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枚柚
晃眼的白与黑, 仿若薄薄一层的蛛丝,在膝弯半挂不挂着。
如同它此时的主?人, 墨绿色旗袍衬得皮肤愈加白皙,似珠玉浸着一层盈润光泽,清透如水眼眸,眼尾却微微勾着漂亮的弧度,清纯又不失几分妩媚,勾.人不自知。
对视间的黏.腻胶着, 崩裂在电光火石之间——仿佛能听到?那阵并不存在的火星撞.碰空气的声响。
宽大?手掌骤然发力,掌着被勾勒得愈加纤薄的侧.腰。
真皮沙发被膝尖沉下不浅的轮廓,一半又落在手工绒毯上。
“滋啦”一声,秦凝雨感觉理?智那根弦也被绷断了,扭头急道?:“那是苏奶奶送我的见面礼!”
“改天陪老?婆去向苏奶奶赔罪。”
秦凝雨:“?”
赔罪?赔什么罪?难道?去说老?狐狸醋性大?发撕了旗袍助兴?他敢说,她都不敢听!
低沉醇厚的嗓音却自头顶落下。
“宝宝,趴.好。”
……
乌黑长卷发时不时半露后.颈白皙,束在鬓发里的珠钗半摇不掉的,玉兰花的珠玉蒙着一层盈润光泽,在夜色里摇曳生姿。墨绿色的苏绣旗袍穿在上.身,古典又端庄,勾勒清纯又妩媚的身.姿,隐隐冒着被撕.扯的丝线的白绒尖头。
往后被强势又不容抗拒的宽大?手掌阻断视线,指骨修长有.力,手背薄薄一层冷白皮肤下,蛰伏着紧绷凸起?的青筋,冲破禁欲的危险和性感。
秦凝雨半眯着迷蒙的眼,理?智一寸寸摇摇欲坠,微微咬着下唇。
“老?狐狸……”
“老?禽.兽……”
“假正经……”
“……道?貌岸然!”
似真若假的埋怨,温温柔柔的,没有丝毫的威胁力,反倒像是诱.引般的撒娇。
每当?骂一句的间隙,时不时被逼出甜.腻又尖调的鼻哼,带着浓重的泣音,拖长令人遐想的尾音。
“唔……?”
突然深色领带绕过唇间,那股浓重侵袭的清冽气息将她笼罩,而后慢条斯理?地在后脑勺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宝宝,别.叫了。”低沉似笑的嗓音落在耳畔,“一会被你老?公听到?了。”
秦凝雨:“?”
老?狐狸怎么又随便改她剧本?
“宝宝的老?公在睡觉,你也不想吵醒他,对么。”
“唔?”
“只能跟哥哥偷.情,委屈你了。”
“唔……?”
她这剧本以后再也不能读了!
-
醒来的秦凝雨,后悔、后悔、很?后悔,后悔鬼使神差穿旗袍回来的自己,后悔被美.色当?头蛊惑的自己,后悔一被诱惑就毫无底线的自己!
什么允许你在我面前任性妄为一点,允许你可以对我过分一点,允许你可以对我吃醋……她觉得都不用自己允许,老?狐狸自己就替她允许过了头。
餐桌旁,秦凝雨喝着老?公赔罪牌粥,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埋怨:“哥哥,你好败家,搞一次废一套衣服。”
谢迟宴慢条斯理?地说:“一晚上也算物尽其用。”
秦凝雨被噎了下,又觉得粥好美味,心里默默唾弃了下没出息的自己:“哥哥给我买套一模一样?的回来,不然苏奶奶问?起?我,我可没有一点脸说。”
谢迟宴说:“给老?婆买。”
越是纵容的语气,就越长秦凝雨要秋后算账的气焰。
“谁是你老?婆啊
。”秦凝雨嘟囔道?,“我老?公昨晚听到?闹的那阵动静,连觉都没睡,被哥哥气得跑出了门。”
谢迟宴说:“那就别管了。”
“那怎么行啊。”秦凝雨说,“他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公,至于哥哥你,只是个没有名分的男小三、男狐狸精。”
谢迟宴似笑道:“没有名分?”
秦凝雨握住汤匙的指尖微蜷,顿时很?乖又认怂地说:“暂时没有名分嘛。”
可转瞬又想到?,明明昨晚过分的是老?狐狸,她不是来秋后算账的吗?
气焰壮人胆,秦凝雨说:“哥哥,我觉得吃醋是好的,但是不能过度吃醋,就像喝酒一样?,要适度。”
“还要半碗吗?”谢迟宴的衣袖被稍稍挽起?,露出一截骨感冷白的腕骨。
秦凝雨把瓷碗推到?男人面前,很?口对心地说:“要。”
谢迟宴盛了小半碗粥,放到?小姑娘的面前,这才不急不缓地配合问:“要怎么个适度法??”
秦凝雨低头抿了口粥,好吃得眯了眯眼眸,似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只委婉地说:“你那样?,我好怕的。”
谢迟宴似笑:“宝宝,真的是害怕吗?”
秦凝雨蓦然想起?昨晚。
落地窗外繁华城市街景俯瞰眼底,纸醉金迷的华丽璀璨,她半.跪在地板上的华美绒毯,被高大?身形完全自身后牢牢锁住般地笼罩,时不时晃过眼前的霓虹灯光,倒映着水纹般的夜色微光,惊掠过光怪陆离又惊绝的浓浓光影。
不过一晃,是在大?步回到?房间的路上,那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考拉抱,额头只能无力地抵在宽直肩膀上,想开口说不行,让男人别这样?,正常抱着她回去,可就连带着泣音的气声都发不出了。
以至于走的每一步,都对她是一种折磨和刺.激。
……
秦凝雨只是想到?,就能回想到?那股心脏在疯狂战.栗的感觉。
是太.爽到?害怕,到?她都以为快死了的地步。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跟老?狐狸讲的,不然肯定还会带她做什么更?毫无底线的事情。
落地窗外的清晨透出一层微灿色阳光,染暖蓬松柔软的乌黑长卷发,年?轻姑娘面容白皙泛红,薄薄蝉翼的眼睫微颤,耳尖和脖颈悄然漫上晚霞烧云般的红晕。
谢迟宴只瞥着她。
小姑娘的心思并不难猜,多?是些口是心非的想法?。
秦凝雨抬眸,对上男人眼眸中的几分意味不明,觉得重振妻纲是件很?重要、很?迫切的事情,此刻她在内心发誓,要做个趾高气扬、胡搅蛮缠的妻子,好让自家老?公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非常不讲道?理?地撒娇道?:“哥哥,我要跟你冷战。”
吃完饭,秦凝雨半倚在中岛台上,回着群聊里的工作消息。
关于新春项目的进程迫在眉睫,小冯总下了死命令,组员们立了军令状,这次的“开场炮”誓要打响打亮,争取来个开年?红。
所以这也就导致全体组员要到?酒店同吃同住、加班加点整整三天,确保这次项目能够顺利运行。
秦凝雨前刻还在想法?子重振妻纲,这会人还没走,就开始很?舍不得了,可明明她从前说去外地出差就去出差,一走三个月也没什么感觉,这会才是不过是仅仅三天,她就在这里又是舍不得,又是哀怨的,情和爱可真是让人难缠又觉得甜蜜的东西。
可她心里上上下下,想东想西的,这个男人的神情,怎么就这么从容又游刃有余,连一点舍不得她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哦,某个老?狐狸还没说过爱她呢。
秦凝雨幽幽地想。
难道?要靠她主?动吗?
可这个男人做得这么狠,到?这种时候就一点都没有自觉了?
秦凝雨半个月前还拐自家老?公的恋爱的想法?,被纵容了这大?半个月,到?此刻完全被推翻,生出恃宠生娇的想法?——
等她回来就要这个男人老?实承认,爱得她要死要活,离不开她一秒的。
谢迟宴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拉到?玄关处,看到?小姑娘一手托着手机,眼眸幽怨又直直地看着他。
还没开口,小姑娘就直直走到?他身边,目不斜视地拉起?行李箱。
还没拉出一步,就被握住了手臂。
秦凝雨面上不显,佯装板着脸,心想难道?是老?狐狸耐不住了,终于是要说舍不得她的话了吗?
如果老?狐狸说几句,那她就在心里默默给他减少?一些冷战的难度。
谢迟宴微拧眉头:“穿这么少??”
秦凝雨心虚了一瞬,随后想起?这是她单方面提出的冷战期,自以为很?硬气其实很?怂很?乖地说:“这样?很?暖和。”
“不够。”谢迟宴语气不容抗拒,“等病了喝药又要闹。”
秦凝雨弱弱提醒:“哥哥我们在冷战。”
“暂时休战。”谢迟宴口吻几分失笑又几分纵容,“总不能耽误老?婆工作,等处理?完,回来好好哄。”
秦凝雨这才装作不情愿地说了句:“那好吧,回来看你表现。”
谢迟宴回来的时候,拿回来一套的毛绒帽围巾耳套手套,一件件穿在她身上,就像在装点一个毛绒绒的雪人。
秦凝雨下巴尖被大?半包进围巾,嗓音闷闷的,几分撒娇又埋怨地说:“哥哥,你老?是把我当?企鹅。”
谢迟宴轻笑:“老?婆,别着凉,照顾好自己。”
刚弄完,秦凝雨看了眼男人,在心里默默等了几秒,拉着行李箱头都不回地走了。
只是刚走出一小段路,秦凝雨接到?男人的电话,寻思她难道?有什么忘带了吗?
接通电话,秦凝雨“喂”了声,耳畔传来熟悉低沉的嗓音:“早点归家。”
“宝宝,我会想你。”
秦凝雨顿时心跳变得好快好快,刚刚她一直等都等不到?,老?狐狸也不知道?是闷骚还是难为情,非要这会等她走出门了才说。
于是秦凝雨冷酷道?:“才三天而已。”
“黏人。”
然后挂断了电话。
只是刚挂完,秦凝雨就后悔自己的一时意气,怎么会人才刚出门,就变得好没出息地好想好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