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悸 第56章

作者:年倚 标签: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陆勘低头看着她,想了想,说,“你刚刚在食堂旁边看见的那个人,是文工团过来演出的。”

  陆勘稍微停顿,继续说,“去年有一次教导员叫我去他家里吃饭,我去之前不知?道她也在,和她吃过一顿饭。”

  孟鞍还是没吭声。

  陆勘走近一步,去看她的表情?,她脸上十分平静,他仍是问了句,“你生气了?”

  孟鞍抿了抿唇,“我没生气,你和谁吃饭是你的自由。”

  她真的没有生气,她只是有些迷惘。

  她能理解他渴望婚姻、渴望家庭的想法,即使在分手后,他真的去相?过亲,她也没资格去怪他什么。

  她一直觉得谈恋爱是件很简单也很小的事,感觉不错就在一起,不开心了就分开。

  从来没有一个人,带给她的明明不全是开心,她还是愿意听他说话,甚至去担心他、紧张他。

  但她不知?道,还该不该像从前一样,毫无顾忌地往前走,又一次简单草率地在一起,心安理得地再次享受他的感情?,却没办法给出他想要?的回?应。

  “没生气为?什么不说话?”

  孟鞍没答,陆勘又说,“你答应我的,演习结束我们?好好聊一聊。”

  孟鞍默然。

  陆勘看着她平静而冷淡的脸色,又上前一步,有些着急地说,“鞍鞍,你能不能好好和我说说话,你那天为?什么跑来卫生队?”

  孟鞍偏过头,轻声道,“你想听什么答案?”

  陆勘想也不想便说,“我想听你说你担心我、在意我。”

  孟鞍觉得自己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沉得她很不好受,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想看进她心里,她破罐破摔般承认了那天的冲动,“是,我是担心你,但……”

  话没说完,陆勘就低头吻住了她,咖啡盒子掉在地上。

第47章 47我们和好吧

  孟鞍大脑空白一瞬,回过神后偏头要躲开,却被人扣住了后脑勺,两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

  她伸手去推他,那点力气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反被他捉住了手握着。

  他有些用?力地在?她唇上吮着,热意从嘴唇散发到孟鞍整张脸,血气上涌,让她头脑发涨,心脏在?胸腔里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她浑身都紧绷起来,因为靠得太近,她想去踢他反抗,只有膝盖碰到他的腿,陆勘感受到她的动作?,稍微错开她的唇,挨在?她唇角边。

  重新获得呼吸的孟鞍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眉头轻蹙,“你干什么……”

  两人气息混在?一起,陆勘放开她的手,空出?来的手把她牢牢抱进怀里,说,“我想吻你。”

  孟鞍心跳一下乱了,正是?怔愣之际,他的唇再?次压下来。

  孟鞍再?次挣扎起来,本能地开口?要说话,这次他的舌跟着就探了进来,舌尖很轻地划过她的上颚。

  孟鞍背后一麻,像有细微电流经过,挣扎的动作?稍稍一停。

  察觉她的动作?不再?激烈,他的吻就轻柔起来,只是?轻轻碰着她的舌尖,她被他搂在?怀里,抵在?他胸膛前的手感受到他的心跳,铺天盖地都是?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气息,耳边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身体最?诚实,她一点都不排斥他的吻。

  她恍惚着,手不知不觉垂下来,他的怀抱更紧密,分不清是?他抬起了她的下巴,还是?她自己仰起了脸。他的舌越探越深,不断逗引着她。

  孟鞍不自禁地碰了碰他的舌尖,他停顿一秒,渐渐又吻得用?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孟鞍被他吻得快要喘不上气,有些无?力地推了他一下。

  陆勘松开她的唇,孟鞍紧跟着睁开眼睛,他看着她睫毛轻颤,在?喘着气。

  他托着她后脑勺的手放去她背后,轻轻抚着她的发,低头时不时啄吻她的唇。

  孟鞍没有躲,两人都是?呼吸沉沉,陆勘抱住她,让孟鞍把脸搁在?他的肩窝,在?她耳边说,“鞍鞍,我们和好吧。”

  孟鞍听着他这句话,嗓子发紧,说不出?话。陆勘等?了会,有意无?意地亲了亲她的耳侧,似乎是?想让她给反应。

  陆勘见她不言语,手臂收紧,手指顺了顺她的发

  ,也沉默片刻,才开口?道,“那时我们都不太冷静,很多话都口?不择言。后来我听许柠说,你把工作?辞了,才知道你那时工作?上遇到问题。我打过你的电话,想好好和你聊一聊。”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说我把你当陌生人,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他微微叹口?气,“我们以?前见面时间太少,沟通也太少,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在?乎这段感情?,现在?我知道了。”

  孟鞍脑子里混乱一片。

  她想起很多从前的愉悦,想起很多后来的关心,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拳,指甲无?意识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痛觉,提醒着她还处于现实中。

  她觉得自己就像陷进了某个漩涡,被各种东西裹挟着,寻不到出?口?。

  风吹得她的发丝飘在?陆勘脸上,他呼吸之间,都是?她身上的清香,她低垂眼睫始终不语,他深吸一口?气,又稍微松开她,拂开她额边的碎发,吻了吻她的眉心,一路往下吻到鼻梁。

  孟鞍别开脸,躲他的唇,“你别这样……”

  陆勘盯着她避开的脸,急切道,“那你总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他越着急,孟鞍反而越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的纠结该怎么说?说什么才能不重蹈覆辙?

  孟鞍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和他等?待的目光,那句我不想结婚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心里隐约知道,说出?这句话,什么都会结束。

  她茫然地咬着唇。

  长久的缄默,陆勘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心沉了沉,摇着头疲惫地开口?,“鞍鞍,你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我不知道!”孟鞍又听见他这种失望的语气,心口?发紧,声?音压抑地喊出?来,“所以?能不能别逼我?你为什么总要逼我,总是?这样……”

  孟鞍想推开他的怀抱又推不开,只能无?力地被他抱着。

  她讨厌这样无?力的自己,讨厌这样反复无?常的自己,讨厌这样没勇气去做决定的自己。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逼你。”陆勘低头看着她的脸,她呼吸急促,脸色更加苍白,他手上的力气松了很多,只是虚揽着她,轻轻拍她的背,语气放缓,“鞍鞍,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哪些问题,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手在?她背后轻抚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她背上,孟鞍在?一下又一下的安抚里,焦躁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孟鞍垂下眼睑,慢慢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前没有考虑过这些,也不习惯去想,这些天我要工作?,也没时间想明白。感情的事我控制不了自己,那天跑去卫生队,因为我担心你,我害怕是你受伤。之前答应你好好聊一聊,不是?想敷衍你,但今天……”

  孟鞍沉默了一会。

  今天她见到孔令晨,这让她冲动的大脑得到了一些冷静。她不是?误以?为他们有什么,她只是?很清楚地看到,他有更合适的选择,可以?获得期待中的婚姻。

  陆勘拍着她的背,“继续说。”

  孟鞍摇摇头,彻底脱了力,闭上眼睛,“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陆勘听着她祈求的声?音,胸腔发堵。

  他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但他没有再?问,握着她的肩说,“我等?你,你可以?慢慢想。但你想清楚就告诉我,可以?吗?”

  他没有追问她要想多久,只答应他会等?她,孟鞍无?声?地点点头。

  陆勘长长舒了口?气,把她在?怀里搂紧。

  谁都没有再?说话,四周安静,孟鞍既没有推开他的怀抱,也没有回抱他,她静静站在?那里,身体渐渐放松,心也跟着恢复平静。

  过了会,陆勘放开她,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咖啡盒子,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灰,递过去给她。

  孟鞍伸手接了,神情?已经自如?,“谢谢。”她看着手上的盒子,说,“咖啡我拿回去的话,会分给小纪。”

  “你随便分。”陆勘想了想,露出?今晚第一个笑,“这又不是?礼物。”

  两人面对面站着,两道影子被月光模糊地照在?沙砾地上,交叠在?一起。

  陆勘看着她,说:“快熄灯了,你回去吧。”

  孟鞍点头,嗯了声?。

  她拿着咖啡要往帐篷走去,又抬头看他一眼,陆勘也还看着她,目光询问。

  她不大自然地垂眸,仿佛犹豫着什么。

  “怎么了?”陆勘问。

  孟鞍摇摇头,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宿舍帐篷走去。

  她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陆勘在?帐篷外稍微站了下,此前他心里始终记挂着要和她说话这件事,连日来的神经紧绷和在?高压下演习的疲惫在?此刻一齐涌上来。

  手臂里似乎还有刚刚抱她的触感,这让他站在?原地,有些懒得动了。作?训帽上沾了她的味道,淡淡的清香被晚风吹来,他低头看了会,很久才往宿舍走去。

  。

  文艺汇演定在?三天后,教?导员特?意给这次文艺汇演起了个响亮的主题。

  几个会吉他的小伙子两天排了个自弹自唱的节目,还有人排了相声?节目,简单的汇演搞得有声?有色。

  汇演一结束,文工团的人被送走,这也意味着突击队为期半年?的高原驻训结束了,整队人马收拾行装转回驻地。

  这次他们回驻地,孟鞍一行人会回家休整几天,再?过来驻地。

  孟鞍和纪灵拍到所有人乘上运输机离开的画面,才坐车赶去当地省会机场,几人一同飞往上海。

  在?上海开过一个中期会议,纪灵回了趟厦门,孟鞍独自回家,等?待两天后在?江城会合。

  从上海回去当天,受雷暴雨影响,飞往中部?地区的航班大面积延误。

  打开新闻一看,江城邻省多地已经发出?红色暴雨警报。

  孟鞍本来担心航班会取消,好在?晚上九点,她顺利登上了飞机。

  落地时将近十一点,机场落着小雨,地面湿漉漉的,孟鞍拿了行李和托运的器材,打车回家。

  不同于高原明晃晃的炙烤,下过雨的城市夜晚异常凉爽。

  数月未回,家里没请人打扫过,孟鞍原打算放好行李,拿上东西去酒店住一晚。

  一进家门,发现厨房灯亮着,她吓了一跳,过去一看是?自己忘了关灯,竟这么亮了快半年?。

  她关了灯,背靠在?墙壁上,打量这间有些陌生的房子,到处落满了灰尘。她去阳台上把窗户打开通风,阳台上没有盆栽,养的多肉临走前送给了邻居,花瓶里的花在?她出?门工作?前就扔了,此刻家里空荡荡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白炽灯把地板照得锃亮,她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军营里的集体生活,有些怀念那顶不明亮的帐篷,虽然不方便,但生活单纯而热闹,回到家面对一个人的房间,竟十分不自在?。

  她独自站阳台边想着,雨落得大了起来,雨点不断飘在?她身上,她也没管。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是?一通陌生电话。

  她接起,对面是?和他们对接工作?的杨指导,语气严肃,“小孟导演,我们驻地邻省暴雨,受灾情?况严重,我们刚刚接到命令,集结队伍前往灾区支援,你看你们那里要不要派人随行?目前灾区情?况不明,有一定危险,我们自己宣传股有一位女同志随行,你们这里最?多只能来一人。”

上一篇:千里万里月明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