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取名狂魔小洋
方朔气定神闲地收起那张纸,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纸花,说这是玫瑰。那纸团皱皱巴巴的,不说很难看得出是什么。
“周小姐,请你和我在一起。”他说得比婚礼宣誓还郑重。
周迎暄手指轻缩,勾在手里的高跟鞋晃荡了一下。路灯把男人照得温暖生辉,看到他期待又紧张的眼神,她的心软塌塌的,像第一次做苹果派时打发失败的恼人面糊,弄得人想哭。
老天,她怎么会不答应他呢。
她接过他手里的纸花轻哼:“花有点丑,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收下了。”
方朔高兴地抱住她,握着她的腰一下子把她举起来转圈,高跟鞋掉在地上,她一边惊呼一边笑骂他幼稚。转晕了,她就挂在他身上低眉看他,他稳稳托住她的同时也抬眼看她。不知道看了多久,他们垂下眼接吻,然后拥抱,笑。
走到桥对面的分岔路口,周迎暄打电话给Emma说今晚在朋友那儿住。挂了电话,她就跟着方朔回家了。
意料之外的行程,她什么都没带,只能用方朔的。方朔找了件T恤给她,男人的衣服过于宽大,她洗完澡换上后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有点害羞,跟还没平复的激动一起持续晕染着她脸上的红色。
房间里一盏床头灯微亮,昏暗暧昧。等方朔洗澡的时候,她在床上滚来滚去,陷在他的被子里脸红得更厉害了,一边任由脑子里各种旖旎的想法飞过,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
方朔终于洗好,换了身白T恤出来。见他上身穿着衣服,周迎暄有点小失望,不过他线条明显,即使穿着衣服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的。
她撒娇要他抱,方朔抱住她笑:“怎么一下子变了个人?”
周迎暄是关系界定清楚后就为所欲为的类型,现在她只想一个劲地跟男朋友腻乎。她哼:“变了你就不喜欢了?”
“喜欢。”他笑着吻她,在她唇上辗转反侧,又流连到她脖颈,温热的呼吸和湿润的唇瓣印过下有脉搏的肌肤,她受不住地仰头,带着他也一起倒在床上。
刚洗了澡,一样的沐浴露味变成潮热的香气萦绕在周身。修长的手从衣服下摆探进去,轻拢慢捻,他指尖挑弄旋转的动作过于清晰,她轻吟起来。
唇舌相交的声音听得人头昏脑热,他突然停手,直起身来,喉结滚动,微微喘气。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像在问他怎么不继续。方朔侧躺在她身边,调笑道:“宝贝,今天才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
这话说得好像她很急色一样。周迎暄说不出话,只能把脸埋在他颈侧。
他明明看到她耳朵红得不得了,还故意问:“怎么了?”
她又羞又恼:“好想尖叫。”
他扶着她的脖子又去吻她:“以后有你叫的时候。”
亲热了一会儿,余温散去,他们躺着聊天。
他们聊以后的计划,不婚主义和丁克。关于婚姻和孩子,两个人的认识很一致,二者都不会是他们未来生活的必需品。
不过方朔摸着她的脸说:“如果是和你的话,我觉得有孩子也许会是件幸福的事。”
周迎暄从他怀里抬头,用他的语气调笑:“我们才正式在一起一天诶,宝贝。”
他失笑。认识两年,在一起一天,却好像已经以情侣身份度过两年。
床头灯一直亮着,桌子上的时钟嘀嗒走着,爱侣的絮语回荡着。不知道最后聊到的是什么,两个人牵着手睡着了。
第22章
.这次旅行我们会终生难忘
周日德偶尔会向Emma问女儿的情况,得知周迎暄谈恋爱后,立刻打了电话给她。
“你交男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的?”周迎暄听到问题扶额,想到前不久跟Emma说过,她无奈道,“你又找Emma打听我的事?”
“当爸的问问这些怎么了?”周日德像听到了蠢话,哼声问,“他是干什么的?”
“画家。”
“画家?”那头的语气听起来难以置信,“家里是干什么的?”
“不干什么。他就是个普通画家。”
周日德沉默了几秒,难得语重心长:“你谈恋爱就谈恋爱吧,别太认真了,玩够了就早点分手,以后还是得跟更好的人多接触。”
“更好的?”周迎暄冷嘲,“你口中那些更好的人,不就是那些二世祖?”
“你不也是个二世祖?”中年男人也冷笑,“跟个穷画家在一起,能走多远?”
“你现在又看不上穷画家了?那当年怎么跟我妈这个钢琴家结婚?”
“那怎么能一样!”周日德呵斥道,“你难道还想跟他结婚?我告诉你,我不允许!”
“你允许不允许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事你少管。”不理会那边的暴躁,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跟家里的最高权威吵一架,挺淋漓畅快。不过后果来得也很快,晚上周迎暄收到通知,她的信托被暂停了。
看到消息,她一边锤沙发一边骂:“没种的男人,吵不过我就耍这种手段。”
门打开又关上,是方朔回来了。
看他有些沮丧的模样,周迎暄问:“宝贝怎么了?”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上抱她,全身的重量都担在她身上,她被压得喘不过气:“好重。”
方朔笑了一下,翻身调转位置把她抱在怀里,才说起今天的事。
“上次参加的比赛成绩出来了,我没拿到奖。”
“之前那副画不是参展后广受好评吗,也有了名气,”她搂着他的脖子安慰,“还有那么多比赛和展览在等着你呢,不必急于一时,大画家!”
他看了她一会儿,笑起来:“是啊。有你在,我就不愁画不出好东西。”
周迎暄亲他,又安慰了几句,也说起自己没了零花钱的事。
“以后咱们得开源节流,不然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他笑:“这么惨?”
“当然了!”她挠他,故作生气,“养你可费钱了!”
其实她平时做助教和家教攒了不少钱,还有偶尔的演奏会酬劳也不错,吃喝绝对不愁,只不过要想再像从前那样挥金如土是不能够了。
他埋进她颈窝撒娇:“辛苦公主大人了。”
到了夏天周迎暄也要大学毕业了。方朔早有旅行计划,她问他去哪。
“爱尔兰,”他神秘地笑,“这次旅行我们会终生难忘。”
洗了澡,照例是亲热时间。周迎暄吹完头发出来,扑进方朔怀里,搂着他索吻。
轻柔的吻慢慢变味,他探进她的吊带睡裙,在腰侧揉捏一阵,顺着背沟游走而上。
裙摆推到腰上,修长大手掌住她的腿,男人亲吻吸吮腴润的肉。唇枪舌剑转移阵地,她被紧紧按住,只能直面一浪又一浪的快感,不住呻吟。
瞳孔因兴奋而扩张,一瞬间好像看到很多东西,硬糖,果冻,车厘子,最后她眼前发白。
缓了一会儿,视线才找回焦点。他的鼻梁和嘴唇挨在她腿根摩挲,深邃晦暗的眼却直勾勾看她。
“宝贝舒服吗?”
他的声音哑得性感,周迎暄被他的欲色勾引得心脏鼓噪,脑袋昏热。
如此美色当前,再不上还算什么女人!
她示意方朔躺过来,然后翻身坐在他身上,俯身亲他唇角。她的手摸上他腹肌,用指尖勾画线条。
“宝贝你就蹭蹭,不用进去,”她在他耳边诱哄,用甜腻的嗓音叫他,“好不好嘛?哥哥,老公。”
方朔听得气血上涌,喉结滚动,他偏过脸说:“叫什么都不行。”
“真不行?”她变本加厉,抚上他胸口,语带委屈地问。
“现在还不行。”他抓住她挑逗的手,艰涩但肯定地开口。
“你难道不难受?”周迎暄坐起身,嘴角耷拉下来。
“不难受。”方朔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回答。
他毕竟有些姿色在身上,这么鲜美诱人的一口肉在眼前却死活吃不着,真是气死她了!周迎暄跳起来,抓狂地跺了跺床。
她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他,方朔被她看得浑身酥麻。她眼神向下瞟,意有所指地问:“这是不难受?”
他飞快拿过抱枕遮住,活像个被山匪羞辱的良家少男。他面红耳赤的,嘴上仍旧义正言辞:“不难受。”
周迎暄似笑非笑,提着真丝裙摆抬脚放在抱枕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往下压了压,立刻便听到他的闷哼声。
“真的?”她故作疑惑地问,带着诱人的尾音。
“或许你能帮帮我。”
方朔暧昧地挑眉,说这话时握着她的脚踝,拇指左右摩挲,温度烫得吓人。
“流氓!”她破口大骂,然后挣脱他的手踹他一脚,“你自给自足吧!”说完跳下床又去洗澡,只留他的大笑声在背后。
淋浴哗啦啦开着,周迎暄心里抱怨,脸上却不自觉笑。她有时候真受不了他的仪式感,弄得人心痒难耐又迫不及待。
他们的生活已经像糖果罐,她虽然知道每颗都是甜的,但每次拿出来时还是会感到惊喜。于是越来越期待下一颗糖的甜味会是怎样的,甚至没想过有其他味道的可能。她好像越来越学不会知足。
夏日旅行的最后一站是爱尔兰北部的某个海角。
顺着甬道走上海边悬崖,草甸潮湿,绵厚的云与海相接,遮住灰蓝的天,吹来微凉海风。
木屋在空旷的草甸上显得渺小,徒步到这儿,视野内再无别的人烟,只有远方悬崖尖上的白色灯塔和大西洋的海浪声。与世隔绝,如神话中的乐土。
屋子里波西米亚风格的装饰搭配木质家具,内敛的热情与温暖。晚饭吃的是奶油炖鸡配面包,还喝了点香槟酒。
酒里的气泡冒起又消融,夜幕降临,温度也下降,壁炉里红白火焰跃动出柔和的噼啪声。
老式唱片机沙沙转动,播放着慢旋律的爵士乐。华尔兹,探戈,什么都不是,没跳任何一种标准的舞步。恋人拥抱,轻轻摇晃,像彼此的摇篮。
夜更深一点的时候,卧室里三角屋顶上的大天窗,电动挡板缓缓打开。玻璃透明若无物,云早已散开,夜色纯净,两个人大字敞开躺在床上看星星。
方朔忽然翻身过来撑在周迎暄上方,说我好爱你。他拨散她柔顺黑亮的头发到枕头上,然后低头亲她。
她的腿被大手按住,他唇舌挑弄,她很快又眼前发白,喘息着颤抖。他低笑着吻她,爱怜地说她娇气,混合着情欲味道的甜酒香渡进口腔,火热得让血液升温。
进来的时候出乎意料地顺利,他肌肉偾张,腰身和手臂绷出张力的线条。十指紧扣,他俯身问她难不难受,她弓腰贴了贴他,耳语继续。
他握着她的腰动起来,温柔适中的力度,仍然把她撞得声音破碎。哪里都是水淋淋的,随着身体的滚烫蒸成暧昧的热气。规律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立体环绕,为心跳加温加速。
他的肩背遮住了一部分天窗,她也没心情去看星星,只能看他,看他难耐沉迷的表情,渐渐地恍惚了,情不自禁闭上眼,她的呻吟与他的低喘交织。
不是把第一次献给对方,而是共同经历了第一次的性,并创造与之相关的回忆。
海岸山崖,绿野上的木屋,世界的尽头。好像一切消失,他们置身于自然里。星辰退场,月光洒在身体上,穿透皮肤烧起炙热的感觉。精神上的快感强烈得难以置信,此时与她结合的人,是她爱的人,爱她的人。
身体紧密相连,好像情感与灵魂也是。一想到这点,她精神上的快慰就胜过身体千百倍。但更美妙的是,与此同时身体上的快感也毫不逊色。上帝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