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杯一安
陆祁的目光回到屏幕,继续说:“裴溪怎么也跟我是朋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讲了。”
“你嘴怎么这么欠?”
“那你说。”
“反正要?是你们提前分?手了,我就提前回来。”陆祁声音嚷得不?太清楚。
周屿淮听见了:“嘴欠的是你。”
一开始,他没有听懂陆祁的意思,也是后面再回想起来的时候,才明白了。
周倘在他毕业这年,结束了南城的项目。
说是结束,实际上是周老爷子?让人?接替,准备让他们带着周屿淮回北海。
周老爷子?打算让周屿淮出国深造。
但周屿淮目前没这个打算,给拒绝了,从这儿也就看出来老爷子?的态度,对周屿淮很是放纵。
如果是搁在周倘身上,那必定待遇不?一样。
周屿淮对当年在南城的那些事闭口不?提,但他不?是不?记得。
他和裴溪最轻松的几年,就是刚在一起的时候。
周屿淮是个喜欢就要?说出来的人?,他人?清冷是真的,但恋爱的时候,又不?是个不?开窍的人?。
陆祁出国后没回来过。
这一走,他们每次再回南城,总觉得空荡荡的。
最早还会?在群里说话,后来大家都忙,也就忘记在群里冒泡了。
裴溪的大学生活过的没有周屿淮忙碌。
所以她都是在等周屿淮有空的时候再一起出去玩。
周屿淮选了个看日出的地方,稍微有点远。
他刚上大学拿了驾照,老爷子?给挑的车往学校一开总是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在大学他身边也有好几个人?围着转。
他们和陆祁都不?一样。
第54章 受委屈
裴老爷子去世的并不突然, 年纪大?了,听说走的时候很?安详,大?拇指紧掐着食指第二?个关节上, 拳头握着。
裴奶奶跟着她去参加葬礼的时候,裴家?来了不少亲戚, 灵堂是设立在老宅子正厅的位置,小辈到了先进灵堂磕头、祭拜,再点?三柱香作揖。
这一切做完了之后, 和许久没见到的亲戚们聊聊, 大?人们?很?会说场面话。即使不喜裴奶奶出现, 彼时也?不会多?嘴。
而在这个葬礼上, 裴溪又一次见到了张垣。
张垣还是一如既往,脸上的气血很?差,像病了很?久的样?子,裴溪在后厅吃完饭,刻意将自己挤进人堆里。
埋首、躲避、像鸵鸟藏沙跟着人群挤出后厅。
她就像是对张垣产生了应激反应, 看到便会莫名的恐惧紧张。
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裴溪捂住衣兜加快脚步,在张垣的注视下朝老宅院的偏房去。
这里的布局, 她熟啊, 小时候她就住老宅院。
路过廊道时,她听到几个堂叔在议论下葬的时间?。
裴老爷子就一个儿子, 当裴父出事去世?以后, 裴家?几个堂亲就和老爷子关系近了些,帮忙尽儿子的孝。
争夺抚养权的时候, 这几个堂叔没少出力。
裴溪小时候就怕裴老爷子。
她见过裴老爷子打人,就在她现?在所站的这个位置, 老宅后花园,膝边的石桌前。
裴溪摸出手机。
周屿淮打来的电话。
她回拨——
那边接通很?快。
“忙完了吗?”周屿淮问。
裴溪抬头看了看天:“嗯,刚吃完饭,呆会儿就走。”
“你忙不忙?暑假回不回来?”
裴溪问他的。
周屿淮还在北海,她也?没有奇怪过从上了大?学以后周屿淮鲜少回北海这件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随后调侃问:“怎么了?”
恋爱谈了一段时间?了,说话也?就自然了很?多?。
裴溪踢着脚下的石子说:“就问问。”
“想我?了?”
周屿淮语调上扬。
裴溪抿着唇,压住这句问话带给她的怡悦。
“嗯?”
裴溪不太?会说肉麻的话,准确来说这时候是不太?习惯说些肉麻的话,面对周屿淮这样?直白的表述,神情就显得不自然,面颊处有些含蓄。
她顿了顿,声音干涩:“有一点?。”
电话里传来笑声:“才一点?哪里够?”
裴溪还没说话。
周屿淮又说:“不过一点?也?是想,想的好,有赏,奖励你晚上就能看到我?。”
“你下午回来?”裴溪问。
“我?在机场。”
裴溪还想继续问,抬眼时发现?前方站着张垣,张垣目不斜视地静望着她脸上的笑。
她的笑慢慢僵硬了。
听筒里还有声音:“晚上你想住哪家?酒店?还是上次那家?,或者不住酒店,住我?家?,你挑挑。”
裴溪的思绪全在张垣那边。
“裴溪,你躲什么?”
张垣开口说话时,裴溪猛然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周屿淮瞬间?茫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眉心轻微动了动。
他准备回拨过去,屏幕上方弹出来两条消息。
周彦发来的。
[你下午就过去一趟,那边的局已经安排好了,如果能谈成合作,那你爷爷生日,这就是最好的礼。]
周屿淮扫视着这一排字。
思绪渐沉,指尖慢打在屏幕上:好
裴溪锁上手机,慢慢将手机放进衣兜里。
“我?哪儿躲了?”
她有躲,但练出了理直气壮。
张垣轻呼出一口气,胸口起伏时顺着石桌坐下来。
左右看,问:“宋离没来?”
“没来。”裴溪还是看他孱弱的状态,眼内的不耐烦转变了。
张垣说:“老先生临走前给了我?一笔钱,一笔我?这辈子也?挣不到的钱。”
“所以呢?”
张垣心口起伏的动作加大?了,看她:“我?没有白拿过人家?东西,现?在老先生不在了,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裴溪观察着他,不答,反而问:“你好像生病了?”
“小感冒。”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人都不在了,你还操心什么?”裴溪放衣兜的手一顿,趟开脚边的石子。
“我?看老先生住院你都能去医院看他,怎么人走了态度就变得这样?不痛不痒的。”张垣说话急了些,音落闷声咳嗽。
“是有什么不满?”张垣继续问。
裴溪停了几秒没有答话。
视线走向张垣做的石凳上。
“我?八岁的时候,见过爷爷打人,就在你坐的那个石凳上。”裴溪抬了抬下巴,“你知道为什么打人吗?”
张垣眉眼动了动。
“因为保姆买了他不爱吃的五仁馅月饼。”裴溪回忆起当时,“其实只是一个借口,用来发泄的借口。”
“他下手过重,保姆的脑袋就磕在了石凳上,重度脑震荡。而他给的高昂赔偿款,让对方对这件事不了了之。”
张垣是有触动的,眼神骗不了人。
八岁的孩子看这些的确是会害怕的。
“我?没挨过他打,是因为本该砸在我?身上的木炭被我?妈拦下了,我?妈腰上现?在还有伤疤,而我?就在我?站的这个地方,跪了一夜。你说我?该不该对他满意?”
谈不上恨,只是老爷子精神不稳定,时不时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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