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难得的休息日,阮雾不愿动弹,意兴阑珊地躺在被窝里。
陈疆册一大早就有工作要忙,电话铃响,他怕打扰到阮雾,连忙出卧室接电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光着上半身,阮雾隐约能看见他肌肉线条明显的脊背,留着鲜明的指印。
昨天晚上,她和季司音约会,季司音非得拉她做美甲。
她没做延长甲,指甲修剪成圆弧型,没有任何攻击力,却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似乎还有几道红血丝。
然而阮雾很难产生愧疚感。
想到陈疆册对她做的种种恶行,阮雾觉得,这都是他应得的。
她还觉得自己下手轻了。
醒来后,阮雾玩着手机。
没多时,陈疆册打完电话回来:“早餐想吃什么?”
阮雾打了个哈欠:“随便。”
陈疆册似笑非笑:“那喝牛奶。”
阮雾一顿。
他语调里的轻佻与调戏意味过于明显,而昨夜的记忆又过于清晰。
昨夜阮雾喝了点儿酒,醉醺醺的眼盯着陈疆册。
她唇瓣漾着水色,潋滟生姿:“陈疆册,我试一下吧。”
“试什么?”陈疆册被她看的有些飘飘欲仙,像是吸食某种药物般,有种不正常的沉迷。
“嘴巴。”她说。
倘若不是喝酒,阮雾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
她喝醉了,陈疆册没有喝醉。
天底下恐怕没有男人会拒绝这种行为,但陈疆册还是说:“你的嘴巴不是拿来干这事儿的。”
“你嘴巴就是拿来干这种事儿的吗?”她歪头,眼神里早已不复平常的清明与平静,落着妩媚。
陈疆册耐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平时不总想着撕烂我的嘴吗?我这破嘴,亲那儿都一样。”
阮雾是喝醉了也不服输的人,较真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上面的嘴和下面的嘴,都一样吗?”
陈疆册一时无言。
阮雾潋滟的眸,映着生机勃勃的怒气:“你的嘴,经常,亲过我那里,又亲我这里!”
她生气起来的模样,有些娇嗔,也有些小孩子气。
总而言之,和平日的阮雾,截然不同。
陈疆册觉得她好漂亮也好可爱,“宝宝,耍酒疯呢?”
阮雾带着哭腔抱怨:“你欺人太甚了陈疆册。”
陈疆册失笑,无奈把她抱在怀里,他没有太多的躁动情欲,只是觉得她实在可爱得要紧,他半哄半宠溺的口吻,问她:“我怎么就欺负你了?就因为我不让你用嘴巴?”
“你能做的事,我不能做。”阮雾言之凿凿,“这还不是欺负吗?”
“你懂什么叫,男女平等吗?”
“……”
这他妈还扯上男女平等来了。
陈疆册叹气,或许他真的不能和喝醉酒的人讲道理。
他温声哄她:“我抱你去洗澡好吗?”
阮雾终于不闹腾了,乖乖地伸手:“你抱我。”
然后,像是婴儿般的抱姿,陈疆册把阮雾抱起来,她双腿环在他腰间,像个树獭。
他们是在楼下客厅吃的晚饭,阮雾一时兴起,说对地下酒窖的酒感兴趣,于是陈疆册让她选了瓶钟意的酒喝。她喝酒的姿势,实在给人一种酒量深不可测的感觉,否则,陈疆册万万不会让她一杯接一杯地喝。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醉了。
不过醉也有醉的好,喝醉的阮雾,很依赖陈疆册。
清醒状态的阮雾,认真,平静,独立,不沾染任何风月。
陈疆册以为自己是被这样的阮雾吸引,她太干净,干净的让人想拉她沉沦。
可是见到喝醉酒后的阮雾,陈疆册意识到,他喜欢的是阮雾这个人。
是阮雾不管做什么,他都喜欢,他都会觉得她很漂亮,也很可爱。
他都会为之心动。
由客厅上楼的路,阮雾人如其名,软绵绵地趴在他肩头,声音黏糊糊的:“陈疆册。”
陈疆册嗯了声。
她说:“你知道洗澡是怎么洗的吗?”
陈疆册顿觉好笑:“我不知道吗?”
“揉一揉。”
“……嗯?”
“捏一捏。”
“……绵绵。”
“泡一泡。”
“……我——”
“吃奥利奥。”阮雾冷不防说了这么一句话。
霎时,所有因为她方才的,极具暗示性的话语而产生的旖旎,烟消云散。
陈疆册叹气:“家里没有零食,要不你先洗澡,我出门给你买?”
“不要。”她说,“我在减肥,不吃零食。”
“那你说什么奥利奥?”
耳朵处忽地有湿濡感,是她的舌尖抵了过来,灵活柔软的舌尖淌过。
陈疆册脊柱线条绷起,迈开的步伐,突然停住,难以动作。
她吹了口热气,呼吸都在撩拨他:“黑黑的,你也是奥利奥。”
他常年穿长袖长裤,皮肤有种病态的白,倘若身上真有一块是黑的,那必然是毛发旺盛的地方,一块是头发,另一块则是……
他是知道她擅长挑逗人心的,却没想到喝醉之后的阮雾,会如此的带感。
是的。
带感。
陈疆册深阖了阖眼,体内的浊气与火气无论如何也无法熄灭。
偏偏怀里抱着的人还在作祟,“我会让你舒服的,哥哥。”
以往怎么哄她求她都不肯叫出口的称呼,现在倒是随随便便就说了。
陈疆册重重呼出一口气,而后,没有任何犹豫,大阔步地走进浴室,把她放在洗手台上。
“我去放水。”
洗手间是干湿分离的,他走进沐浴区,弯腰,把浴缸放满水。
热水汨汨,雾气弥漫,热意与暖气交织,蒸汽熏得陈疆册血管凸起,呼吸略显急促。他想起身,开窗通风,起身的动作忽地停住。
不知何时,阮雾已经走到他身边,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凌乱的头发,白皙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又干净。可眼尾沾湿着数不清的诱人深入的风月。
“就让我试一次吧,陈疆册。”她眼里泛着湿漉漉的光。
像是在渴求。
爱与欲交加,清醒与沉沦撕裂。
在她面前,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放浪形骸的姿态,然而涉及此事,他是清醒再清醒。
当初在佛祖面前许的愿,竟然以这种方式在他身上实现。
即便接吻上千次,看她在自己眼里迷离朦胧的模样,但陈疆册依然觉得,阮雾太干净,干净得仿佛,和她接吻是在玷污她。
她太干净,太美好,太纯粹了。
迟疑间,她已经弯下腰,她皮肤近乎雪白,与之黑色形成鲜明对比。
只是她双眼很透彻,有着不合时宜的天真。
接下去的动作,更大胆。
他被紧扼住,呼吸都由她一手操控。
陈疆册手心渗透着潮热的汗。
最后。
阮雾神色潦倒,醉醺醺的脸还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
陈疆册缓过那阵后,伸手拖住她的下巴,吻过她泛着水色的唇角,喑哑的嗓含着愉悦的笑,故意逗她:“牛奶好喝吗?”
“……”阮雾其实也就浅浅地尝了一小口,她突然哭了,一副委屈得要命的模样,眼泪止不住地掉,整个人也是从酒醉中醒来,“你闭嘴,我喝的是酒,我没喝牛奶。”
“好好好,不是牛奶。”陈疆册哭笑不得,要这样做的是她,生气了的也是她,“我抱你去漱口。”
阮雾还是哭,嗓音里带着哭腔,“你平时,怎么就喝的下去?”
陈疆册说:“喝习惯就好。”
阮雾愣了下,张嘴咬住他的肩,含糊不清道:“你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
他的声线太温柔,是极易令人溺毙的湖泊:“我们绵绵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