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她们一同下楼,季司音边走路边拿着手机和人聊天。
“旁羡说在停车场等我们了。”
阮雾与她同学一个多月,大概知道,她的发小姓旁名羡,成绩和她一样糟糕,在国际班读书,日后准备出国留学。至于季司音,她打小学钢琴,等到高二,学校不仅文理分科,还会分出国际班与艺考班,季司音大概率去艺考班了。
一中建在郊区,学校占地面积堪比大专院校,校园内有两个停车场。
校内停车场,基本都是教职工使用。
转念一想,季司音的发小,也是和她一样,交赞助费进学校的,恐怕也有随意出入学校的特权。
停车场内停着的几辆车,尤为瞩目。
宾利与库里南并排停着。
远远地,库里南后座车门打开,旁羡像是被人赶下车,踉跄着下车。
他理了理身上的校服,朝季司音和阮雾的方向挥了挥手:“嗨,雾妹妹。”
季司音呸了他一声:“少和我们雾雾套近乎。”
旁羡嬉皮笑脸:“怎么是套近乎呢?咱俩谁跟谁,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嗨,雾雾。”
季司音一脸嫌弃:“我要吐了,请你停止这种油腻的行为。”
以防旁羡和阮雾多接触,季司音扯着旁羡的胳膊,往边上的宾利走。
“你离我家雾雾远一点!”
“哎——让她和我一辆车不行吗?你别这么小气!”旁羡扒拉着门,“雾妹妹,和我一辆车呗?”
阮雾嘴角艰难扯出一抹笑来。
季司音抬脚,踹了旁羡一脚:“滚进去。”
她朝阮雾使了个眼神:“雾雾,你坐那辆车,反正我们去的ktv很近的,十来分钟就到,等下车了我们再见哈。”
阮雾:“不是——”
还不等她说完,季司音就和旁羡上了一辆车。
“砰——”的一声。
车门紧闭。
阮雾有种束手无措的慌乱感,想走,但是自己又答应了季司音。
过了一会儿,她无可奈何地转身,打开车门。
半个身子弯进车厢里,察觉到后排还坐了个人,她抬眼。
看清那人的脸后,阮雾的心脏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陈疆册双手交握在胸前,双眼紧阖着,他没有转头看过来,双唇翕动,像是在和别人说话:“能快点上车吗?送完你,我要回家睡觉。”
“……”
“……”
仍是一片寂静。
陈疆册不耐烦地睁开眼,往车门这边看。
看见阮雾的时候,他眼眸里一闪而过惊讶。
“怎么是你?”陈疆册眼里吊着慵懒的笑,“阮雾学妹。”
阮雾也想知道,怎么会是陈疆册。
迟疑半晌。
她还是上了陈疆册的车。
阮雾:“旁羡学长和季司音一辆车走了。”
陈疆册重复了遍她的话:“旁羡学长。”
阮雾不觉有异。
紧接着,封闭的车厢里,传来陈疆册清冽的嗓音,没有太多波澜起伏,平滑的仿佛是条直线:“怎么不叫我学长?”
第89章 if:03
-
仔细想想,阮雾确实没有叫过他“学长”。
前方司机启动车辆。
车缓缓往前驶,驶进人流,穿过人潮汹涌的校门。
车窗贴膜,隔绝了室外的光亮,车厢内亮度很低。
昏昧中,阮雾别过脸,她语速温吞:“学长,今天麻烦你了。”
陈疆册也没有看她,他阖着眼,嗓音里透着困倦,“只是学长吗?”
阮雾顿了顿,似是猜到什么,她暗骂了他一声幼稚,面上还是尤为配合:“——陈疆册学长。”
陈疆册这才心满意足。
之后过去的路上,二人再没说话。
中途,陈疆册接到个电话。
“嗯,我让保镖过去的。”
“你老实点待着。”
“少骂几句吧,不痛不痒的,浪费口水。”
“你有本事去爷爷那儿告状。”
“监视你怎么了?”
“你太吵了。”
“挂了。”
阮雾听不见手机那端的声音,只能听见陈疆册单方面的说话声。
怎么说呢?
让她有种,豪门家族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感觉。
她始终保持着往车窗外看的姿势,坐姿放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等到了ktv楼下,她推开车门:“今天谢谢你了,陈疆册学长。”
说完,不等陈疆册回答,她直接把车门关上。
期间,甚至没回头看陈疆册一眼。
搞得陈疆册以为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让她这么想逃离。
陈疆册盯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嗤一笑,视线收回时,突然注意到什么,他低头,看见后排座椅上,多了个东西。
他捡了起来。
是阮雾的校牌。
少女五官还未舒展开,脸上还有些微的婴儿肥。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难接近。
陈疆册拿着手里的校牌,眼梢轻佻,笑了出来。
-
阮雾下车后,和季司音、旁羡集合。
旁羡促狭似的和她说话:“你和疆册哥相处得怎么样?”
话语里藏着恶趣味。
阮雾面容平静:“还行。”
旁羡捉摸不透:“还行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的季司音看不下去,“他俩的事,要你管?滚啦,进去唱歌了。”
季司音抓着阮雾走进ktv,不顾身后的旁羡。
她和阮雾说:“你别管旁羡,在他眼里,全世界的女人都得为陈疆册疯狂。”顿了顿,她问,“不过你和陈疆册在车上,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没。”阮雾说,“我们没说几句话。”
季司音放下心来:“我就知道,雾雾,再帅的男人都无法撼动学习在你心里的地位。”
阮雾哑然。
很快进到ktv包厢,包厢里坐了十来号人,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只不过如同季司音之前答应的那般,除了上厕所的时间,季司音时时刻刻黏在阮雾身边。
也有男的凑过来,问阮雾要联系方式。
阮雾都给了。
季司音愣愣:“你对他们,感兴趣?”
阮雾说:“他们不是你朋友吗?”
季司音:“朋友的朋友——和陈疆册一样,但你为什么不给陈疆册联系方式?”
阮雾说:“他也没亲自问我要联系方式啊。”
季司音捉摸不透其中的意思:“别人帮忙要,不一样吗?”
“我感觉他没有很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刚才我和他坐在一辆车里,他也没说过这件事。”阮雾分析着,“是不是别人打着他的幌子,问我要联系方式?”
“……”季司音被点醒,“——旁羡!那狗崽子觊觎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拿着话筒撕心裂肺唱着“死了都要爱”的旁羡,忽然声音停住。
包厢里所有人看着旁羡被季司音扯着耳朵,他大喊:“疼疼疼——姑奶奶,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