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我就知道,疆册哥,你不要总是勉强阮雾,”旁羡煞有介事道,“阮雾多乖一女孩儿啊,整天被你带着,都带坏了。”
陈疆册喉咙里挤出声闷笑:“行,我坏,她乖。”
他啧了声,“我就不应该把车借给你。”
旁羡大胆猜测:“你该不会每辆车里都放了这么多套吧?”
陈疆册不耐烦了:“没有,我平常就开这辆车。”顿了顿,“而且平常也没人会借我的车开。”
倘若不是旁羡,陈疆册绝对不会把车借人的。
旁羡嘿嘿笑,笑起来的模样,挺傻白甜的。
他发动车子,碎碎念道:“不过疆册哥,你俩婚礼都办了这么久了,而且你俩年纪又不小了,也是时候要个小孩了。”
陈疆册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
他轻嗤一笑:“你还不懂。”
“不懂什么?”
“不懂二人世界有多爽。”
“爱的结晶不爽吗?”
“不太爽。我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她。”陈疆册余光见到阮雾也从酒吧出来,她正四处张望,寻找陈疆册的身影,他拍了拍车门,“我老婆出来了,不说了。”
“哎——”
旁羡在车里喊他,喊了好几声,陈疆册都没回头。
旁羡忍不住骂他:“老婆奴。”
他收回视线,无意识瞥到中控收纳里的东西,整个人过电般抽了一下。
……以后还是别借有妇之夫的车了,车里全他妈是违禁物品,看得他人心黄黄的。
别说旁羡了,阮雾以前觉得陈疆册是泡在醋水里出生的,现在她觉得,他出生以后,是吃黄色废料长大的。
他自己的车里放一大堆套也就算了,阮雾想找纸巾,躬身去副驾驶前的收纳里找,一打开,发现纸巾边上放了几个塑料质地包装的东西。
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她翻了个白眼。
正这时,副驾驶车门打开,陈疆册看她直起腰,朝向自己的脸,神色不善。
陈疆册率先自我反省:“我好像没做什么错事。”
随即,有样东西向他砸来。
他站在门边,阮雾坐在驾驶座,砸来的东西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落地点正好是……直击要害。
东西很轻,撞了一下,便掉落在地。
陈疆册弯腰捡起,见到手里的东西后,他淡定地坐进车里。
“邀请我?”他举起手里的东西,挑眉笑着,笑意嚣张又浪荡。
“……”阮雾眼风冷淡,“你怎么连我车里都放了?”
“万一哪天我坐你车呢?”陈疆册解释当下的情况,“就像今天。”
“坐我的车,然后就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吗?”
“万一你控制不住呢?”
“……是我控制不住,还是你控制不住?”
陈疆册语调闲闲的:“不一样吗?”
“反正最后的结局一样,不就行了吗?”
“……”
2.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意料。
阮雾二十九岁这年,怀孕了。
那时是夏天,她那几天没什么胃口,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她以为是自己又中暑了。
然而中午,陈颂宜和她一起吃午饭时,水煮鱼的香味盈满整个办公室,陈颂宜感慨:“好香啊,嫂子,你家的厨师厨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超。”
刚感慨完,就看见阮雾捂着嘴,紧皱着脸,往洗手间跑去。
陈颂宜赶忙跟了过去。
她听见洗手间里响起的呕吐声。
没多时,阮雾面色惨白地出来。
阮雾解释:“好像是中暑了。”
陈颂宜问:“嫂子,你确定是中暑,不是怀孕吗?”
阮雾愣了愣:“怀孕吗?”
陈颂宜说:“你以前中暑,好像没有闻到菜就反胃想吐的情况。”
顿了顿,陈颂宜问她:“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阮雾的生理期会推迟或是延后几天,因此稍微晚几天,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上个月,月初?”
“这都中旬了。”陈颂宜急的在阮雾面前来回走动,她忽然停下,掏出手机,“保险起见,我先给你买验孕棒我们验一下再说。”
阮雾正打算制止她的行为,有人从外面拿了外卖回来,味道四处飘散,进入她鼻腔,又引起她一阵反胃。
“呕——”她捂着嘴,再度跑进洗手间干呕了。
是真的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阮雾洗了把脸,抬头,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憔悴。
潜意识里,她并没有往怀孕那方面想。因为陈疆册的安全措施做的太周到,家里的各个地方都备了用品。
阮雾吐得有些虚脱,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饭菜已经被陈颂宜提早清走了,陈颂宜给她泡了杯热牛奶,“嫂子,我看你什么都吃不下,要不先喝杯热牛奶吧。还是说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厨师打电话,让他做。”
“没有,”阮雾温柔微笑,“你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嗯,待会东西到了,我再来找你。”说完,陈颂宜退出了办公室。
阮雾回到位置上,拧眉想了很久。
冷不防有个画面闯入脑海。
半个月前。
她去外地出席颁奖典礼。
回到酒店,她发现玄关处挂了件男款的西装外套。
这不是陈疆册第一次大老远跑到外地,美其名曰给她惊喜,实际上,是他自己想阮雾了,想黏着阮雾。分明两个人都结婚了,然而他的黏人程度对比结婚前,只增不减。并且这份黏人感,带有浓烈的醋意。
以往他只吃异性的醋,如今倒好,吃醋对像已经蔓延到季司音,甚至是陈颂宜身上。
“你和我妹相处的时间,比和我相处的时间还要多。”
“哦,周末原来是你用来陪闺蜜逛街的。”
“你看到好吃的,第一时间想的是你的闺蜜。”
“你还在我身边呢阮雾,躺在我怀里,然后和陈颂宜聊的不亦乐乎?”
“……”
“……”
——诸如此类的发言,不胜枚举。
但再怎么吃醋,阮雾都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要阮雾多陪陪他。
然而工作室都是阮雾在管,她确实分身乏术。
对比起来,陈疆册像个闲人,他有许多的时间用来陪阮雾。
几乎阮雾每次出差去外地,陈疆册都会跟来。
阮雾每次去外地住的酒店都是陈疆册定的,表面上看,是陈疆册体贴入微。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方便自己进出她的房间。阮雾心知肚明,倒也没拆穿他。
毕竟主办方定的酒店都是标间,标间哪有总统套房睡的舒服?
那天她参与颁奖典礼回来,身上还穿着礼服。
礼服是紧身收腰款,为此,她一晚上没吃东西。
瞧见玄关处的衣服,阮雾顺势往里看。
果不其然,在客厅的茶几处,看见了一盒蛋糕。
陈疆册是知道她的,但凡穿礼服出席的场合,这天她必然不怎么吃东西。所以每回她回到酒店,都能看到一盒小蛋糕。
阮雾手提着礼服裙摆,往里走。
她第一时间是走向卧室,卧室门推开,半明半昧的房间里,陈疆册躺在床上。他穿着黑色衬衫黑色长裤,在白色床单上画出很长的一道直线。
想来三个小时的飞机,让他身心疲倦。
阮雾蹑手蹑脚地走进室内,转去衣帽间。
她想换套宽松点的衣服再吃蛋糕。
低头拉礼服拉链时,腰窝处陡然有温热触感。
有阴影覆盖眼睫。
阮雾没回头,拉拉链的手却松开。
“你不是睡了吗?”
“是睡了,但梦里好像听到你叫我了,然后就醒了。”陈疆册睡醒的嗓音喑哑,带着磨砂质地的低音炮般轰鸣着她的耳蜗,他沉沉地笑着,挑逗她,“你喜欢我的声音有点响,把我吵醒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阮雾回眸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