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粒
姚于菲却横,打了个电话?,话?语嚣张,“给姑奶奶开门。”
她今天明显有备而来,白色的紧身T恤外面套了件短小?的黄色吊带,牛仔短裤把一条长腿衬得笔挺修长。
苍蝇腿的睫毛明显有了进步,换成?了扇子似的假睫毛,眼睛一张一合,像是两个黑色的屏风,把一双漂亮的眼睛盖得严严实实的。
许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T长裤,黑白相间的板鞋,手里还拎着文具袋。
跟这里格格不入。
紧接着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起,锁子弹开,一头黄色的脑袋就?猛地扎了出?来,“姑奶奶您来了,哎呦,稀客,这不是咱们许大美女,快来快来。”
人往里迎着,许岸想了半天,才终于把他和高中时那个瘦瘦小?小?的,总爱坐在最后一排抠鼻屎的男生联系起来。
“吴宗庸?”
“嘿,咱们就?说,不愧是学霸,脑子就?是好用,就?是我,嘿嘿,快进。”
酒吧不大,没有开灯,大堂昏暗,只靠着吧台的一盏壁灯照着光。
看起来有些年岁的样子。
正中横竖放了四排站位,一旁放了两排卡座。
姚于菲蹭了蹭许岸的肩膀,“老吴去年不是没考上嘛,盘了这么个店,生意还行,他手艺好,这店主要靠着他的招牌面。”
“一会儿谢辙过来。”
许岸一愣,微微皱眉,“你叫他来干嘛?”
“不是我叫的,你回一中考试的消息在班级群里传遍了,不对啊,你不是在群里嘛,大家嚷着给你贺贺,说聚在这里,看你没拒绝,都以为你答应了。”
许岸一听,头都大了。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那个每天99+消息的班级群,早就?被她屏蔽,再没点开过一次。
现下长叹了口气,问了句,“还有谁?”
“挺多的,谢辙不是班长嘛,他一开口,咱们班来了大半。”
许岸的头越发?大了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开始考虑如何溜得神不知鬼不觉。
可人尚未找好理由,就?听到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吴宗庸兴冲冲的跑去开门,推门而入的可不就?是以前班里的同学。
零零总总,足足十五个人。
许岸高中时人缘好。
虽是冷清的性子,但大多数时候柔和,从未与人冲突。
人又漂亮,浅笑着看你时,会让人有种浸透心底的愉悦。
因而喜欢她的人也多。
考试周能够请假回来,都是把她当朋友的。
现如今一拥而入,三?两凑在许岸面前说着祝福的话?语。
“女神,今年考得怎么样,肯定状元!”
“去年少?考了一门大课还能擦本?科线,你简直不是人,是神啊。”
“聊什么考试,不聊不聊,都是成?年人,咱们今晚喝酒!”
热热闹闹,吵吵嚷嚷。
许岸刚刚考完时那点疏离茫然?,无?所适从的不耐感?陡然?消失。
像是重新回到了俗世?的人,开始贪恋红尘的美好。
吴宗庸的手艺当真好。
酒吧里面卖面条,属实是头一遭,可当真人人面前端了碗面,晚饭的时间,一个个吃的欢畅。
面吃的干净,酒上了桌。
红的白的,洋的啤的。
主题自然?是给许岸贺解放。
去年的事?情都有耳闻,当初就?有很多同学打抱不平,但许岸走的突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因而一腔愤恨无?处发?泄,连带着下一级的不少?同学对庄果希存了意见。
现在人回来了,场子自然?要热起来。
许岸架不住劝酒的热情,一个个祝福话?说的俏皮。
“女神,祝你旗开得胜,青大拿下,八块腹肌,尽在裙下。”
“天王盖地虎,你是九八五,宝塔镇河妖,必上二一一。”
“干了这杯酒,高考成?绩九百九。”
……
许岸被逗得喝得多了些。
大概潜意识也想放松一下,就?由着自己的本?心。
人在快乐的时候喝的多,就?容易醉。
姚于菲勾着她的肩膀,揶揄着,“姐妹够意思吧,过瘾吧。”
许岸竟当真捧了姚于菲的脸颊,许是有了之前亲吻陆临意的经验,这件事?情做起来越发?的顺手,当即在她脸颊上落了个吻,带着重重的吧唧声,“姚菲菲,我全?世?界最爱你。”
惹得全?场嗷嗷尖叫。
都是刚刚成?年不久的少?男少?女,撒了欢玩起来野。
吴宗庸带着一群人在卡座上玩游戏,姚于菲非要去蹦迪区跳舞。
许岸喝的晕乎乎的,也玩不了这些疯狂的游戏。
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管她。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靠一靠就?好了。”
“谢辙在那边,让他看着你我放心。”说着,还别有深意的挑了个眉。
许岸作势就?要打她,被姚于菲一溜烟的窜走。
当年校内鼎鼎有名?的学霸校草喜欢学霸校花的故事?人尽皆知。
一度在校园论?坛上热议,被封为一中意难平之首。
只不过当真有些晕。
换了地方,又临近考试,许岸睡得不算好。现在松懈下来,倦意最先袭来,找了个卡座的角落,把自己窝了进去。
手机已经不知道被放到了哪里。
人多又杂,大家频繁更换着位置,大概掉到了哪个缝隙中。
她实在困倦,顾不得找,就?陷入了沉睡。
陆临意这两天在海城出?差,原本?的会议下午提前结束。
想着小?丫头没良心,不让他来接,于是应了顾淮的局。
算不得多么重要的场合,胜在人大多年轻。
顾淮打着为聂允安贺展的由头,叫了不少?圈子里的新贵。
北青认权,海城认钱。
融易集团的总部设在苏市,创业初期的大半业务都落在海城。
现如今虽搬回北青,但底子仍在,叠加上陆家的背景,簇拥者众。
是以陆临意肯点头,这场局的准入门槛就?高了不少?。
顾淮乐得借他的名?义替自己赚个人情。
还特意向聂允安讨了个情。
这个从三?岁就?开始跟在陆临意身后,枉顾上一辈斗的你死我活的隔阂,把自己类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文艺少?女。
因此给顾淮新开的美术馆送了张价值八位数的真迹。
地方定在了海城私密的居盛斋。
独门独户的院落式餐厅。
不过六点,人都已经来齐。
寒暄着,眼眸却都巴巴看着门外。
陆临意来得多少?有些迟,甫一落座,聂允安挂着笑,谢谢二哥捧场的话?还没说出?口。
程源就?跟了进来,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陆先生,指尖落在腿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眉眼间闪过一丝薄韫,而后叮嘱道:“让人在门口看好,你开车。”
“是。”
程源掩门而出?,陆临意起身端酒,“临时出?了一点意外要处理,各位担待。”
说着,就?着手里的酒杯饮了一口。
陆先生能喝这杯酒,已经是给所有人面子。
当下也不能有人指摘些什么。
落杯迈步,走到顾淮身边时,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
顾淮立刻转了个话?题,热起了场子。
海城离淮州近,不足两个小?时的车程。
程源开的快,抵达“闷”时,刚过十一点。
酒吧最热闹的时间。
门口蹲着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少?男少?女,吞云吐雾,看着来人,不由得把烟往身后藏了藏。
明明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却偏生觉得气场强大,让人发?憷。
人好找。
满室的热闹,偏生她这里最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