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幺幺 第16章

作者:雾空了了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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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窈刚上天台,几名身穿正装的保镖跟了上来,显然秦倩只听了一半她的话。

  正想找理由把人打发走,再找个无人角落给甄先生打电话,前方走来位健壮的保镖,“陈小姐,二爷在那边等您。”

  “......”

  亭外站岗的男人们高大威猛。江归一身高逆天,他的随从没有低于一米八五的人。陈窈穿梭时,像途径山体环绕的隧道。

  最高的那座山懒散地倚靠中央长椅,背临血色玫瑰海。他上身只披件纯黑衬衫,扣子放浪形骸地解了几颗,露出肌肉轧紧、垒快分明的胸膛。

  格外吸睛的画面。

  陈窈没心情欣赏,这段时间虽说和江之贤没进展,但也没人阻挠。好不容易身体好转能下床散步,谁知这么倒霉。

  男人吝惜抬眼,朝左边长椅扬下巴,简洁道:“坐。”

  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陈窈缩在柱子边角,离他远远的。七月温度逐渐升高,蒸融了玫瑰芬芳,她的皮肤像有小蚂蚁来回爬,脚尖不自觉小幅度蹭地以此缓解焦躁。

  江归一曲着手指轻轻敲眉骨,“不喜欢玫瑰?”

  心脏倏地飘飞,悬在一根蛛丝之上,另端被他拿捏,稍有不慎便抽丝坠地。

  陈窈生硬地转移话题,“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江归一盯着陈窈的唇。

  浑身没二两肉,唇倒饱满有肉感。

  这张嘴会吐出空灵婉转的花腔,因为这张嘴在父亲那博得了小夜莺的赞誉。

  他放下刀,言简意赅,“唱曲。”

  陈窈:“......”

  众人:“.................”

  闻确淡定,但凡不牵扯大事江归一向来随心所欲,习惯就好。

  且不论连续对江之贤唱曲唱到令人反胃,如今外人眼中,她和江之贤不清不楚,如果和他儿子走太近,被人撞见或有心人利用,岂不是前功尽弃?

  而且陈窈不想在玫瑰园呆太久,坦诚地说:“抱歉,我嗓子不舒服,唱曲会让您的耳朵不适。”

  随从不可思议地看着胆大包天的女人。

  江归一笔直而意味深长的目光也落回了陈窈。

  随从描绘的女人,非常迷恋江之贤,眼神永远柔软、楚楚依依,每一眼都让人心软。

  但面对他,那双眼睛,虚伪警惕、审度权衡、更多则是淡如云月般让人看不透。

  明明人像片轻柔羽毛,只要他想,随时能让她跌进泥潭。

  她应该对他摇尾乞怜,求他保护,求他帮她勾引父亲。

  想到这里,江归一眉心折起不易察觉的凹痕。

  花瓣的露水反射阳光挤入眼睛,他看向手侧,一朵恣意绽放的玫瑰,争宠般在拥挤的花卉里摇曳生姿。

  他掐掉花枝,托住腮颊瞧着她,面上展露微薄笑意,“嗓子不舒服?”

  陈窈点头,证实似的,从喉咙深处咳嗽几声。

  玫瑰被野蛮折断。

  荆棘扎进指腹渗出血珠。

  江归一眼神森冷,猛然站了起来。

第011章 瞒天过海011

  十二点,教堂挂钟的铜摆摇晃,闷重的钟声响,惊动了红色尖顶的鸽群。

  扑翎白翅与红玫瑰构成背景,江归一握刀的手挥向陈窈。

  心跳陡然加速,她慌乱往后退,脊背不可避免贴向椅背,“二爷——”

  话声截断在男人慵淡嗓音,“伤口拆线了。”

  他的眼酝酿着威压却少起波澜。这种平静更骇人。陈窈抿起嘴角,感到上唇冒出些微细汗,回应道:“嗯,早上刚拆。”

  她后知后觉来了点求生欲,马上补充,“但还有点疼。”

  希望他不要当这么多人的面找茬。

  “恢复得不错。”

  江归一咬字清晰,口吻平直听不出深意。他上身前倾,缩短与她的距离。

  男人体型比她大两倍不止,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压迫让陈窈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不知道他怎么割开封刀的绷带,寒光从耳畔快速闪过,身后花枝斩断。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

  围绕她,所有长出头的玫瑰尽数捣毁。

  霎时间方寸之地如同飞舞蝴蝶残骸。

  她紧攥五指不敢动分毫,手心发潮发汗。

  而他维持着压低身高的姿态,几乎贴在他面前,俯视她。

  那副优越的皮囊美得惊心,神态刻进骨子的冷血傲慢。

  惊艳惊恐并存,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阒然的几秒。

  饶是陈窈也做不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的,任由那把刀从鬓边滑过,有意无意蹭到脸颊,留下玫瑰色的湿痕。

  恐吓不像恐吓,倒有几分调情的意思。

  随从们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花香浓郁,汁水像具有腐蚀性的毒液,陈窈回神,快速抹去,低眉顺目地说:“二爷,我是真的不舒服,下次您若想听……”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江归一穿的休闲没带手帕,顺手摘下两片花瓣,两根修长漂亮的手指拈着花夹住刀锋,对待情人躯体般慢慢往下拂。花瓣在骨节与冷刃的交磨中被揉皱划烂。

  明明只是擦刀,总让人想入非非。

  江归一抬头,目光存在感极强,洞悉所有。他的声音轻而危险,“管好你的眼睛和脑子。”

  陈窈的视线游移到别处,完全不心虚地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急什么。”江归一双手交叠,刀斜插在臂弯,“既然身体恢复了,捡干净不是难事。”

  陈窈看着男人高大背影,试图消化这句话。

  不会是她理解的意思吧......

  她表情僵硬,额角不期然开始抽跳。

  “第二次了。”闻确低声喃喃。

  岳山:“什么第二次?”

  闻确回神,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公事公办地对周围保镖说:“二爷的意思,陈小姐一个人,不用工具,亲手捡。”

  众人:“......”

  陈窈:“......”

  阴晴不定的疯男人!

  陈窈捏紧拳头,又无计可施,只能咬牙切齿地蹲下,一片一片捡花瓣。

  保镖们面面相觑,连闻确也十分讶异,他以为她至少撒娇求两句情,没想到这么果断。

  身处玫瑰园陈窈浑身不舒坦,没过多久,肩膀膝盖的关节发酸,背后伤口泛痛。

  在看守所被压迫、无法反抗的日子里积攒的恨,这两年好不容易按耐的怨,涨潮般涌上心头。

  等闻确离开,她满头大汗地扶着长椅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她坐下闭眼缓了几秒,按压着太阳穴说:“剩下的,麻烦叫保洁来打扫。”

  江归一恶名昭彰,即使不在同样有威慑力。保镖队长看着女人精致剔透的脸,欲言又止,“可......”

  噼啪声接踵而来,陈窈抬头,透明穹顶之上瓢泼大雨突如其来。

  见鬼的人,见鬼的天气。

  她问站立不动的保镖,“怎么,你们是江二爷的人吗?”

  帽子扣得绝妙,江家这庞大的商业帝国,手握国王权杖的人是江之贤,应承那便是公然挑衅。

  保镖队长恭敬道:“陈小姐,您歇着,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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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病房,陈窈休息了会儿,没等到江之贤,她独自吃完晚饭,拿着伞出门,秦倩亦步亦趋跟随。

  医院门口人影稀疏,陈窈站在檐蓬下,无语地问:“我去哪儿你都要跟着吗?”

  秦倩解释道:“最近局势动荡,考虑到您没有自保能力,我需要确保您处于安全的环境。”

  陈窈不喜类似监视的感觉,显然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拒绝,她无奈探手,接了几滴雨。

  “下雨了。”

  背后传来男人温润、雌雄莫辨的语声。

  清新干净的植物香飘到左边。陈窈侧头,雨雾迷濛,江颂竹的视线与她交汇,没有偏离分毫。

  他也学她伸出瘦削修长的手,接了几滴雨,遗憾地说:“看来今天不太走运。”

  他们并不是可以肆意交谈的关系。

  陈窈只稍颔首,再无多言。

  气氛沉默。

  黑色宾利缓缓驶到医院门口,江颂竹的随从庄良说:“您稍等,我取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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