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语书白
想到刚才最后一刻这个杂碎要?做的事,胸口?的怒火将一切理智焚烧殆尽。
迟曳手?臂青筋暴起,奋力挥起手?中棒球棍,凶狠地砸向地上扭动着的身体。
一棍接着一棍,如疾风骤雨般,每一棍都带着十成十的力道,疯狂砸下。
“啊——”
“呃——”
整个废楼内都是郝清河的惨烈的嘶嚎声。
郝清河被打得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他?蜷缩着身体,开始含糊求饶。
迟曳理智全无,脸上表情几近疯魔,击下去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毫无要?停下来的意思。
求饶不来,强烈的求生欲激发郝清河身体最原始的本能,他?瞅着某个空档,摸出兜里的刀,向迟曳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
被迟曳一棍子抡在手?臂上。
“咔嚓——”
郝清河的臂骨尽断。
他?惨叫一声,刀子掉落在地上。
银质的刀锋晃出一道刺目白光,迟曳盯着那把?刀,想起早晨吴警官说的这个人渣犯下的事,他?一点都不感到后怕,反而将他?身体里的暴戾尽数激发出来。
他?一脚踢开那把?刀,再一次抡起棒球棍,发了疯一样向郝清河砸下。
他?犹如失了控的凶残猛兽,眼中只剩嗜血的杀戮。
郝清河再无半点反抗能力,只不断惨嚎着。
不知打了有多?久,郝清河的惨嚎声渐渐弱了下来,慢慢没了声响。
林与然出声喊:“够了,迟曳。”
迟曳被暴戾封禁的理智在这一声呼喊中被拽回,他?止住发狂的动作,长长呼出一口?气,把?棒球棍丢一边,走?向林与然。
林与然的两只手?腕都断了,腹部剧痛,到现在她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迟曳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身上的凌乱,鼻背一皱,眼底的戾气被心疼取代,他?扶她起来,颤着手?为她系好裤腰带,脱下他?的大衣,给她披身上,将她搂入怀中,“对不起,是我无能!”
林与然衔着眼泪,脸埋他?胸口?,无声摇摇头。
迟曳拍抚着她的后背,“没事了,别?害怕。”
楼外,警车急促的警报声由远及近。
“你报警了?”
“嗯。”
林与然从迟曳怀中探出头来,看向那个试着从地上往起爬的佝偻身体。
好可惜,那个人渣还没死。
也?庆幸,他?没有死。
她希望他?死,但她不希望他?是被迟曳打死的。
下一秒。
她看着郝清河没能从地上爬起,他?就那么双手?双脚并用爬到了那个没有任何遮挡的窗口?边沿。
被扛上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林与然看着从眼前不断划过的阶梯,她知道这里一定不只一楼二楼的样子。
右眼皮猛跳一下,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第078章 封锁她的诺言
林与然蓦地从迟曳怀中挣脱出来?, 怔然看向?窗口边缘那个满身是血的身影。
郝清河这样卑劣的人,应该不会做她料想的事吧?
然而?,下一刻, 她预想的事情?发生了。
郝清河血糊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度狰狞的诡笑, 一双布满阴狠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大闺女,我是活不成了, 你爹我先下去,等你下来?,看你爹我怎么疼你。”
“哈哈哈”
伴随着?他最后一声狞笑,郝清河的身体向?那个窗口跌了出去。
“喂~”迟曳喊一声。
下意识向?那个窗口追过去。
林与然脑中“轰——”一声,炸出一片空白,又迅速被极度的崩溃填充。
“啊——”
她绝望地嘶吼一声。
迟曳闻声,停住脚步,慌忙转身折回来?抱住她。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在这一瞬,林与然多?年?来?所承受的全部委屈尽数爆发,她无助地哭喊道:“为什?么我已经这么努力了, 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生活还是要?把我一次又一次地踩进烂泥里!”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林与然嘶声哭嚎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一定要?让我烂在污泥里?”
迟曳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崩溃过,他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将她抱紧, 安抚道:“一个人渣死了就死了,我们没必要?自责。”
听到迟曳的声音, 林与然一瞬止住哭嚎,思绪回笼, 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慌声说:“迟曳,你快走。”
她竖起两只?前臂,用肘部力量用力推他,“迟曳,你快走,警察要?来?了,我手腕断了,不可能推他下去的,你快走,不要?让我这样的人连累你。”
手腕断了?
迟曳这才注意到林与然的两只?手腕已肿得不成样子,心脏顿时?比刀割还疼,他再度将她抱入怀中,“我不走。”
“迟曳,你走。”林与然挣扎着?,“这里没有?监控,警察来?了会认为是你推他下去的,你会坐牢的。”
她越挣扎,迟曳抱得她就越紧。
林与然挣不开他,又一次崩溃哭嚎起来?:“迟曳,我就是个烂人,我不配你这样对我,我会把你一起拖入污泥里的。”
“迟曳,你不要?管我,你快走。”
“我就是个烂人,我不配的!”
“你快走。”
“你快走啊。”
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如一把利刃,往迟曳心口刺。
林与然都有?些失智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口中只?会说:“你快走。”“你快走。”
迟曳只?好在她耳边低吼一声:“林与然。”
林与然被吼得愣怔住。
迟曳将她从怀中放出来?,双手抱上她的肩膀,看着?她失神的泪眼说:“林与然,你能不能不一有?什?么事就第一个推开我,你能考虑下我的感受吗?”
林与然含住泪看他,用力摇头。
迟曳不知再怎么说了,只?能给她分析说:“林与然,警是我报的,我跑了,那才会被怀疑是我推他下去的。”
“我们好好跟警察解释,他们办案能力很强的,一定不会错判的,你放心好了。”
林与然眨着?眼睫,眼泪簌簌往下落。
楼梯口响起杂乱脚步声。
一大群警察蜂拥而?至。
.
林与然精神状态很不佳,手腕伤情?很严重,不适合审讯,警察没有?第一时?间带他们回警局。
林与然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X光片显示,她的左手尺桡骨远端骨折,比较严重,需要?进行手术内固定治疗,万幸的是右手只?是桡骨远端骨折,不是很严重,医生采用手法复位,保守治疗给予石膏固定。
迟曳联系了全市最有?名的骨科医生,当晚,就给林与然的左手做了切开内固定术。
手术在全麻
下进行,术后麻醉的药效加上她昨晚一夜未眠,以及这一天的精神耗损,从手术室出来?,林与然就一直睡着?没醒。
迟曳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寂寥的夜,医院里静悄悄的。
迟曳坐在林与然床头,看着?她肿得晶莹剔透的手指,心疼到不能呼吸。
那个人渣跳下去的那一刻,要?不是他在场,她应该不会崩溃,她应该会很快意吧。
从那一刻她的崩溃嘶吼声中,他完全体会到了她的后怕,他终于能完全懂了,她一次又一次对他的决绝。
记得,她向?他为那句“打游戏就是不务正?业。”道歉时?,他问:“你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吗?”
她点头说:“嗯。”
那时?,他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道歉而感到高兴,他甚至是有?些难过的。
其实,他更希望她的那句“打游戏就是不务正?业。”是认真?的。
那样,他还可以有别的身份让她接纳。
他不想那只?是她拒绝他的一个借口。
随意的,
只?要?能拒绝他这个人就好。
当他听到那个“嗯”时?,心里难受到要?死。
而?此刻,他更希望那就是她高傲看不上他,随意找的拒绝他的一个借口。
他一点?都不希望她对他一次又一次的决绝,是因?为她口中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