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空了了
男人的手掌轻抚她的脊背,从上至下,松懈她紧绷的脊椎,随后给了?闻确一个眼?神。众人训练有素,立刻收拾东西,轻手轻脚走人。
江归一把陈窈抱到床上,脱掉拖鞋,盖好被子,调低空调温度走出房间。
众人在?走廊等待,“二?爷。”
“嗯,继续。”
他左右活动脖子,迈腿走向隔壁。
众人跟后面七嘴八舌,言辞之间流露欣赏和崇拜。
“我终于知道您说一百个亿什么意思了?,陈小姐的脑袋哪值区区一百个亿!太牛逼了?!”
“我真服,那种毒计怎么想出来的,幸亏她在?我们这边,如果被别人挖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江归一表情愉悦,语调平直地说:“这就是拉她进来的原因?。”
毕竟两年前,未成年的小废物已经学会怎么愚弄所有人,实行完美犯罪——电力检修人员在?玫瑰园发现?陈泊序死亡时,他的尸体已经被雨水泡胀,而陈窈前三天因?事?外出,不在?场证明充分;传唤陈窈,询问时是一位女儿痛失父亲后的正常反应,逻辑混乱;陈泊序的尸体除却不致命摔伤,脸上轻微红疹,无?任何外力致死痕迹,解剖后,排除药物过敏,猝死两种原因?,确定为机械性死亡。但现?场无?外来者痕迹,无?任何使?其窒息的作案工具。
江归一喜好研究兵法史书,当时听到警员讨论,立刻想到古代一种杀人不留痕的残酷刑罚。
其工具,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随手可得,不具任何威胁的,纸。
陈窈的作案工具就是纸,准确来说,打湿的纸巾。
但即使?他揭发,她也只作为嫌疑人被羁押待审,甄佩文将其保释的最根本原因?,无?任何直接证据,陈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这样智商绝顶的女人,拉她入局,既能证明他真傻了?配合演戏,还能行动受掣肘时帮他操控全?局。
双重保障。
江归一满意地翻着整理好的资料,完善陈窈的计划,顺便加了?几个不人道的毒点子。
众人心?想两人的恶毒程度简直平分秋色。
草拟协议的属下说:“陈小姐要的协议......”
“一纸协议而已,给她。”
过了?十分钟,江归一在?协议的末端签下肆意张狂的行书。他想了?想,洋洋洒洒撕掉,在?新的协议落款方正的楷体字。
谨慎到这种程度,闻确眼?角细微抽动,忍不住问:“二?爷,您不留她吗?”
天际渐渐泛白,太阳从天边升起,金赤色光像神佛的目光,笼罩着江归一的身体,可他却无?法体味其慈悲哀悯,冷冰冰地说:“世界上还存在?某些东西,可以?让智商毫无?用武之地。”
他没说是什么,但在场的人都知道。
离权利越近,离感情越远。
王座之下,感情更是虚无?透明。
马伯松面色复杂地望着江归一,这样坐拥的身姿让他想起江之贤。
等议事?结束,他脚步拖滞,等其他人离开,提醒看着长大的孩子,“归一,有没有想过你?毫不犹豫跟陈窈一起跳海,这么着急夺权,是因?为你?爱上她了?,不想让她离开你?。”
“我是她的主人,她生死都属于我,敢离开,我打断她的腿。”
江归一停在?全?身镜前,寻思如何让这幅皮囊更美丽。思维又发散到这段时间抱着陈窈的夜晚,软绵绵、香香的身体可比被子和抱枕更易入眠。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爱。对她好点,送我进监狱,爱她,哪天直接送我上断头台。”
他想到什么,下达指令,“叫人安排飞机,马上回国。”
“马上?”
“万一她醒来发现?我装傻,跑了?,国外不好找人,不如趁她睡觉直接回国。”江归一无?视马伯松鄙夷的眼?神,“记得告诉他们,统一口径,如果她问,就说你?们强硬把我弄上飞机。”
马伯松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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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归一属下办事?效率极高,当即砸钱租了?架私人飞机,原本48小时的审批时间,3小时后飞行管制部门审批完毕,划拨出直飞南楚的航线。
睡梦中的陈窈毫无?察觉,江归一贴心?地为她戴上眼?罩和耳塞,喷了?点催眠的气体药剂,抱着人上飞机,窝进隔间小床。
起飞霎那,他安心?地闭上眼?,唇角噙着舒缓的笑意。
戴上镣铐那日,江归一就知道陈窈准备一走了?之。时至这刻,他那条从赵妄铭葬礼那日悬起的神经,终于迟钝地、慢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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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窈是在?缺氧中醒来的,睁开眼?,男人鼻尖抵着她鼻尖,昏昏的橘光照着他的皮肤呈现?细腻的油画质感,长密的睫毛有点绒绒颤颤。
听到飞机轰鸣声,她回神,低头,小鸽子被握在?手里,柔热地熨着,孵化?似的。
“......”
陈窈试图挣脱,无?果,头颈虚虚往后一仰,往前,脑门磕向他脑门。
“别吵。”江归一语声含混,说着又抓了?抓。
她面无?表情抬手一巴掌呼向他的脸,清脆声响。
下一秒,男人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两米多的个头在?机舱极具压迫感,轻而易举将她牢牢困住在?怀里。腰胯紧贴,稍微动一下都能感觉灼烫坚实的肌肉强度。
一道薄薄的门,特?意压低的交谈声清晰入耳。
“他们不会要在?机舱里找刺激吧。”
“这癖好......”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江归一心?想完了?,这段时间避免她发现?,每每睡觉弓背。他脱口而出,“幺幺......”
“不行。”陈窈说:“现?在?不行。”
“你?先跟我解释为什么我们在?飞机上。”
江归一精准捕捉字眼?。
不行,现?在?不行。
这意思,别的时候可以?。
这意思,那傻子也会硬。
这意思,她和那傻子做过了?。
江归一眼?神发沉。
她身边总有那么多苍蝇,江之贤,甄先生,江颂竹,岳山,短短三天又多了?个消失的虚幻人物。
这对江归一的霸权主义来说简直是无?法容忍的挑衅和刺激,他本就耿耿于怀,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每日鞭挞折磨,他恨不得拿刀剖开身体,把那杂碎挖出来碎尸万段。再?告诉她,江乌龟已经死了?。
现?在?得知他们做过,无?异于告诉一头雄性野兽,吃了?一半食物,不止被觊觎,还在?他打盹的时候被咬了?,舔了?。
阴暗的念头难以?遏制露出端倪。
关起来,锁起来,她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江归一迅速起身背对她,一条青筋从脖颈延至额际,狂躁地跳动着。他打开隔板,看向倒映海水的蔚蓝天穹,眼?神变幻莫测,似在?权衡利弊,亦或计量合适的时机。
陈窈看着江归一轻微抖索的肩膀,无?语地问:“你?不会又哭了?吧?”
江归一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纽扣,酝酿情绪,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久久没得到回应,陈窈支起身体,扯江归一的衣摆,绸缎衬衣轻易从肩部褪下,紧实的背
肌,行云流水般的脊线,优美内收的腰线。
她呼吸一滞,仿若见到料峭雪山。
他缓缓回头,乌黑发丝柔顺地滑落肩头,瞳膜湿润,眼?尾绯红,晶莹泪珠挂在?睫毛,欲坠不坠。
他眨一下眼?,眼?泪掉落,掉进她心?间,激起层层涟漪。
然?而当他转过身,肩部枪伤又为那副躯壳增添几分野性。
陈窈不自?觉吞咽唾沫,江归一便俯身,拉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侧脸贴她的手心?,让眼?泪顺脸颊流进掌纹。他敛颌,唇着贴着她的掌缘,一点一点厮磨。
“幺幺,我好难受,胀得好疼......”
“现?在?真的不行吗?”
美色当前,陈窈脑袋发晕,脸上的温度持续升高。之前怎么没这种被蛊惑的感觉。
她的反应江归一尽收眼?底,他再?次前倾,慢慢启开唇,牙尖轻轻磨她的掌心?,似难耐的渴求,也似祈求,“我保证小力的,温柔的,不让他们听见……”
他泪眼?汪汪地注视她,“就像我们上次那样......好不好?”
飞机陡然?颠簸。陈窈思维混沌,恍若置于梦中一般。她有点怀疑这次境外之旅究竟是真实还是假梦。
她莫名想起来时的场景,想到死去?的赵妄铭,吴汜,巴瑶族的日子,岛屿婚礼因?她死去?的人。
那是种最美好与最丑陋混在?一起的矛盾感,丢不开、握不住,在?思绪中萦绕,永无?止境。
“幺幺......我好难受,好疼......”
男人在?她手心?流着泪。
陈窈注视江归一。
她六亲缘薄,父母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没见过。如今,唯一和过去?有联系的只有岳山。
其他身外之物,或多或少,于她而言没区别。
这么想来,她好像确确实实,真正拥有的,只有诞生在?蓝天白云、碧海清波之下的傻子。
“江乌龟。”陈窈擦去?他的眼?泪,“别哭了?。”
江归一气得快爆炸,心?里连连呵呵冷笑,逼出更多眼?泪,“好难受,好疼......”
她无?奈叹息,“那你?别搞出太大动静......”
他乖乖点头,“好,要上次那样。”
陈窈躺下去?,偏开头,“你?别把舌头伸进去?......我会忍不住……”
江归一表情凝固,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她这是...这是......
让他像狗一样跪趴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