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厘
他们不受影响,继续聊着,由着他旁观。
明泱很闲适。在交际中,她有她能够自己应对的从容和气度。
年岁渐长,她骨子里的那份优雅也在沉淀与滋长。她会有她属于每一个年岁的魅力。
到最后,生意聊完了,旁边的湖面上吹来了夜晚的阵阵凉风,他们就是单纯的品酒了。
沈既年勉强得空扫了眼手机。发小群里格外热闹,发现他又提前闪了人,一个两个的意见都特别大。
纪含星愤愤道:【人呢?我请问?@沈既年】
【我算是发现了,现在一眼没注意,你就闪去明泱身边了是吧?】
【你变了,沈既年!】
楼与岑跟在后面排队:【你变了,沈既年!】
接着,后面跟了一队列的人,满屏都是同一句话。他仿佛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事,犯了什么不能饶恕的大错。
他几不可见地笑了一息,没理会。
湖面的风有点大,一阵阵地吹过来,她的长发被吹得轻扬。
又坐了会儿,他们便散了,明泱站起来,礼貌地说:“下次再约。”
还挺有礼貌。
也还有下一次。
沈既年面色不改,只是淡淡敛眸。
陆桦颔首。
她拿过了包,随手背在肩上,往外走。
今晚三个人,喝完了两瓶酒。沈既年喝得少,她喝得最多。
沈既年在后面看她,走路的直线已经歪了。他的脚步跟上了她的旁边,将那条线带直。
餐厅里面还有别人,越走到外面,四周越是安静下来,渐渐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在她脚踝偏了一下的时候,沈既年伸手,直接将人带进了怀里。
她的脚步歪了歪,还不忘记说:“我有司机。”
沈既年手腕没动,牢牢稳住了人,垂眼看她脸,“有东西给你。”
明泱偏了偏头,迷蒙的眼中看清了他的脸,“什么?”
——她一上车就知道了答案。
贝果孤零零在车上等了半天,只有司机师傅跟它眼对眼。好不容易等到车门再度打开,它都不待看清是谁,就欢快地迎了上去。
一点没让沈既年失望的上道。
明泱差点往外退出去,手忙脚乱地接住了怀里的猫。
她迷蒙地眨了下眼,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猫。一边自动地揉上它的毛,一边疑惑地转头看他。
沈既年在她身后上了车,简短地回答:“哄哄你。”
它实在太可爱,她已经忍不住将脸贴了上去,它的“喵呜”声就近在耳边。
听见回答,她轻轻眨眼。
……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它还是他。
没过几秒,她就抵抗不住,将它揽进了怀中。
沈既年低眸瞥了它一眼。
不枉费刚才在来的路上,他贿赂了它整根猫条。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既年反问了一声:“我要是不过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离组后,她的消息断得一干二净。
明泱勾了勾唇,浅笑了一下,“见不上,沈总这不是也有本事能见上么。”
从剧组,到拾悦,再到餐厅——他哪里见不上她?
她又不傻,哪里看不出这一路都少不了他的安排。
沈既年垂眸,锁住她眼,冷静地说:“我不刻意地安排,我们之间就再见不上。”
他已经体验过了。那两年里,他们一次面都没有见到过。
这个世界太大,她会有属于她的世界,会刻意地与他分隔开来,直到再也不见。
他眸色渐深。
……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她微愣住。
与他对视着,逐渐抿去了唇边的笑。
他将自己置于了一个低位。一个,她从未想过的低位。
是什么原因,叫他连爱都变得如此卑微?
高岭上的那抔雪……是什么时候融化掉的?
——她不知。
只有心口在那一刻仿佛被敲响了一声。
明泱说:“见不见面,重要吗?”
很久很久以前……她经常在外拍戏,他也经常出差,见不上面是常事。
沈既年看她几秒,道:“不见面,怎么追你?”
以他们目前的情况,他不是她唯一的选项。会有自己出现在她身边的,也会有被安排到她身边的,数不清的其他选项。
她静了静,望着他的眼睛。可是他的眸光太深,有如实质,她看不清,反而快要溺醉于其中。
他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手腕上摩挲着。每一下,好像都灌注满了占有欲。
“上次说的考虑,考虑得如何?”
贝果感觉空间太狭窄,喵了一声,从她的怀里跳出来,跳到了她腿边,仰头看着他们,好奇这两个人类在做什么。
明泱想往后退,却退无可退。她轻蜷了下指尖,“还没有考虑好。”
沈既年凝视着她眉眼,扯了下唇。
——行。
他们之间的问题好像已经聊完了。他状似随意地问:“还要跟他见面?”
今晚只聊了其中一块区域,如无意外的话,接下来他们还会约两次。这也不奇怪,温家和陆家的合作本来就很多,私下里见面是常有的事。
她如实地点点头。
“接下去还会见谁?”
她想了想,刚要回答几个人名,可他没有给她时间和机会,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还想学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朝前进发。
“来跟我学。”
第64章
她想学的那些东西, 他能给她的自然不会比他们少。
她从前就是跟在他的身边,由他亲自浇灌出来的花。从少不更事,到后来游走于不论多大的场合都游刃有余的成熟。
她是这个世上最清楚他能不能教会她的人。
唯一的不同点只在于。
从前他们的距离有多近, 现在就有多远。
那时候的亲近熟稔像是很遥远的事情。
明泱没有接他的好意,轻轻笑了一下, “谁教都一样。”
他和他们, 都一样。
她说的可能只是工作, 可能不止。
贝果待得无聊, 懒懒地趴在她的脚边, 对于人类的交锋浑然不觉。
灯影昏蒙,沈既年仍锁住她的目光。
他微弯起指节, 拂过她的眼底, 很低的声道:“可我最看得清你。”
她不设防地一愣。
“你沸腾与寂灭的那些时岁。你所有的过往、野心。”
“明泱。”
“无人比我更清楚。”
他亲手浇灌的花,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
风声好像静了。
她微震住,一时失语。
像是被看透,被挖穿。
年上者的心动总是最容易遮掩,也最容易否认与深藏。直到某一日, 他自己剖开,毫不遮掩。
强势地逼近。
她的神色淡了下来,偏开眸,去看窗外。
沈既年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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