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寅子南
毕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站在郑锦年身后陪同,不说话。
片刻,郑锦年终于欣赏景色结束,毕琪说话:“晚上还留下吗?老爷子那边?”
“待到八点就走。”
“好。”
第52章 告白 亲吻
7点左右。晚宴开席。
晚宴风格是纯欧式风,草场上有篝火,有派对,屋内的大厅歌舞不断,灯光昏暗。室内摆设布置复制欧洲上个世纪宫廷风。又混合时下流行元素。
汤嘉丽一身短裙进入室内,挽紧郑锦年的胳膊,感叹:“不愧是周董的局。”
真是fation有活力。
汤嘉丽眼光很快被小范围人群聚集的一位欧美歌星吸引,马上掏出手机来拍:“Holy moly!梅娜斯,欧美南部最难请的歌星啊,国际地位仅次于所属国州区总统了吧。”
“Oops。那边那个是不是巴西足球双冠王!”
“Oh!埃塞俄比亚皇室大公主的绯闻女友,莫总最喜欢的那类,哇,她舞跳得真好,我过去了,郑总——”
汤嘉丽在一声声惊诧中,松开了郑锦年的手臂,往另一波小范围聚集的人群中去。
郑锦年被混杂的小众音乐和艺术家独奏的风琴震了脑袋,大厅灯光太暗,放眼望去,尽是人头,中央的水池处有轰动,周董今日随身的女伴,霍小姐正在某位混血青俊的协助下,双人共持一把长刀,缓缓切开庆祝晚宴的巨型蛋糕。
满场又是一阵欢呼。彩带和碎片从天顶飘落,又飘了郑锦年一身。
郑锦年退到屋内人为打造的圣诞树下,摘身上的彩碎。
水池的对岸,中央钢琴台边,伴随钢琴从水底升起,升降台升到一定高度,满场的欢闹静声,众人朝升起的位置看去。
又一架升降台升起,和水池齐平。
喷泉开始喷出水花,在室内飙高。
水幕之中,周玉程和专业的音乐团队登场,一首欢快的dj舞曲亮起,顷刻,人群狂欢。
室内的灯光由昏暗转变黄色、红色,五颜六色。
气氛彻底嗨爆。
下了升降台,周玉程和他带来的女伴霍小姐又在众人面前,宽敞的场地上跳了半支舞,极具民族特色的小舞种,自由奔放,洒脱,郑锦年不知道这是什么舞。
只不过周玉程撅着屁股抖动,和人肉碰肉,又挺起胸膛继续抖动,确实很欢快。他跳起这舞来,煞是有模有样,好看。有型。
也只跳了一半,围观的人欢呼笑声,周玉程随手拉着不知哪国的青俊入场,自己便撤了。
倒是霍小姐,一支舞不尽兴,音乐声变得轻缓,她又同人跳起了宫廷舞。
果真浪漫又随性。
再观周玉程,他不知道混到哪里浪去了,像是进了酒池蒙子,等郑锦年欣赏够了那位霍小姐的舞姿后,酒池里发生一声巨响。
是少女的欢欣和激动,是呐喊,然后再是周玉程,郑锦年撇开尖叫声,才能看见他。
他踩到了高处,手里剧烈摇晃着香槟瓶,开盖,香槟喷洒而出,周玉程开始无差别攻击底下男男女女。
气氛又到一个高潮。
郑锦年默默看着,眼中浮现今年在北京第一次见周玉程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也是一身白西装,头发剃剪得工整,为人开朗大方,京爷气质。会照顾人,还会说漂亮话。
眼下的周玉程,又是一身白西装,头发长了很多,两边散着,看着更是放荡不羁了,像个艺术家,头发前面还做了造型,随意卷着,两个耳朵根都戴了耳坠,七七八八闪着光,也不知道戴了多少耳饰。
他多自由。
让郑锦年都感到陌生。
这些时日来的相处,让郑锦年只觉得恍如隔世。
好像都是假的。与他相处的周玉程,那个在他面前憨傻,任他揉搓的周玉程,周公子,周少爷。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又好像回到了过去。
郑锦年吐出一口气。手有些微微出汗。
大概是发病了。郑锦年退出大厅欢闹的场所,找服务生要了水,吃了颗随身带的药。
西拿,20来岁刚毕业的法籍小助理,周玉程专程派到郑锦年身边照顾他的,他一直在外间候着,见着郑锦年出来吃药,西拿看发消息给周董助理不管用,准备进去找周董了。
“郑总,您在吃什么药?”西拿询问。
“一些止疼的药,止牙疼的。”
西拿关注郑总一举一动,肯定什么都不能错过,都要汇报的,告知郑总他欲进去寻人了,郑总抬了抬手,却也没拦,只说:“庄园东边有座图书馆,那里静,我到那里看会儿书。”
“好的,郑总。”
郑锦年退到静处,让自己静心。
心悸的毛病好了点,郑锦年将一颗颗圆溜溜的白色药丸放到桌上,排成一排,排成两排,又排成三排。
一粒粒数着。
最后将药放回药盒里,把药盒装进兜里。
周玉程来得很快,可能郑锦年在想事,没觉着。望着寂静的大厅,落地窗外,远处天边有成片的烟火绽放,他靠在桌边,静静看了好一会儿。
周玉程脱了身上挨着酒渍的西装外套,拿手抓成一把,穿着一身胸肌几乎快炸开的白衬一路往图书馆这里跑。
跑进屋,周玉程将手里的西装丢给了西拿,叫他去外面等。
怀里抱着一柄长长的盒子,又改为拿在手里捏着,一只手像捏篮球一样,手掌大,捏得住,将盒子藏在身后,周玉程往室内走来,脚步都轻了。
“锦年。”
这一声带着颤的称谓,几乎是从心尖跑出来的,夹着相思,夹着激动,情绪有18种。
周玉程走近来。
郑锦年手里还戴着周玉程给他的族戒,他后来叫助理还给他了。
郑锦年看烟花看腻了,正盯着手里戒指看,发呆。
周玉程唤他,他抬起头来,回神。
两人才对视,郑锦年视线闪避,不敢看人。那股子浑然天成的自信和白天在室内场馆的游刃有余都不见了。
郑锦年又彻底变成周玉程最熟悉的样子了。
看吧。
只有对周玉程,他才会害羞的。
郑锦年不敢看他,他敢看。他要好好看他。他要使劲地看,狠狠看,往死里看。
周玉程两步就走了来,喘气不匀,强行让自己镇定,呼吸正常,周玉程的高兴都显在脸上,又唤了声锦年,而后把身后的匣子拿出来,抽开匣盒,递给他看。
“锦年。”
郑锦年看盒子里面装了一把一个手掌大小的绿色树状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什么东西?”
“钥匙。密钥。我在香港私人住宅的密钥。拿着这个,找到九叔,除了香港那边,我在欧洲其他国的所有住宅,你都可以随便进。”
郑锦年不明所以,手摸到绿树密钥。神情思索。
周玉程却只看到郑锦年手上戴的戒指。
那一瞬,周玉程心都要炸开了。他握住郑锦年的手,言语激动:“锦年,锦,我这些天,好想你!”
周玉程索性一股脑说开。
郑锦年闻言,却将手从周玉程手里撇开,侧过肩膀去。
从周玉程的角度看,郑锦年下颚抽动,脸颊也红了。
郑锦年咂了砸舌,实话说:“我其实,这几天,也想了想。”
周玉程像只发情的狗,遇见郑锦年都快醉了,是真醉了,听见他红着脸在那言辞诚恳地说:“我这几天,也挺想你的。”
周玉程忍不住了,空气都浮动了,肩膀一抽开,便将郑锦年抱进了怀里,想把脑袋埋进他脖子里狠狠吸气。
想亲,想缠着。
终于抱住了。
“锦年!”
就跟大狗发q一般,这下子,是真的满足了。
却偏偏,室外,有人非得这个时候来找不痛快,西拿敲门,将门推开,康兆走了进来,站在门边。
“先生。出事了。”
尼玛——
周玉程松开怀里的锦年,伸手放到郑锦年屁股底下,在康兆看不到的地方,摸了两下,使劲又揉了一下。
不爽快,周玉程发火:“什么事啊。你没看到我在办正事?”
“你最好是有不得了的事,快说。”周玉程烦躁。
康兆神情不好:“先生,霍小姐晕倒了。”
霍诗离是在同人跳舞时晕倒的,晚宴上的人还以为她是摸帅哥的胸肌太激动晕的。
周玉程和郑锦年前后脚到大厅门口时,霍诗离晕乎乎正躺在担架上,被抬着,送到救护车上。
康兆处理危机公关够快,正在安排人一点点屏退门口聚集的人还有一些好事拍照的看客。
躺在担架上的霍小姐却抬着手,像是呼唤周玉程。
无法,周玉程只能上救护车,听霍诗离到底有什么话。
临上车前,周玉程又走过来,也不管人群是否彻底散尽,他笔直穿行,看着一脸愁色像有心事的郑锦年,还是没忍住。
他伸出手来,两手重重揉了揉郑锦年梳得整齐的头发,揉了个稀巴烂。
“等着!等我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郑锦年望着周玉程转身小跑而去,心,沉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