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枚柚
谢从洲随口胡诌:“姓贺。”
酒保很会来事:“贺少,我看?您今儿一晚上,瞧着来取乐,其实滴酒未沾,有什么事方便说给我听听,看?能不能为您解忧?”
谢从洲懒撩眼眸,这?才是?像正眼看?到这?个人似地,压低声音:“我要?的东西,你能有么?”
酒保问:“那得看?您想要?什么?”
“看?到那边那个美人儿了么?刚还踩了我一脚。”谢从洲微抬下巴,“我想讨她欢心。”
酒保一双眼眸早就练得如验钞机似的,达官显赫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反而不会落得满身?奢侈,那显累赘,不够清贵。
他?心思流转,不过瞬然恍然大悟,这?种见色起意的纨绔二世祖,不亚于咬钩的肥美大鱼,激动得眼睛都发直了:“她啊,来了好几天了,打?听的可?是?位大人物的消息。”
谢从洲轻嗤:“多大的人物?”
酒吧内没什么秘密,若是?有心人想问不难得到这?个消息,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顶山酒店那位。”
谢迟宴眼眸微凝,目光稍稍落在谢从洲脸上,不过转瞬,便无波无澜地挪开。
谢从洲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论在临北地界,还有我贺家怕的人么?”
临北鼎鼎有名的贺家老爷子的儿子个个风流,欠的风流债众多,没想到如今被其中一个早年放逐国外的不受宠的孙子当了家,掌了权。
一个姓的血缘关系,就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酒保这?会看?这?两位气度,心下暗喜,今晚可?真是?撞大运,竟然真的钓到了一只?肉肥的大鱼!
酒保笑得意味深长:“要?问消息,那您可?算找对人了。”
“只?是?……”
“消息有没有价值,得我说了算。”谢从洲看?酒保装腔作?势的拿乔模样,笑得懒散,似有侵袭意味的压迫感却又增无减,“要?是?我满意了,这?一墙的酒我想开多少有多少。”
“你要?是?不想做这?单生意,我想那位一直盯着我们的同行,应该很想补上你的位置。”
酒保心中大骇,转头愤恨瞪了眼同行,这?男婊.子仗着一副好皮囊,哄得一堆富婆心花怒放,业绩已经超过他?一个月,眼看?着要?压到他?头上,哪还有刚来时?一口一个哥的狗腿贱样!
谢从洲笑了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消息你不告诉我,自然我也有办法从别人那得知。”
“但我说给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酒保瞬间认清形势,从善如流地接道,“贺少请附耳。”
等回到昏暗卡座,谢迟宴问:“承嘉,还是?谁?”
“查白奕。”谢从洲打?趣道,“大哥这?是
?担心了?”
“别太过火。”谢迟宴语调沉稳,“你自有分寸和道理,我不过问,不过也不必退让,谢家在临北还是?有几分薄面。”
谢从洲说:“大哥放心。”
发出消息没多久,愿者就上钩了,谢从洲瞧见来人,微挑眉峰:“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你来晚了,我已心有所属。”
冯知雾径直走过男人,再次不轻不重踩了脚。
冯知雾单独坐在一侧:“大哥也来了。”
谢迟宴问:“打?扰到你工作?了么?”
“我家宝宝太敬业,回来前?是?工作?,回来后还是?工作?。”一晚上被老婆踩两次的谢从洲插嘴道,“倒是?事情打?听怎么样了?”
冯知雾说:“捕风捉影的说辞,并没有什么依据。”
谢从洲问:“保密性这?么强?”
“也不是?。”冯知雾说,“我前?几天从云城回来,是?因为受到旧友的拜托,她有位亲眷因为某公司高?层借职务之便潜规则,后面潜规则未遂,暗中逼迫当事人离职,断了大好前?程,刻意放任风言风语败坏她的名声,可?对方显然是?老手,所谓证据可?以解释是?工作?需要?,离职可?以推脱是?工作?纰漏。”
“同样联系到类似遭遇的实习生,也是?一无所获。”
“这?事儿确实难办。”谢从洲说,“很容易被舆论打?成你情我愿,最后双方因没谈拢不欢而散,进而泼脏水的受害者有罪论。”
冯知雾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然她不会这?两天都徘徊在这?个鱼龙混杂的酒吧,顶山酒店她去?过,安保严密,人员嘴严,她不敢贸然打?草惊蛇。
“说说你得到的消息吧。”
谢从洲说:“白奕确实不干净,早年因为嗑.药出事被送到国外,经常做些不清不楚的勾当,他?的目标主要?是?涉世未深的实习大学生,没有背景的老员工,刚巧今儿他?山顶酒店就有场宴,现在赶去?没准能有所收获。”
“对了,他?尤其偏好有对象的人妻,变态又畜.生。”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一亮。
winter:【我在顶山酒店】
谢迟宴看?清消息的那刻,眼眸沉暗。
“现在去?顶山酒店,凝雨在那。”
-
秦凝雨确定手机彻底开不了机,心神不定时?,突然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感觉忍不住发寒,仍旧垂着头,默默小?幅度地挪了下手指,借着拿口红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咖啡色纽扣打?开,并用指尖将它偏到正面对上镜面的角度。
口红落在嘴唇间,秦凝雨才仿若不经意地抬眸,突然对上镜面映着的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那目光充满贪婪、欲念。
秦凝雨不可?能看?不懂这?道目光的含义?。
手不受控制地一抖,在下唇留下一抹暧.昧鲜红的痕迹,衬得冷白的灯光,显得这?张脸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凝雨。”白奕显然被她受惊的状态取悦,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不紧不慢地朝着秦凝雨走近,“凝雨。”
秦凝雨转身?,再佯装镇定,指尖还是?忍不住颤抖:“白总。”
白奕目光落在微颤泛红的指尖,突然眸光一变,狠狠握住她的下巴,凑到耳边低声粗喘着气:“怎么办凝雨?我一想到在强迫你就兴奋!”
秦凝雨没动。
白奕目光变得更加疯狂,手已经落在纤细脖颈上,在耳边继续低声说,声音却变得柔声细语:“怎么不反抗?我接下来要?掐你了,你要?怎么办呢?”
一直没动的秦凝雨突然抬了下手臂,这?让白奕感觉很兴奋,他?心心念念的反抗终于要?来了!
没想到,秦凝雨抬手臂只?是?幌子,却是?往要?.害地方重重膝击,这?一下相?当得突然又果决。
白奕瞬间脸色惨白,突然脱力倒在了地上,双眼一翻,一动不动了。
而此时?高?高?扬起来的拖把,突然突兀地顿在半空。
秦凝雨瞥去?,直直对上郁粤的目光。
郁粤眼里满是?惊愕,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连忙把手里的拖把抛进水池。
秦凝雨蹲下,伸手探白奕的鼻息:“只?是?晕了。”
郁粤仍旧惊魂未定:“快走!”
“等下,我拿下东西。”
秦凝雨回头去?拿舆洗台上的挎包,把手机和口红胡乱塞进去?,转过身?,手心紧紧握着刚刚关闭的咖色纽扣。
她们佯装着镇定,坐进电梯。
秦凝雨问:“开车了吗?”
郁粤说:“开了,但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秦凝雨说:“我没喝酒。”
电梯显示停车场层数,秦凝雨注意到郁粤探来的目光:“彭总监说公司高?层有意接洽风辰,可?你知道,承嘉在临北关系盘根错节,自然是?最合适的选择,彭总监暗示周五顶山酒店白总设宴,需要?重点争取,但是?只?能由我以个人名义?来,是?我主动请缨的。”
郁粤闻言骤然生出后怕,后背激出一层冷汗,多推波助澜又阴险的算计!如果换做是?她,试问这?么大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会不会动心?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她只?是?嗅到消息,今晚就来了。
到了停车场,秦凝雨坐进驾驶座:“报警。”
郁粤系上安全带,顿了下:“确定?”
秦凝雨说:“确定。”
郁粤打?通电话,很快接通,秦凝雨简单说了情况,报了位置,警方会立即出警,请她们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保持通话。
出安保闸门的时?候,是?白天那位出错的门卫,他?阳光地朝着秦凝雨笑了笑。
门卫即将按下最后一道按钮时?。
电话突然不停滴滴响,是?重度警报。
对上视线的电光火石间,门卫突然按下了按钮。
车瞬间疾驰出去?,后视镜里门卫的身?影已经缩小?成模糊小?点。
夜色已深,盘山公路黑黝黝的,一行车似雷如电地疾驰着。
郁粤花容失色:“你真的没喝酒吗?”
秦凝雨说:“没喝。”
“那你开这?么快?”郁粤只?是?偏头,瞥了眼旁边一脸镇定的女人,刚好一个拐弯,像是?擦着悬崖缝掠过似的,“等、下,等下!你不要?跟我说话!你仔细看?路啊!”
后面追的车黏得正紧,后视镜里时?不时?掠过疾影,车却突然停住了。
秦凝雨操作?了几下:“好像是?抛锚了。”
郁粤脸色一白。
这?时?车窗被叩了叩,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车外,秦凝雨认出是?白奕身?边最看?重的特助。
“秦小?姐,下来聊聊吧,不会为难您和您的朋友。”
郁粤握住她的手臂。
秦凝雨反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推开车门下车。
特助见她下车,在耳边举着手机,这?才慢悠悠开口道:“秦小?姐,和鼎禹的合作?,承嘉一向很重视,想必您跟白总今晚是?有什么误会,而且大晚上山寒露重的,下山多容易出事?不要?让您的家人和对象担心,尤其是?您的对象,如果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您的对象误听或是?误会了什么,想必会对您的感情生活造成什么困扰。冤家宜解不宜结,回去?说开,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才好。”
秦凝雨听得很明白,这?段话拿捏她两个弱点:一是?工作?,毫无背景根基的小?职员拿什么来跟承嘉或是?背后的白家斗法;二是?对象,如果有什么风言风语,你的对象恐怕不会信任你吧?
眼前?这?副笑吟吟的模样,她只?觉得是?淬毒的冷蛇。
秦凝雨一时?没开口。
电话那头爆了声粗口,随着风声漏出几分,想必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特助皱了皱眉,他?一看?白奕那状态就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