦倩。”

  来去都两手空空,只?有荷包里的一百元和一只?U盘。陈窈在?摆渡站拦了辆出租车,淡淡对司机说:“南楚警察局。”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口罩上方那双眼睛,“小姑娘去哪儿做什么?”

  死?局惟有一子可解,以身入局的她自己?。这二十二年说谎无数,每一步可谓如履薄冰,如今完成所有计划。傲慢之罪,罪无可恕,七杀最终缺一。

  陈

  窈如释重负地笑,“自首。”

  然?而当在?警察局门口碰到?双胞胎,脸色大?变。陈窈抓住闻确的手,第一次丢了平静,“你们怎么在?这儿!江归一、江归一他......”

  闻确讥笑,“我倒想问您,不?去美国怎么跑到?警察局了。”

  “还问二爷?”闻彻叼着烟,“我操了,你他妈少假惺惺!您不?会以为二爷替你顶罪了吧?你把二爷想得也太?蠢了!”

  她皱眉,不?耐烦地问:“我问你他人在?哪儿!”

  “能在?哪儿!榆宁!”闻彻大?吼:“你就是个白眼狼!我告诉你,二爷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陈窈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往警察局走。闻彻一看她这样,更老火,直接扯住她的胳膊,“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二爷那两年——”

  “闻彻!”闻确上前阻止。

  闻彻摆开钳制,“老子今天偏要说!反正一拍两散,她还能去告状不?成?”

  “我告诉你陈窈,你他妈拍拍屁股走人那两年二爷自杀过三次!精神失常还往自己?手上划口子!”他气得脸和眼睛通红,腔调发了狂,“那把刀你知道多锋利!知道插得有多深?啊?你他妈看到?二爷身上没印子那是因为只?留下了你搞得那些伤!还有那四?十下鞭挞!我真?是操了!你以为都是谁跟你收拾烂摊子?!”

  “自杀......”陈窈失神喃喃,马路喧嚣和双胞胎的质问什么都听不?到?了。一些画面细节在?脑海浮现?拼凑,她恍然?大?悟,不?自觉爆粗口:“操。”

  “?你他妈——”

  “闭嘴!”

  “你有脸叫老子闭嘴?!”

  她一巴掌扇到?闻彻脸上,见闻确要说话,反手一耳光招呼,冷声道:“早看你俩不?爽了,聒噪的蠢货。”

  双胞胎:“......”

  “我问你们,今天山间株式会社的人是不?是进榆宁了?你们来警察局是不?是谈引渡的事?”

  “......你怎么知道?”

  “榆宁水渠两年前江归一上位前挖的?”

  “......对。”

  陈窈四?肢百骸发凉,身体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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