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粒
那么软, 那么甜。
比白奇楠的味道多了一抹薄荷的清冽。
和他的人一样, 谪仙似的, 却被她拽入凡间亵渎。
这一刻她只?能闭着眸子, 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抵在?了栏杆上, 陆临意甚至用手替她垫在?了腰下。
腰际的温热和唇齿间来回?交叠的吮吸,从脚尖酥麻到?天顶的悸动?。
她几乎软的就快要无法站立, 整个人都挂在?陆临意身上似的。
先是简单温柔的轻触, 继而她能感?受到?柔软湿润的东西抵住了她的牙齿,企图探入。
许岸下意识的齿贝轻启, 在?滑软的物品探进来的瞬间,本能得?抽吸了一下。
煞时, 刚刚还温柔辗转的男人停了数秒,倒吸了一口气, 终究把自己撤了出来。
猛地将头放在?她的肩头上,浓而重的呼吸。
她听到?陆临意不可抑制的闷笑
许岸多少有些茫然,还未从刚刚的亲密中抽离出来,看?到?陆临意这个样子,轻声问了句, “陆先生?,你不舒服吗?”
哪里能舒服。
小丫头不论章法似的,所有的动?作都源自于最原始的反射。
直白莽撞却又最是撩拨人心。
陆临意自诩定力尚佳,可这一刻,也险些破了功。
不能就这么纵着自己的欲望来。
他年?长了她这么多,真?要这么做了,当真?是不属人了。
好难得?在?她案头俯着,缓了许久。
最后才微微起身。
小姑娘一脸紧张,仿佛真?的在?担心他身体是否抱恙。
惹得?他又气又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
还带了些气力。
源自本能欲/望的无法疏解。
许岸蹙起眉,颇有几分不悦。
“陆先生?的脾气一点都不稳定。”
她惹得?火,不负责熄灭,反倒是攀怨起他来。
陆临意哭笑不得?,最后只?得?捧着她的脸颊,在?她额上落了一个吻。
“我今晚飞川南,老赵留下送你回?烟斋,老师已经在?了,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行程报备,安排妥当,明明陆先生?说他们还不算恋爱关系,许岸却觉得?安心。
陆先生?当真?是个顶好的人。
许岸想,和这样的人谈过一场恋爱,也算人生?的了圆满。
初恋总不能永远,这个道理她懂。
及时的快乐比遗憾要好。
许岸抬眸看?他,认真?的点着头,应了句好。
她其实还想说一句我等你回?来。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合时宜,不合身份。
只?能在?心里默默祝他,起落平安。
最难的,是如何跟师傅去说。
住进陆先生?家里,这话?听起来,是要上赵氏家法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别?说师傅不能同意,便是她自己,都觉得?在?做一件算不得?光明的事情。
十九岁少女住进二十六岁的有钱男人家中。
只?这一句话?出来,都无需旖旎绮丽的流言蜚语,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哪怕跟师傅说陆先生?替自己找了老师。
只?是为了先读书,先考学。
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她懂,师傅更懂。
瞒不了半点。
可若是不说,许岸与内心不安。
她不是离经叛道的人,从小到?大她信奉的真?理都是好好读书,按部?就班。
若非人生?突逢大变,她也不会波折至此。
最后还是虚虚实实半真?半假的。
只?说陆先生?感?念她这几天招待,恰好有认识的高校老师可以引荐,她也想最后三个月专心备考。
师傅放心,陆先生?的助理帮她在?北青市租了房子,她自己承担房租。
这话?听着,找了许多的借口,其实并非圆的起来。
赵光远静默了半响,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小姑娘,到?底是自己当初脑热做的错误决定。
长叹了口气,最终也只?是说了句,“进退有命,迟速有时,澹然无求矣。”
“小九你一向主意正,对方又是陆先生?,为师只?希望你照顾好自己,也守好自己。”
“你有天赋,若是以后想起来,瓷厂永远欢迎你。”
明明只?是去读书考学,赵光远却仿佛是最后再见她似的。
话?说的凝重了些。
引得?许岸眼眸里蓄满了泪水,最后跪地,给师傅磕了三个头。
一叩感激、二叩忠诚、三叩告别?。
许岸回?了宿舍。
她从淮城来的时候,只?拎了个小箱子,装了几件夏天的衣物和必备的生活用品。
住了大半年?,东西多了起来。
有陈烁送的、师傅送的,更多的还是庞娟。
借口衣服买的小穿不上,全都塞给了她。
她哪里能不知道,退换货如此方便,也不过是想找个由头照顾她。
房间里花里胡哨的装饰用品,小到?一个杯子,都是庞娟给她的。
她最开始的时候困顿,手里捏着姥姥留给她的两千块钱,不敢花。
在?食堂吃饭,因为是南方人,吃不惯汝城以面点为主的饮食习惯,挨了几天饿,最终陈烁和庞娟看?出来,带她去了市里的菜馆,许岸这才吃了第一顿饱饭。
再后来,街上的师傅都知道她是赵家的小九,吃的清淡,上菜的时候都会特意给她减油减盐。
食堂的大师傅更是如此,提前一周问她是否有喜欢吃的,还跟着她学做了淮城的特色小吃,给全厂的人开个小灶。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爱护她的。
桌子上,放着许岸进厂后的第一张大合照。
她穿着白色连衣长裙,揣着几分怯懦,看?向镜头的目光里有躲闪。
不似现?在?,老赵家的小九儿,可以顶的起赵氏瓷厂的一小片天。
许岸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落,落在?衣服上,地板上,最后晕成一汪又一汪的水渍。
被暖气蒸腾,消失不见。
许岸去了一趟厂里。
在?师傅的工作室窝了足足两天,选料、练泥、制坯、素烧、施釉、入炉。
她其实学的并不算好。
师傅那么多徒弟,每一个都是从学徒做起,做着厂里最基本最辛苦的工作,与泥为伴,整日整夜的泡在?炉前。
只?有许岸,是从理论开始的。
师傅说她聪明,和别?人不同,要做汝瓷的传承人而非继承人。
所以练习的时光,多是跟着师傅,苦的累的活,也有师兄承担。
捏了一柄小而圆润的文旦壶,拉胚细,丝丝磋磨,极尽耐心。
想着,又给陆临意做了答应了许久的鹅颈瓶。
还给师兄师姐做了一组她不算拿手,却用心的冰裂纹手压杯。
等到?所有的瓷器彻底完型,已经是晚上七点。
她约了庞娟陈烁去吃晚饭,几乎是小碎步跑着赶到?了饭店。
庞娟知道她这两天都在?工作室,一边给她夹着涮肉,一边有些着急,“还有不到?三个月就高考了,你不学习往窑炉里去做什么。”
“做这个。”许岸揣了笑,甜津津的,从包里取了木盒出来。
庞娟不明所以,打开来,看?到?纹路细密,天青釉翠的杯子,惊呼了一声,“小九,你这技术进步很快啊。”
底部?的印签,是她手绘的一只?小鸟。
庞娟大概猜到?了些什么,抬眸的时候眼眶也有几分红,“打算回?去复习?”
许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朋友帮我找了个青大的老师,我应该要去北青市上一段时间的课,再回?淮城考试。”
“是陆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