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厘
沈既年眉梢轻挑。
“过来上药。”
他已经拿棉签沾好了药水,在等着她。
明泱抿唇,这才走了过去。
她今天摔倒的时候是有碰到手腕,但是擦伤不严重,她也没有在意。
沈既年垂着眼,握住她的手腕。他上药的动作很细致,在灯光下,连冷峻的眉眼都显得柔和。
明泱抬眸看着他,“今天你是故意的。”
沈既年提了提唇。将药水在她的伤口上涂开,不紧不慢道:“泱泱,今天那个情况,我不可能让别人过去。”
群狼环伺。
他不会让其他人的脚步声出现。
不可能让别人带她出戏,不可能让她在那一刻,瞳孔是为别人而聚焦。
但,也称不上全是故意。
沈既年撩眼看她,嗓音低沉:
“也有一半是冲动。”
她微愣。
视线纠缠间,也仿佛是成年人的博弈。
上完药,沈既年将手中的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刚要说什么,外面忽然间又传来了敲门声。
“明泱,在吗?”
——是林琢的声音。
沈既年往外扫了一眼,眸光冷戾。
他当然认得出这是谁。在那段火了很久的视频里,她的眼里、心里,全都是这个人。那双眼中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爱意,曾令他心惊过。
她就要去开门,手腕却被他握住。她蹙眉,挣了挣,但没能挣动。
林琢敲了两下,问说:“需要帮忙吗?”
“上次你走出来用了很久,这次拍戏时间比较赶,需不需要我帮你?”
成为朋友后,他对她已然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不近人情。
沈既年一时间没能读懂他那句话。
走出来,用了很久?走出什么?
他垂眸看她,有一个猜测涌现得猝不及防。
明泱也没想到会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个。她动了动手腕,想去开门,低声:“沈既年,松手。”
可他却是从容地上前一步,将她逼抵在了桌前。
沈既年喉结滚了滚,有些艰涩地问:“走出什么?”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一双凤眼中风雨如晦。她忽然顿住,最终不语。
他太敏锐了,只是一点点线索苗头,就被他拉出了全部。
沈既年凝视着她的眼睛,状似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明泱,你都忘记了什么?”
在那两年里,她曾经将心里的多少东西剖掉过?
所以,那段视频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吗?
她握着桌边的指尖不自觉发紧。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她心里一跳,着急地叫他:“沈……”
他低头吻住她,吞掉她的声音。像是碾着花瓣一样,碾着她的唇瓣,吻得发狠。
外面的人在等,但他根本不放人。
一寸一寸地掠尽氧气,吻得她发软,下一秒,又将她托抱到桌上,双手直接撑在她的腿边。
沈既年深呼吸了下,不再要她的答案。只咬牙:“让他走。”
他原本气定神闲地在等待对方离开。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被三言两语打乱心智,这么容易地就被人击垮了防线。
“不行,你……”
他遏着她的下巴,唇再度贴近她的唇角。
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林琢给明泱发了条微信询问。
消息发送,明泱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全身上下突然僵住。
门外,林琢指尖也一顿。
依稀听见,又好像没有。不知道她在不在里面,可能在,但是睡着了?或者是没带手机就出了门?
又站了几秒,他才转身回了房间。
天边夜幕低垂,浓云席卷。
林琢想起今天那个将她拥进怀中的男人。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伴随着思考在动。
上次在停车场见到的时候他就在想。
——原来这个就是让她那么难以忘掉的男人。
等到门外的动静渐渐消失,明泱绷紧的后背才重新找回知觉。
沈既年垂眸看着她,眼底一片寂灭,“你们流传在网上的那个视频里,你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我。”
“当时是不是就是,‘走出来’的时候?”
明泱蜷了下指尖。她抬眼看向他,“你不是猜到了吗?”
一切就是他所想的那样,没有任何侥幸。
他紧凝着她,身上的气息都发冷。
沈既年抬手,指腹擦掉她唇角花掉的口红,哑声道:“明泱,那两年,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当时他分身乏术是一回事,想给予她隐私和尊重是另一回事,他隐忍住了欲望,没有去查她那边的事情。
可现在,他对那两年的探知欲却是逐渐在膨胀。
她心口一跳,表面依然冷静:“多的是。”
他们已经分手,自然各自会有各自的生活。以后,对方不知道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说话间,又是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茉茉的声音:“姐,我回来啦!”
外面冷风习习,她搓了搓手。
她有钥匙,但是犹豫了下,不太确定里面有没有别人,还是没有直接开门。
明泱用力推了推他,她手臂的力气都还是软的。
他看她一眼,终于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
“你给沈惟宁送的东西她收到了,她让我帮她道声谢。”沈既年难得想起一点沈惟宁叮嘱的事。
明泱顿了顿,说:“一些小东西而已,没事。”
沈既年跟沈惟宁的聊天框里,密密麻麻都是她的碎碎念。他曾经试图忍耐过,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忍住,设成了免打扰。
设置完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他随口往下多说了几句:“上次见还没变化,现在已经显怀。”
等再一转眼,说不定就生了。
明泱听他说着。
见她好像确实挺感兴趣,沈既年停了一下,试着道:“回头我带你去她那边坐坐?或者,等她生了以后,我带你去看下她和孩子?”
明泱微愣,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但拒绝得也是很快:“不了,我就不去打扰了。”
她的态度很分明。
并不想去见他的家人,也不想走进他的世界。
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沈既年静看了她两秒,嗯了一声。
“那等她生了我告诉你。”
他看出她的感兴趣。既然不愿意去,那到时候他再发消息给她看。
他没有立即去开门,不是忘记,也不是故意。
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用来平复,用来沉淀。
冷风冷茶往里灌着。
过了一会儿。
那扇门终于从里面打开,茉茉没多想,闷头就要往里走,冲着冲着却是突然紧急刹车。
开门的不是明泱,而是——
茉茉埋头打着招呼:“沈先生……”
苍天,他果然在里面!
沈既年从里面迈步而出,他同她叮嘱道:“今晚可以陪她睡一下,有事叫我。”
好像有一阵压迫感在压下来。
茉茉的心尖掐着,下意识地就答应:“好的。”
可是看着人离开,她无措地眨了下眼,却忍不住想:
有事怎么叫您……您也没什么身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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