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雪
若是?给她机会,她宁愿坐在自己的工作室里面?画画, 也不愿意耗费力气地挥洒汗水。
冬日。
被子掀开的一瞬间, 寒气骤然包围了身躯。
傅叙白对她说,运动可以很好的驱散寒冷,而且 一早运动,对身体也有好处,吃早饭的胃口也会好。
岑慕往常吃早饭,大多数都是?糊弄, 随便吃些自己喜欢的,然后便放下不吃了。
他看似是?为了岑慕好,可岑慕却?不是?太领他的情。
哪有除夕一大早就让人这么耗费体力的。
而且,这还是?岑慕第一次占据主动位置。
傅叙白半靠在床头,神情淡然慵懒地看着她, 像是?个高高在上的指挥者,经验丰富地引导着她。
岑慕一开始还是?打算配合的。
她想着, 毕竟是?除夕,她也可以稍微跟傅叙白培养下感情,给他一些好脸色。
他难得有休假的日子,平时就算是?周六日,他的时间也很少,有的时候早起还会出去?运动。
她尽力地配合着傅叙白, 牙齿轻咬下唇, 呼吸也不太均匀。
因?为这对于她来说, 算是?天杀的体力活。
她从小便是?养尊处优,从来没做过家务, 工作也是?关于艺术方面?,对运动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体力自然一般。
傅叙白一开始有想过岑慕会偷懒喊累,但没想到,不过几分钟,岑慕就一脸不满的开始抱怨。
傅叙白问她:“累了?”
岑慕:“……”
他这时候还在鼓励着她,“再试试。”
岑慕却?是?不肯委屈自己,怎么也不试了。
她使了性?子,怎么都不肯再为难自己,遭罪的还是?傅叙白。
他轻叹一口气,浅笑道:
“体力这么差?”
岑慕反问他:“你很好?”
但这话刚问出口,她就觉得自己问错了。
这话问的,就像是?在夸傅叙白一样?。
他体力好不好,他自己最明白。
而且,岑慕也明白。
她抿唇,有些拒绝意味的想推开他,转移着话题,“塔芙妮在挠门。”
“不用管它。”
傅叙白凑近她,吻了吻她鼻尖,不像是?在教训,而是?在跟她闲聊,“之后你可以报个你感兴趣的运动课,这样?对你的健康很有好处。”
岑慕呼吸有些乱,“……才不要?。”
傅叙白:“运动的时候可以分泌多巴胺,你多感受几次,就知道运动的乐趣了。”
岑慕的确不了解运动的乐趣,就像她不知道傅叙白为什么有的时候工作那么忙,还要?专门早起运动。
并?且,她此刻不就是?在运动,可还是?气喘吁吁,累的要?命。
她问傅叙白,“那此刻算不算是?运动?”
傅叙白:“算。”
岑慕正欲开口,傅叙白就抢先道,“你若是?愿意用这种运动方式作为替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话还说完,岑慕就生气地打断他。
“我可没这么说过。”
傅叙白垂眸,指尖触到她后背处渗出的薄薄汗珠,放到下唇位置轻微舔舐,浅淡点评道:
“还真是?娇气。”
他这动作明明不算是?特别?逾越,可他修长分明的手指放在唇前做出的这个动作,还是?令岑慕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这张淡漠矜贵的脸,做出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涩气满满。
她睫毛慌乱地眨动了几下,不想承认自己是?莫名被傅叙白蛊惑住了,便出声嘀咕道:
“你废话好多……到底还要?不要?继续?”
傅叙白这次倒是?没说废话了,他依旧是?指引了岑慕几句,但岑慕不算是?个好学生,体力差,还不好学。
怪不得老师都不喜欢这种不认真的笨学生。
岑慕还是?人生第一次,被人这么轻视。
傅叙白教学无果,最后只得沉默。
但他并?非就打算这么放过岑慕了,就在岑慕以为自己偷懒成功,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一声格外清脆的巴掌声出现在卧室内。
卧室空间足够大,并?且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分外安静。
所?以刚才那巴掌声甚至还夸张的有了回声。
岑慕先是?怔愣,很快,她眼眶泛红起来,皮肤上清晰的痛感立马传到大脑,恼的她恨不得一口咬在傅叙白的脖颈上。
其?实倒也不是?很疼,只是?侮辱性?极强,岑慕还是?人生为数不多的被人这样扇着巴掌。
从小到大,只有沈香薇揍过她。
岑慕从小就是?被金枝玉叶宠着长大的,一家人都喜欢她,小时候心智发育不成熟,难免有恃宠而骄的时候。
沈香薇虽然最为宠爱自己的女儿,但要?是?看到她做事不听话,收拾的时候也绝不手软。
岑慕犯了错,就被沈香薇抱在怀里面?,照着屁股狠狠扇了好几下,直到岑慕委屈巴巴地哭出声,沈香薇才心软的把她抱在怀里面?,跟她讲着道理,让她以后不能随便胡来。
有了几次教训之后,岑慕的性?格便不那么骄纵了。
等到长大之后,岑慕就再也没有被人这样?教训过了。
此刻傅叙白竟然这么对她,岑慕眼眶微红,咬唇道:
“傅叙白,你竟然敢——”
后面?的话,岑慕没好意思?说出口。
微微的疼痛,好似能泛出更多愉悦。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奇怪极了。
一定?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傅叙白,惹得她也跟着奇怪。
傅叙白唇角微勾,见?岑慕似是?有些生气,又装腔作势地去?哄她,说刚才不是?故意教训她,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而且也可以换个说法,那是?很好的夫妻情趣。
岑慕才不接受他的说法,她只知道傅叙白是?个床上下流,床下矜贵的老狐狸。
她本是?想再多斥责几句,但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听在傅叙白的耳朵里面?更像是?撒娇。
男人失了控制,把门外的小猫咪彻底忽略,也忘记了除夕早晨要?下楼吃早餐的事情。
大嫂路过这边,本是?看到塔芙妮蹲在门口处,知道它在等主人开门,便走到它身边,问道:
“想进去??”
塔芙妮对傅家的其?他人态度都一般,见?常菀走过来,也只是?随意地晃动了下尾巴。
常菀见?时间不早,本想敲门叫小叔他们下楼吃饭,但她指尖刚放到门板处,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些细碎声音。
常菀手腕顿住,脸蛋莫名红了下,然后赶忙收回手,对着塔芙妮说道:
“来,我给你喂猫粮吃去?,你主人且忙着呢。”
等到傅叙白和岑慕下楼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家里面?谁也没问他们夫妻二?人怎么这么晚才下楼,默认他们是?睡懒觉,任由他们赖床。
但好在消耗了体力之后,还能吃到丰盛可口的午饭,岑慕才稍微没了脾气。
本该计划在晨间的赏雪计划,因?为二?人起床太晚,所?以挪到了下午。
下午那阵,雪势已经小了许多,从昨晚的鹅毛大雪转为零星小雪。
岑慕这次学了聪明,穿着厚外套,手上还带着造型可爱的兔子毛绒手套。
她在花园长椅那边堆了个雪人,但堆到一半又体力不济,只得让傅叙白来帮忙。
傅叙白帮她把雪人的整体轮廓堆好,后续的装饰就交给她来选择。
岑慕随便放了根胡萝卜当鼻子,然后又放了两颗蓝莓,最后替雪人围上了围巾,她当时临时找围巾困难,本想着去?拿自己之前给傅叙白定?制的那条围巾,但这人又忽然小气起来,怎么也不肯把那条围巾给她,顺手把衣柜里面?的那条没戴过的lv围巾递给岑慕,让她随意折腾。
岑慕这么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天黑。
除夕夜。
傅家的晚宴格外丰盛。
岑慕往常是?不喝酒的,但今天日子特殊,也往杯子里面?倒了杯红酒,准备小酌几杯。
傅叙白见?她心情好,便给她倒了一杯罗曼尼康帝红酒,入口后叠加着雪松和黑莓的味道,她应该会喜欢。
而他则是?陪着大哥和父亲喝了几杯白酒。
那白酒看似小小一杯,但味道却?很浓烈,岑慕单是?坐在他旁边,就闻到了酒香味道。
傅叙白在酒桌上很讲究礼仪。
纵使他在日常中对大哥一家有不悦的地方,但如?今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也是?一家人。
傅叙白给大哥和父亲敬了酒,礼仪端庄优雅,每次几乎都是?把那酒杯一饮而尽了。
岑慕端着自己杯中的红酒,慢条斯理地摇晃了下,然后小声问傅叙白,“你喝的这么快,就不怕喝醉了。”
傅叙白薄唇轻启,回她:
“这是?在家里面?,不用担心。”
他唇角又勾起,“而且,不是?还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