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阮雾问他:“你怎么就没订娃娃亲?”
陈疆册叹气:“你以前也问过我这种问题。”
阮雾笑:“是吗?”
陈疆册:“嗯。”
阮雾说:“因为电视剧看多了吧,总觉得你们这种豪门圈,讲究门当户对,联姻、娃娃亲,应该挺常见的。”
“是挺常见的。”陈疆册把她抱在怀里,夜里洗过澡,她身上有着沐浴后的香味,干净,清甜,丝丝入骨的味道钻进他的鼻息里。她没有带睡衣,是穿的他的白衬衫,细白两条长腿,岔开在他腿上坐着。
他渐渐心猿意马,说话心不在焉地:“爷爷不喜欢娃娃亲,因为总觉得,未来的事儿,说不准,但家族联姻挺多的,我堂兄弟们有挺多联姻的。”
阮雾想和他聊聊天,没想和他进行这项活动。
可他指间的动作太绵柔,揉的她身子骨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阮雾咬着唇:“今晚聊天局,你少对我动手动脚的。”
陈疆册笑意恶劣:“谁和你说是聊天局了,我不是早和你打过招呼了?回到我从小住到大的地方,这儿全是我的痕迹,我也想留下一些你的痕迹。”
阮雾扣住他抠弄的手:“我在这里待过,就是痕迹了。”
陈疆册贴在她耳边,气息像羽毛滑过,痒意蔓延至心脏。
他黯声道:“我读书的时候,最喜欢待在书房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时阮雾浮沉在理智与沉沦中,意识稀薄,并未知道,他这话如同潘多拉的魔盒。
一旦开启,迎接她的便是不复沉沦的暗夜。
她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书房的电脑屏很大,看片很爽。”
阮雾眼皮轻颤,入目便是与她两米之隔的书桌。
书桌上摆放着电脑的液晶显示屏,屏幕很大。
她的脑海里,霎时浮现陈疆册坐在电脑前,手上下搓动的画面。他耳边或许会带着耳机,或许按照他混不吝的性子,他压根就不戴耳机,干脆公放视频的声音。
娇媚的,低沉的声音,糅杂在一起,敲打着耳膜。
他的手渐收渐紧。
眼里似有一簇暗火在烧。
“我也很喜欢在书桌前——”最后那个字,他是贴在她耳边说的。
很直白露骨的一个字眼,阮雾像是一张白纸,在空中找不到定点,抖动着。
然后陈疆册喑哑浸满情。欲的嗓,如同渴求般问她:“我们还没试着在书桌上,来一次好不好?”
不等阮雾的回答,陈疆册便兀自将她抱起。
红木书桌质地冰凉,与室内溶溶暖气形成鲜明对比,也与阮雾灼热的体温相悖。甫一坐上去,她被凉意一激,身子轻颤。
她看见他颈间凸起的喉结,克制地滚动。
他的气息将她紧密地包围着,他与她对视,眼里满是她。
她看见自己住进他的眼里,在他的爱欲里沉沦。她是那样清醒又理智的人,她曾和季司音发誓过,自己绝对、绝对不会是恋爱脑。
她无法直面现在的自己,于是仰起头。
她看见书桌上的灯,是细长灯带,在暗室里,如同一条细窄的通道。
眼前光影晃动,视线模糊,迷濛中,她好似看见那条通道沉入海里,被海水包容着,拍打着,飘零动荡。
……
书桌上,留下了阮雾的痕迹。
也有陈疆册的痕迹。
二者合而为一,辨不清区别。
然而陈疆册不止于此,汗液盖住阮雾的眼,看不真切的混乱世界里,她听见塑料质地发出的窸窣声响。
她侧脸靠在陈疆册的肩上,低垂着眼,视线里,是陈疆册掏出来的东西。
一片。
两片。
三片。
四片。
阮雾发现自己也不是没脾气的,她现在是真的挺来气的了:“你回趟家,随身带这种东西?”
还,带这么多。
“出门在外,以备不时之需。”陈疆册被汗水浸湿的眉眼格外俊朗,水洗过的五官漫不经心的一眼都足以勾魂摄魄。
“……”
“今天白天不是刚……”阮雾试图和他讲道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也要上班,别折腾那么晚,行吗?”
“行。”陈疆册应得干脆,他喑哑的嗓,极具引诱意味,沉声道:“宝宝,踩我。”
阮雾心骤然一缩。
他有太多的花样了,每一次的尝试,于他而言是心满意足,于她而言是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
就像遇见他之后的每一天。
都是惊心动魄的。
这份经历,只有陈疆册才能给她。
只有陈疆册。
第76章
陈疆册满口答应,不折腾那么晚。
他确实也做到了,赶在零点之前结束。
只是天濛濛亮时,阮雾梦到自己置身于深海里,浮沉动荡。像是有海草抓住她的四肢躯干,将她囚禁在深海里,灭顶的窒息感袭来,濒临死亡前,她猛地睁开眼。
昏昧光影里,陈疆册胳膊压在她腰上,几乎禁锢的姿势。
他额发鬓角处铺着层层的汗,他这张浸着情欲的脸,有着数不清的风月。
瞧见她睁开眼,陈疆册咬了咬她的耳垂:“就算是在睡觉,你的反应也很合我心意,绵绵。”
他吐息温热,声音好听得要命,低沉嘶哑的嗓,宛若一只无形的钩子,勾住她的心魄。
阮雾腿部肌肉都在抖,是高强度运动后,肌肉做出的反应。
她哑着声问:“几点了?”
“五点多。”
“……疯子。”她忍不住骂。
换来的是他舒爽的低哼,在她耳畔。
她是真的困,身体也是真的累,费劲最后一点力气,咬住陈疆册的唇。
彼此的口腔里,盈满血腥味。
她以为陈疆册会就此停止,未料想,他如同吸血鬼,血腥味激起他身体里蛰伏的占有欲和进攻欲。
来势愈发汹涌。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
这场雪比之前的任何一场都要大。
阮雾再次醒来,是被闹钟声吵醒的。
她今天还要上班,公司今年春节假期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她必须到场。
陈疆册到底是少爷脾气,阮雾欲拉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他力度更大,把她抱在自己怀里,鼻息倦倦,语调慵懒:“再睡会儿,下午再过去,反正你是老板,没人管你迟到早退。”
他要是放在古代,估计流传千年的不是周幽王,而是他了。
阮雾坚持:“不行,最后一天,我不能迟到。”
陈疆册拗不过她,胸肺挤出一声闷笑,无可奈何地坐直身来。
他胡乱地抓了把头发,“行,我送你过去。”
阮雾看见他脸上浓倦的困意,有些于心不忍:“要不你让司机送我过去?”
“没事,我也要去公司,顺路。”
“……”
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到底怎么顺路了?
阮雾的心情很复杂,既心疼他,又忍不住骂他。
毕竟,他这么困,源自于他自己的放纵。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但仔细想想,他本质里还是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哥,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上班的概念,每天做什么,全凭心意。去不去公司、什么时候去公司,也全看他心情。
有时候,有道德感和责任感,并不是件好事。
如果阮雾没有太多的责任感,或许她今天也就和陈疆册一块儿睡懒觉了。
但她发现自己还是改变不了事事亲力亲为的作风。
今天是公司最后一天上班,其实没什么工作内容了,早上十点是工作室年度总结,总结会议开完,阮雾根据每个人做出的成绩,分发奖金。
总结会议结束后,由阮雾和陈泊闻出钱,员工们去提前定好的餐厅吃饭。毕竟是小工作室,没有年会一说,一年结束,大家伙一块儿吃个饭,然后欢欢喜喜地散伙回家,等待来年。
阮雾也没有购置年货,每个人发了八百块钱,让他们自己去买年货。
年终奖、各种奖金,又加年货的钱,是笔大开支。
过去的路上,陈疆册听到她头头是道地说:“那大家都不容易,发点奖金是应该的,你觉得呢陈疆册?你们银行应该也有年终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