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不要。”她声音冷冰冰。
他望着她艰难却又坚强的身影,其实是有几分落寞的,但他不至于分不清,她的真实想法。别说话语里了,就连背影里都透着一股子对他的怨气。
昨晚他确实做得狠了,但这种事,确实要发狠才会爽。
昨晚种种,让他想起了第一次看片时的心情,蠢蠢欲动的燥热,与跃跃欲试后发泄的畅快,并让他期待下一次。
越想,他越心猿意马。
只是阮雾始终是清醒的,她洗漱完出来,捡起身上的衣服,边捡边穿,薄凉的语气,问他:“房钱多少,我转你一半。”
她的连衣裙是露腰设计,后腰露出一条细窄椭圆型的切面,露出她莹白微凹的腰窝。
陈疆册的视线不含任何情欲地停留在她露出来的凹陷处,整个人也仿佛陷了进去,只是那道口子仿佛是无止尽的深渊,吞噬着他的情绪。
他眼底不见笑意:“不用,那晚在你家睡觉,当做抵房费了。”
阮雾点头,把取出来的手机,收了回去。
情热的气氛不复存在。
昨夜春宵似黄粱大梦。
正这时,门铃响起,酒店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进来。
陈疆册说:“吃了午饭再走。”
说完,他起身进了浴室洗漱。
阮雾昨晚没吃多少,超负荷的运动量,使得她此刻饥肠辘辘。
又不是没一起吃过饭,她没有任何忸怩,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安静享受美食。
没一会儿,陈疆册洗完澡出来。
他全身上下就裹着条浴巾,遮住人鱼线往下的部位。这些年,他并没有疏于身材管理,肌肉线条流畅,细窄的腰身结实有力。阮雾只在他身上停留两秒的时间,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昨夜如野兽般的进攻。
他没擦干水,湿漉漉的水珠蔓延在他身上。他也没去换衣服,迳直在她对面坐下用餐。
阮雾抿了抿唇,没敢把那句“暴露狂”骂出来,毕竟昨晚在镜子里,她更暴露。
二人默契地没再说话,中途,阮雾接到个工作电话。
房间里除了她的声音,只余碗筷交错的陶瓷当啷声响,即便陈疆册无心偷听,也将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待她挂了电话,陈疆册问她:“要回公司?”
阮雾说:“嗯,明天要回老家,所以今天得回去布置下任务。”
陈疆册:“怎么又回去?”
阮雾耐心解释的模样,像是妻子在告知丈夫,自己即将出差。
她说:“要去那边拍几个剧,陈泊闻抽不出时间,所以得我过去。”
陈疆册顿了顿,说:“这种事情也需要你过去吗?”
他的表情不含一丝的讽刺意味,是很诚挚的疑问。
“工作室刚起步,凡事都得我亲自过目。”阮雾说,“你们银行已经开了这么多年,有一套成熟的运作系统,银行离了你自然还能照样运行。但工作室不一样,离开我,就是没法转。”
她正在经历创业者初期都会经历的部分,混乱,动荡,忙碌,事事围绕着她。她向来都很冷静,很理智,认知清晰。
陈疆册说:“但我觉得你可以派个负责人过去,总不能回回要去外地拍剧,你都跟过去吧?”
阮雾笑笑:“因为那几个是工作室的重点项目。”
谈及工作室,阮雾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除了陈颂宜,我身边还有没有你的人?”
陈疆册低头吃饭,不语。
“说话。”阮雾放在桌底的脚,轻踹了下他的脚。
这小动作,更像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了。
陈疆册笑了笑:“非要说的话,你们工作室合作的律师事务所,我朋友是负责人。”
律师事务所,本就是陈颂宜介绍的。
著名的红圈所。
起初听到该律所愿意和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室合作,阮雾还觉得诧异。陈颂宜说,这有什么的?他们又不会把咱们的事儿交给资深律师,就拿给实习律师练练手。
想来也都是陈颂宜找的借口,偏那时她忙得焦头烂额,又万分笃信陈颂宜,于是没深究。
阮雾问他:“是你让他和我工作室合作的,还是陈颂宜让的?”
陈疆册嗤笑了声:“你觉得,是陈颂宜的面子值钱,还是我的面子值钱?”
她神情几变,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别想我感谢你,我可没要求你这么做。”
陈疆册云淡风轻:“说了,我做任何事,都没想过让你感激我。说得好像我多缺你一句‘谢谢’似的。”
阮雾的情绪,既羞又耻还愧。
他过于了解她了,让她无法忽视自己面对他时,怦然跳动的心。
她企图让自己的心绪恢复平静,忙不迭转移话题:“既然你朋友是负责人,那他应该能帮我把违约金要回来吧?”
陈疆册还是头一回见她执着于钱,“放心,一分钱都不会少。”
阮雾无奈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这笔违约金。账号又得重做,短视频的主演临时换人……中间有太多事情了,不仅仅是钱的事,还涉及到很多的人力、时间。虽然周靖阳是挺帅的没错,但是我签约的那个达人不帅呢?”
“哦,你遗憾的是帅哥。”陈疆册挑眉,眼里沉着的笑压迫着她,“他们帅,还是我帅。”
阮雾对他这莫须有的攀比感到无语:“这有什么好比的?”
陈疆册:“你刚睡完我,总不能说他们帅吧?”
“二者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当然有,你要是觉得我不帅,你为什么选择睡我?”
“……”
“既然你觉得他们帅,那你为什么不睡他们?”
“……”
阮雾登时语塞,瞪他一眼,她觉得这三年陈疆册确实也变了,从色狼变成了疯癫的色狼。
“哦对了,”陈疆册想起什么,说:“你要离开多久?”
“大概半个月。”阮雾也给不出具体的时间。
陈疆册皱眉:“半个月?所以昨晚就是半个月的所有?”
想起昨晚,阮雾不自在地并起双腿,酸涩感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风卷残云的汹涌。她也皱起眉头来:“昨晚你就把未来半个月的给预支了。”
陈疆册眼梢浮起凉笑:“我半个月就五次?”
阮雾嘴角一僵:“我中间可能会回来一趟。”
陈疆册盘算着:“也就是说,在你眼里,我一个礼拜五次?”
阮雾哪是这个意思。
陈疆册挑唇,轻吓了声:“以前的事你是真不记得了,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我以前一个礼拜都能有五天。”
“……”阮雾这会儿不仅身体不舒服,头也隐隐作痛,太阳穴突突狂跳。
第47章
这顿饭算得上是有滋有味。
只不过吃完饭,他们就分开了。
阮雾回工作室,陈疆册无所事事,打开手机。
他手机里有几十通未接来电,只不过因为他设置了飞行模式,一个电话都没打进来。而来电是家里的电话,想都不用想,是陈禹信发现自己被拉黑后,不识趣地用家里的座机狂轰乱炸陈疆册。
陈疆册向来示陈禹信为空气,他答应替陈禹信追回那笔钱,不是因为他慈悲心善,而是因为老爷子看自己的亲儿子成日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的心烦,于是让陈疆册出面,追回那笔钱。
陈疆册调查了几日,事情有了眉目。文念携款潜逃,逃去了澳洲。
他已查清她所处的具体地址,联系了国际警察和律师,一同过去逮捕她。
飞行模式解除后,手机又响起来电提醒。
不是陈禹信,而是陈禹信的前妻,陈疆册的亲妈刘白女士。
陈疆册走去衣柜前,他在酒店住的每套套房,都会备有他的衣服。他变穿衣服,边和刘白通话。
刘白此通电话的目的,是为了告知他一件事:“我准备把那套房子翻修一下。”
陈疆册问:“哪套?”
刘白说:“我的嫁妆。”
意识到她指的是陈疆册曾带阮雾住过的房子,他动作顿住,“怎么突然要翻修?”
“今年下半年我打算接你外公外婆过来住,我想安排他们住这套房子。二十多年前的装修,当时没安装地暖,南城的冬天湿冷,老人家可能吃不消。”刘白的理由很正当,很合理。
陈疆册反驳的也很有道理:“装地暖是件大工程,要把整屋的地板都给掀了。我差人来装暖气片就行,效果和地暖没差多少。”
“我的意思就是,整屋重装。”
“我不赞同。”陈疆册问她,“您在哪儿?”
“快到家了。”
陈疆册向来了解他这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母亲,当即说:“我过来之前,希望您别对这套房子做出任何的改动。”
刘白哼笑了声,不咸不淡地说:“这是我的房子,疆册。”
陈疆册极度沉静,说:“你早就过户给我了,户主写的是我的名字。”
刘白与陈禹信的感情,很早的时候就名存实亡。
刘白过于强势,陈禹信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原本这俩互补的组合,在热恋期被称为天造地设的一对。只不过随着刘白的事业越做越大,她越来越忙碌,生下陈疆册后,抱他的次数可能不超过十次,她全身心都投在工作中。陈禹信对此很不满,二人常为此事吵架。
陈禹信说刘白眼里只有钱,错过她儿子的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人,错过满月酒、周岁宴。
刘白反斥,不工作怎么养活一家子人?你别以为你爸给你的那点钱够咱们一家三口的开销,你每天吃的海鲜都是空运过来的,牛肉都是顶级和牛。家里一个月的日常开销,都要三十万,我不工作,咱们只能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