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帘重
不过,送礼物的男人也完全不介意她穿不穿。
他只是单纯地看着什么好看,便顺手给贺屿薇买了,而听她说要有自己风格,反而笑笑,也就不跟流水线似地往这里送奢侈新衣。
*
到了元旦的那天,贺屿薇刚起床就听到敲门声。
墨姨很快调整了对待她的方式,而调整的方式之一,是当面汇报余家的各种重大事宜。
墨姨说今天家里请来两个熟悉的风水大师微调花园的风水,贺屿薇有此方面的需要,可以下楼问问。
……去年,余家也有风水大师来吗?
答案是,当然。
只不过去年,贺屿薇
每天忙着照顾余哲宁,她自己永远缩在三楼,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罢了。
贺屿薇关上门后,好奇地掀开纱罗窗帘。
庭院处燃烧到底部的巨大篝火,一夜之间被拖走,原地已经恢复整整净净的石粒地面。今天阳光很好,照射在上面,发出白银般耀眼的光芒。
不远处,有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拿着罗盘测量什么,李诀在旁边跟着。
住了一年多,贺屿薇仍然被余家隐形的条条框框所惊讶。而这一切,还建立在余温钧给她极大宽容度的程度上。
她回到床前,习惯性地把床整理好。
这段时间,她和余温钧见面和肌肤相亲的频率很高,但还是觉得彼此相处的时间很少。甚至只要想着余温钧此刻不在这件事,就有一种倍感痛苦的感觉。
余温钧什么时候能从瑰丽酒店彻底搬回来住啊?
她变得很贪婪,好想每天能看到他。不停地拥抱和亲吻。
……这是斯德哥尔摩症,也称为,依存症。
余哲宁临走前抛下的评价,突然也像幽灵一样浮现在她脑海。
贺屿薇哆嗦一下,摇摇头。
虽然窝在房间,她也知道余家所有佣人们最近的话题围绕自己,连小钰都发了三个问号过来。
贺屿薇也知道,在普通人眼中的余温钧的另一半,应该是强强联合的人,一个更聪明的人,一个更知道怎么做事的人,她会打理余温钧的财富或者帮助他的事业和家庭,然后陪他参加各种高大上的商业宴会,去陪他听音乐会和看冷门的体育比赛。或者,也是拥有独立事业的女强人。
她什么都不懂。
她所唯一坚定拥有的,也仅仅是对余温钧的心意。然而,她至今很难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
“够了。”贺屿薇独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自言自语,“我会爱余温钧,但我要永远永远地先爱自己,我会永远地支持自己,我会去做自己当下能做的事。今天有一份咖啡馆的工作,我就要心无杂念地先去把它做好。”
########
余哲宁搬出去后,余龙飞又回来了一趟,免不了的,和她打了照面。
不知道是否被余温钧警告过,余龙飞见到她,也仅仅是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嚯,新车挺不错的。”
余温钧送她的圣诞礼物,是一辆宝蓝色的车,他说如果不喜欢这颜色,可以重新换车漆。贺屿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喜欢的颜色,就胡乱说喜欢玄凤头顶羽毛的颜色,那是清淡的鹅黄色。
余温钧便通知余龙飞把鹦鹉带来办公室给自己看看,他也不确定玄凤的羽毛什么颜色。
余龙飞听后不禁连连冷笑。
见过小人得志的,没见过贺屿薇这种程度的。她居然连这种刁钻的要求都说得出口。关键是,哥哥跟下降头似的笑眯眯听从了。他不是最讨厌鸟!
此时此刻,余龙飞瞪着眼前急着去咖啡馆打工的贺屿薇。
依旧是不会主动打招呼的糟糕性格,别人不主动开口,她也相顾无言。
贺屿薇还穿着灰色调卫衣和运动鞋,虽然她练习穿高跟鞋和礼服,却只限和余温钧一起出去的隆重场合。
她怕他,但也从来不肯讨好他。每次被叫住问话,一副乖乖且安之若素的样子,却又透着股不情愿搭理他的气质。
余龙飞抱着胳膊,上下地仔细打量她,比起愤怒和鄙夷,实在是大惑不解。
“你究竟怎么勾搭上我哥的?”他冷不丁地问。
贺屿薇正想溜走,闻言站住脚步。
她深呼一口气:“……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开心?我哥要想哄随便一个女的,那不是都能哄得她开心吗?”余龙飞一张嘴就将哥哥的警告忘到脑后,明知现在找她麻烦就是触哥哥的霉头,他却酸溜溜地想,她把哲宁和自己耍得团团转啊。
一个平淡无奇、盆栽般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小丫头,居然真的拿下余温钧了。而且,她说这话挺大言不惭的。
“你还挺能扮猪吃老虎,一个死丫头片子,弄得我哥都神魂颠倒——你是不是怀了,还是曾经为我哥打过胎?”余龙飞的目光扫向她平坦的肚子,“你要是够聪明,就趁我哥对你没厌倦前赶紧怀上他的种。比起你的脸和傻逼个性,孩子可是一张长期饭票,保你到死都衣食无忧。”
贺屿薇内心升起一道喧嚣的声音。
倒不是余龙飞的话,而是从那晚开始,余温钧就真的没有再避孕。
贺屿薇提醒他戴,余温钧并不会拒绝。
条件是,她得在床上叫点好听的。
叫什么,自己琢磨。唯一的提示是,L打头的。
贺屿薇不肯叫出口,她抗议着:“……但,你就不是啊……”
余温钧脸上还是平静的神色,用带着点茧子的指腹拨弄着她:“薇薇愿意叫一声的话,我就是了。来,舌头。”
一不留神就做过头了,收获了一只每次掰开臀,说话声音都立刻小了几个度的女人。再叫她她也听不见,眼泪被顶得一颗颗地从眼眶掉出来,落在她睡的粉色丝绸枕头,丝绸表面每一条褶皱都被里面的羽毛撑开,圆鼓鼓得惊人。
这个时候的贺屿薇像傻了似的脑子转不过来,随他摆布,余温钧也懒得再问戴不戴,而是轻抚小腹的凸起,在她耳边低声问能不能在里面。贺屿薇回答了一次还不够,非要好几次,让她开始流他的东西才满意。
这个时候的余温钧依旧可以更过分,硬让她喊羞耻的称呼。
他的压迫感,粗野蛮横得贯穿始终。她的声音也一下放大:“老,老……老师!”
事后,余温钧才问一句,不是应该叫老公吗。
贺屿薇解释爷爷奶奶是老派人,老夫妻之间,彼此客气地称呼用老师。至于“老公”这称呼,她只在耽美漫画里看到过。
余温钧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他平淡地说,孩子,是一种机缘,并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否则,三甲医院里不会有大把的人高价去做试管婴儿。
“不戴的话,你也更舒服吧。”余温钧的声音几乎贴着她耳廓,“薇薇真会吸。”
一方面,贺屿薇羞耻地觉得这话颇有道理,但另一方面,她清楚知道,他们彼此说的都是拙劣借口。
非婚生子和酗酒一样,是贺屿薇无法接受的原则性问题。
这个男人现在真的想要一个小孩吗。不一定。以贺屿薇的判断,余温钧仅仅是情绪上头。
他内心受不了照顾多年的弟弟脱手离开自己。这种时候,谁劝也没用,只能过段时间,等他自己稍微地冷静,两人再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其次,她虽然不讨厌小孩,但觉得自己还挺年轻。
平安夜,贺屿薇还在和一些十几岁的傻孩子们共同挤在臭味教室里,苦苦地编雅思作文,怎么就能升级当妈妈?
她还惦记着自己的澳洲打工签。总不能边怀孕边打工?
*
此刻,贺屿薇看着满脸杀气的余龙飞。
她鬼使神差地想,要是生出这种令人讨厌的儿子,怎么办?
余龙飞顿时猜到她想什么了。
或者说,贺屿薇的心思,在余家三兄弟前像白纸似的。
他是真的被气笑了:“千万别以为我哥捧着你,就能以我嫂子的身份自居!路长长,夜漫漫,谁没有看东西新鲜的时候。等我哥回过神后,肯定一脚踹走你。也许Sarah杀回来,或者我哥又看上新的女人——”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森寒的一句:“
再或者,你哥现在正站在你身后。”
余龙飞一缩脖子,僵硬地扭过头。
刚回家的余温钧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李诀则跟在他身后,一边扶着眼镜一边掩饰快乐的表情。
贺屿薇不快地说:“我怀不怀孕都和你无关吧。请你以后不要说这话刺激我。”
“我可没刺激你!”余龙飞咧着嘴轻蔑一笑,却也紧张后退。
他用余光瞥着哥哥,余温钧依旧平淡如水。不过,也是那种很恐怖的深渊之水。
气氛陷入了僵持和沉默之中。余温钧再命令:“过来。”
余龙飞不情愿地绷着脸走过来,以为要被狠踹一脚时,余温钧却说:“薇薇以后教训你什么,你就好好听着什么。她对你说的话等同我对你说的。不要激怒我。”
说完后,他就带着贺屿薇离开。
李诀和余龙飞同时留在原地,彼此看了一眼。
他俩极其惊诧。
余温钧居然会说这种言论,他在工作上对余龙飞确实很严厉,但私事上,通常能迁就就迁就,很少会说这么偏袒的话。
“我哥不会真的喜欢她吧?”余龙飞皱眉,“哼,我倒要看看能撑多久。当初那个傻缺Sarah不就受不了我哥,最终跑了么。”
李诀心想,在余龙飞眼里,只有离开他哥的女人才有几句好话吧。
他中肯地说:“你和余哲宁似乎已经被他放弃了。”
“狗杂种,你算老几。舅舅还没认你吧?”
两个男人狠狠地瞪着对方,直到玖伯从车库里抱着一堆打印机配件走过来,把他俩直接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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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龙飞开车回城里,转而见余哲宁,变成另外一种调调。
“哥打你了?该。哥都说贺屿薇是他女人了,你还要带人家走。”
余龙飞虽然极度地瞧不上贺屿薇,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毫不犹豫地站在哥哥的立场上。
先是一个栾妍,后面又是贺屿薇,总是搞别人的女人,泥人都有火吧?也就是余哲宁,余温钧不然早就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人了。
余哲宁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圈乌青。余温钧捏着他的时候,并没有痛感,但回家后才发现受伤。
“她穿着哥买的衣服和高跟鞋,囚禁在那所房子里,就像十足十的家养金丝雀——这根本都不是贺屿薇所喜欢的东西。她英语那么好,还申请了澳洲签证。但是现在上完高中后,她估计也不会继续大学学业。哥对她,也就像奴隶,我跟家里人打听过了,贺屿薇现在出入都不自由——”
余龙飞罕见平静打断他:“这是弥赛亚情结。”
余哲宁不快地说:“这词是你刚刚从书上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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