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雪
没多?久。
工作?人员把巨大的奶油蛋糕放在桌上。
傅叙白被众人簇拥着?,手拿香槟,往酒杯塔上倒着?香槟。
宴会厅中央被礼花和鲜花围绕着?,奢靡昂贵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会场。
季霜一边鼓掌,一边对?岑慕说?道:
“其实按照我对?表哥的了解,如果今天不是因为来?了这么?多?生意场上的人,他还是更喜欢清净点独处,只是他身处这个位置,也不能像我这般任性,总是要维系人脉的,有时候我很羡慕他,有时候也觉得这人像是无所不能一般,根本就不会累。”
说?完,季霜又淡淡感慨,“不过一想到他赚的那么?多?钱,银行卡余额数目是别人几百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瞬间就心理平衡了。”
岑慕被她逗笑,“你这话还是别让他听到为好。”
季霜冲她眨眼,“放心放心,我心里面有数。”
没多?久,傅叙白放下手中的香槟,看向岑慕,示意她来?到自己身边。
岑慕整理了一下裙子,然?后走到他身边。
生日宴会中,恩爱的新婚夫妻,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起握手切下了蛋糕。
周围有掌声和欢呼声不断响起。
正中央的那二人看起来?天作?之合,无比相配,鲜花与?掌声围绕着?他们。
一旁。
梁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刚才?他就注意到岑慕上了楼,等到她下楼的时候,脸颊还是微微泛红的,唇瓣也有些肿,不知?道在楼上发生了什么?。
此刻,她陪着?自己的丈夫正在切着?蛋糕,笑容明媚灿烂,纤细的手掌托举起手中的蛋糕,然?后在男人的脸颊印下轻轻一吻。
他站在阴影下,看着?那二人无比幸福的模样,下颌轻抬,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了。
如今就算他已经打败了家族中那些视自己为眼中钉的兄长们,如愿掌控了梁氏集团,在外人眼中也算是光鲜的模样。
可再次遇见她,他仍感觉自己是一样的落败,灰暗。
当年遇到她的时候,他还是一条丧家之犬。
下雨的街头。
他被人围堵在角落,沙包大的拳头落在身上,唇角和眼眶都出了血,但仍是一声不吭,蜷缩着?身体靠在角落里面。
住在这边的混混都知道他老爹是个有钱人物,又知?道他没人管,所以一早就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他们管梁宁要过几次钱,但都被冷声嗤笑了。
他说这帮臭虫既然没钱,还不如去死。
这小子看起来?瘦削,打起架来?却很猛。
只不过,他再猛也抵不过多人聚在一起围殴。
就在他被殴打之际,街边停下了一辆迈巴赫。
少女穿着?黑色皮鞋,一尘不染且干净。
他费力?地抬起眼,看到了她纯白的百褶裙。
她撑着?伞,雨珠没有丝毫侵染到她。
岑慕认出来?街边挨打的是班上的同学,示意身边的保镖去解决那帮人。
只不过,她只是举手之劳,甚至都没有靠近他。
等到那帮臭虫们被揍得落荒而逃之后,她便?也上了车。
她看起来?并没有想跟他多?有交集的模样。
但岑慕却对?他有印象。
他坐在最后一排,身形偏瘦,也很不爱说?话。
他忽然?转学过来?,班上的人都知?道他底细。
他是梁氏拿不出手的儿?子,被父亲转学到国际高中,却没有给他生活费,让他整日异常艰辛的生活着?。
他一边读书,还要打工去筹集自己的生活费。
十六七岁的年纪,少女们喜欢围绕在一起八卦。
她们讨论起这个转学生,有人说?他长的很像日本那个男明星,既清秀五官又正,不说?话的时候很冷感,要是当明星肯定能人气火爆。
这话说?完,那女生却被旁边人嘲笑,“你该不会是喜欢他?”
女生猛然?红了脸,恼怒反驳道:
“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人,又穷又没背景,还是个不被重视的私生子,顶多?是有一张脸罢了,那又有什么?用,好看的人多?的是,这有什么?可稀罕。”
身旁人见她反应这么?大,有些吓到,纷纷噤声。
而那女生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根本不可能看上这种人,嗤之以鼻道:
“听说?他连这学期的校服费和餐饮费都没交,真是没用,要是没钱,还来?这里做什么?,简直是自取其辱。”
她说?这话的时候,梁宁正好背着?书包从她们身边路过。
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于?这种事情早已习惯了。
班里的老师找过他许多?次,让他抓紧交好校服费用和餐饮费,甚至还很好奇,他父亲那么?有钱,怎么?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给他。
连续几次催促之后,老师也失了耐心,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没有好脸色。
后来?,梁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情书。
给他情书的人,正是那天在众人面前?羞辱他的那个女生。
他几乎只扫了两眼,然?后就把情书扔掉。
那女生看到梁宁这举动,气的在原地甩掉手中的课本。
岑慕回头去看最后一排的梁宁。
他嘴角和脸上的伤还没好,每天都被班级里面的人明嘲暗讽,人人都当他是个怪胎。
她趁着?没人在意的时候,把胸口前?的那条宝石项链摘了下来?,然?后扔到他的书包里面。
这条项链,她并不是很喜欢,对?于?她来?说?,也不算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她平日出手阔绰,随便?送人礼物都价格不菲。
她想,若是随便?出手就能帮助一个很拮据的人,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天之后,梁宁的确交上了校服费和餐饮费。
岑慕自以为她不经意的举动,就帮助到了一个处于?困境中的人。
可那日她把项链扔到书包里面的时候,梁宁就站在门外。
她的项链,他一直没卖。
这么?多?年都被他好好的保存着?。
那块祖母绿宝石,被他做成手链,一直像是护身符一般地戴在手腕上。
高中毕业后,他们各奔东西。
他再也没机会出现?在岑慕身边,也被梁氏接走,但这么?多?年,梁宁一直知?道她的近况。
他甚至知?道她嫁给了傅氏集团的总裁,傅叙白。
这本该就是属于?她的人生,盛大又美好。
只是那些深藏的感情一直阴暗着?无处释放。
在这一刻,看到她身旁的那人,心底嫉妒的藤蔓又密密麻麻地蔓延着?。
他不愿再看那对?璧人的幸福模样,于?是放下酒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边。
而最中央,岑慕托举着?手中的蛋糕盘,感觉唇边笑容保持的都有些僵硬了。
她小声问?傅叙白,“还要保持多?久?”
傅叙白轻笑:“可以了。”
岑慕放下手中的蛋糕,轻呼一口气。
作?为傅太?太?,关键时刻还要陪着?傅叙白秀恩爱。
果真不是个轻松活。
傅叙白问?她:
“要不要尝尝看?”
岑慕刚才?吃了不少的小点心,此刻不想再吃甜食,便?摇了摇头,“不要。”
傅叙白用勺子舀了一些奶油,放在她唇前?,温声道:
“今天我生日,尝尝看。”
岑慕本想拒绝,但看他这么?温柔地看向自己,又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品尝着?他放到唇中的奶油。
傅叙白距离她很近,甚至能闻到她唇中香甜的奶油味道。
岑慕尝了尝,唇边无意沾染了一丝奶油。
下一秒,她伸出舌尖,将?唇角的奶油舔了去。
傅叙白看着?她这举动,眸子微微发沉,脸色清淡地与?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男人解开领口最上方的扣子,又喝了一口手边的红酒。
若是让岑慕发现?他的异样,恐怕又要觉得他是个坏人了。
他在妻子面前?,一向不愿意做坏人。
可大多?数时候,都是事与?愿违。
偏偏岑慕此刻毫无察觉,见他离开,她又往他身边凑着?,问?道:“宴会什么?时候结束?”
傅叙白:“如果你觉得无聊,那我们可以早些离开。”
岑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