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清窈
恒山医疗是傅冕着眼于未来的?奋力一搏,但无奈,恒山医疗比不上其?他老牌公司的?医疗失败,经营惨淡,无奈被挂牌出售。
恒山医疗远远不是恒山集团的?重中之重。
最关键的?是恒山电子——恒山集团的?发家公司,被傅冕一手掌控的?公司。
傅冕便是通过控制恒山电子进而控制整个恒山集团。
在十字路口?,两辆豪车没入车流,分向东西。
银顶迈巴赫停在京颐资本地库里,傅清瑜直走CEO专属电梯上楼。
八点收购专组在小会议室开早会,傅清瑜坐在一边旁听,杨回舟先开口?,“我跟恒山医疗的?人已?经接触过,他们心底的?收购价远远高于我们的?预算,我们可以用一点手段让他们的?价格降下来。”
赵南浔道:“还是不要用手段,生物医疗是大势所趋,我看?恒山医疗值这个价,60亿而已?,京颐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杨回舟还想说什么,傅清瑜平静递给他一个眼神,于是他闭嘴不言。
散会后,杨回舟直入总裁办,他吐槽得毫不留情,“赵董倒不像是赵家人,做生意还得讲究一个光风霁月,要是做什么都要看?名?声,倒不如直接去做慈善。”
傅清瑜坐下来,道:“他不是不允许你用手段,而是不允许你打着京颐资本的?名?头用手段,下个月《反垄断法案》正式出台,京颐资本已?经列入上面人的?考察之中,我们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做敏感的?事情。”
杨回舟倾身,“您觉得该怎么办呢?”
傅清瑜含笑道:“找白手套帮忙就是了,恒山集团在商场上不缺对家,并且,这次我们使得手段要从人道主义关怀里下手,不要让税务系统帮忙了。”
杨回舟凝神,“还请您给个思路。”
傅清瑜唇边含笑,眼底冰冷,“从恒山医疗下属的?精神病医院找破绽,这些年,傅冕可是用这家医院处理了不少人,许多被家庭不容的?人都被这家医院判定为精神有问题而关进去,直到他们成为彻底的?精神失常的?人。傅冕便是用这个手段铲除异己笼络高层。”
杨回舟很?聪慧,他一瞬间就想到老板家中精神失常的?母亲,还有听到的?老板跟傅家有仇的?隐隐传闻。
“您有证据?”
傅清瑜道:“当然,但这还是需要别?人去查,给卓越医疗的?董事长提供线索,让他们去查,咱们隐身其?后,看?戏就好了。”
“好。”
下班后,傅清瑜到公寓去看?孙婉,走到楼下大堂,公寓管家匆匆走过来,他恭敬颔首,低声跟傅清瑜汇报,“傅总,前几天有陌生男人打着您的?保姆的?旗号想进入公寓,被我拦下来了。”
傅清瑜:“您做的?很?好,除了保姆和她的?女儿,其?他任何人不许进公寓。”
走到公寓进门,孙婉正坐在地毯上跟妮妮一起玩乐高,妮妮已?经办理平常当地幼儿园的?入学手续,傅清瑜允许保姆阿兰一边照顾女儿一边照顾孙婉。
公寓隶属五星级酒店,是酒店式管理,规定时间管家会派人送来餐食打扫卫生,保姆需要做的?事情很?少,傅清瑜只要求她好好陪伴孙婉。
看?到傅清瑜,孙婉惊喜道:“熙熙,你来了啊?”
阿兰端着果盘出来,她头发高挽,脸上化了淡妆,比之前精致很?多。
傅清瑜目光徐徐从她手指上的?尖锐美?甲扫过。
她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跟孙婉和妮妮玩游戏,然后插一块菠萝,喂给孙婉,“开心吗?过段时间我带你去秋拍会,拍一点你喜欢的?东西回来。”
孙婉:“我喜欢亮晶晶的?宝石。”
傅清瑜温柔说:“可以,多拍一点,让你当弹珠玩。”
送完水果,阿兰还没走,站在一边,面色犹疑,似有话说。
傅清瑜轻抚妮妮的?脸颊,起身,“我们去书房说话。”
阿兰本来已?经打好腹稿,但一见傅清瑜沉静又昳丽眉眼,顿时不敢开口?,书房冷气开得足,她却手心汗湿,微微发抖。
她不说话,傅清瑜也?不为难她,主动?提起,“你想你弟弟来这里住,对吗?”
上楼的?时候,傅清瑜已?经把一切都调查完。
阿兰老家还有个弟弟,看?她们娘俩在这里过得好,阿兰母亲便起了把小儿子也?送到平城闯荡的?念头,租房子贵,好在阿兰打工的?主家住的?房子大,客房就有四个,阿兰母亲便让阿兰带她弟弟住在公寓里。
只不过,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公寓管家挡在外?面。
阿兰抿唇,脸颊因羞愧而发烫,无需再问老板同不同意,只看?她冷清的?面色,便知她不会同意。
傅清瑜直视她,眼神沉沉冷冷,道:“是的?,我不允许。”
她容色平静,起身,目光淡淡从阿兰的?美?甲上扫过,“我会交足妮妮从幼儿园到小学的?学费,再给你留下丰厚的?租房子的?钱,然后你就可以走人了。”
阿兰震惊,眼泪脱框而出。
傅清瑜递给她纸巾,柔声,“把眼泪擦干净再出去,不要吓到妮妮。”
说完,她推门而出。
客厅里,孙婉见傅清瑜出来,小心翼翼拉她袖口?,“熙熙,以后我又见不到兰兰和妮妮了,是吗?”
她有印象的?,每次熙熙带别?人到屋子里谈事情,第二天,那个人就会走了,然后会有新的?人来照顾她。
傅清瑜鼻腔微酸,半跪下来,抱住她腰身,“抱歉,我让你一直在适应陌生的?人,对不起。”
孙婉摸摸她的?头,“没事的?,你不用一直找陪我,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孙婉住的?任何别?墅和公寓都有完善服务系统,从不缺为洗衣做饭的?人,傅清瑜为她聘用的?保姆从不是服务性质,而是陪伴性质,她们无需做体力活,需要做的?就是跟孙婉说说话聊聊天,看?着她不出事。
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换了又换。
傅清瑜哄睡孙婉之后才离开,公寓管家亲自?送她,管家保证第二天会有新的?保姆上门。
到了电梯门前,管家犹豫片刻开口?,“傅总,以孙夫人的?情况,我看?住疗养院比住公寓更合适。”
顶级的?私人疗养院配备一切护理设施和专门照顾人员,不仅提供医疗服务还有陪伴聊心服务,虽然会员费高昂,但对京颐资本CEO而讲,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道:“京颐医疗旗下便是国内最顶级的?疗养院,近水楼台,您把孙夫人安排进去是最容易的?事情。”
傅清瑜当然知道疗养院对孙婉最合适,但她不想把软肋放在别?人控制之下,入了疗养院,孙婉的?一举一动?便在赵孟殊的?控制之下了,不利于她以后的?行动?。
不过孙婉的?快乐是她最先考虑的?事情,“你名?下应该也?有一个京颐疗养院的?会员名?额,用你的?名?头把我母亲安排进去,会员费我会加倍给你,这件事暗地进行,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好。”
回到沉园已?经是晚上九点。
祭祖第二日,傅清瑜便搬回婚房沉园来住,沉园是位于半山腰的?磅礴建筑,巍峨建筑群在山上连绵,到晚上,灯火通明,照亮半个山林。
车子直接停在地库,傅清瑜坐电梯直入卧室,她在女主卧洗漱完换上浅色居家服,推开门,便看?到陆望秋站在衣帽间前专注挑选着什么。
傅清瑜:“要出差?”
陆望秋笑,“对,去伦敦。”
傅清瑜全权管理京颐资本,虽说她现?在拿着赵南浔在集团里的?股份,但总部里的?事情她还是了解得不清楚,她轻轻点头,“放在那里吧,我替他收拾。”
陆望秋侧眸,忽然道:“你做事越来越危险。”
她望向清瘦的?男人,要笑不笑,“不是有你护着我吗?”
走廊里传来轻缓脚步声,陆望秋移开视线望向衣帽间,傅清瑜勾了勾唇,径自?往衣帽间里面走。
陆望秋的?视线里,是她纤薄窈窕的?身影,披帛拢在身上,要掉不掉,透出莹润的?一抹白。
他笑了笑,克制移开视线,走到办公桌收拾文件。
赵孟殊进入卧室时,便见特?助跟太太各司其?职,一个负责挑衣服,一个来装文件。
他视线不动?声色掠过两人,径自?向衣帽间深处走去。
衣帽间阔大无比,轻泠灯带缓缓照亮红外?线衣柜里的?华美?衣衫,衣帽间中间的?茶几上,是佣人煮好的?凤凰单枞,散出回甘的?清香。
赵孟殊缓身坐在暗红色丝绒沙发上,手提紫砂茶壶,悠悠倒一杯茶。
“听说在收购恒山医疗方式上,你跟赵南浔发生分歧。”
傅清瑜专注望着衣柜,“大哥属意股权置换,我更希望直接通过现?金收购。”
所谓股权置换,便是用京颐资本的?股份换取恒山医疗的?股份,这样?虽然节省现?金,却也?让傅冕得到京颐资本的?股份。
傅清瑜是万万不能?让傅冕加入京颐派系的?。
“在收购四维电子之后,京颐资本已?经耗尽现?金流,现?在拿不出60亿现?金,而《反垄断法案》出台在即,你又不能?顶风作案,压低恒山医疗的?收购成本。”赵孟殊道:“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傅清瑜:“亲自?带团队收购的?是赵南浔赵董事,您去问他。”
赵孟殊沉静道:“好,那我就同意赵南浔的?提议,以股权置换的?方式收购。”
傅清瑜并不说什么,将他的?衣物收整好放在行李箱。
陆望秋已?经整理好文件,朝傅清瑜微微颔首后,便大步离开。
傅清瑜拢了拢披帛,转身回了女主卧。
男女主卧同在一层,仅通过一架推移屏风隔开,傅清瑜从不熬夜,关上灯之后便蒙上被子睡觉。
她很?警醒,在听到推移屏风声音后便睁开眼睛,支起身体,而后打开莲花型白玉台灯。
赵孟殊缓步走过来,身着浅色睡袍,衣襟裸露处,锁骨精致漂亮,他撩开被子躺下,“我说过,不分房睡。”
你还说过合约夫妻,各取所需,别?再你身上费多余的?心思。
傅清瑜心底莫名?堵得慌,这便是居人篱下的?坏处,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都不行。
她缓缓躺下,找话题,“明天几点的?飞机?要我去送机吗?”
赵孟殊侧眸看?她,灯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漆黑深邃,语调慢条斯理,“我记得,太太承诺过,永远为我接机送机。”
有么?
承诺的?事情太多,傅清瑜自?己都忘记。
“那我一定不辜负自?己的?承诺。”
赵孟殊伸手轻抚过她白皙小巧的?耳垂,这是她的?敏感点,同样?,也?是夫妻之间心知肚明的?暗示。
傅清瑜便轻轻贴过去,赵孟殊伸手按住她纤薄的?背脊,气息沉下来,是雪后松林的?香气,沉冷又清幽。
被他欺身吻住时,傅清瑜微阖眼睛,有些出神。
记忆深处,也?有这样?一个人吻她,将她抱在书桌上,低下头温柔的?吻,一边吻一边抚摸她的?耳垂,吻毕,他又温柔地问她,“熙熙,想不想再站得高一点?”
不知何时,亲吻忽然停下,眼前,赵孟殊嗓音沉冷,充斥着风雨欲来的?森寒,“傅清瑜,你在想什么?”
傅清瑜面上平静,心底却发抖。
天,她竟然在跟赵孟殊接吻的?时候想前任。
傅清瑜从容拢住被子,莹润眼眸看?向他,轻抿水润红唇,望向他,“所以,你要把我丢下床吗?还是让我滚?”
“你下令就好,不用自?己动?手,无论什么指令,我都会照做。”她不想再毫无准备被他一把推倒,碎瓷片扎入膝盖并不痛,痛得是他当时冷然的?态度。
赵孟殊亦想到那一晚,缓了缓,他冷静笑了笑,“你不用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