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臣年
黎瑭红唇抿起,什么时候,她连实话都听不得了!
讨厌讨厌讨厌!
讨厌这种心情。
乱七八糟。
乱成一团乱麻的心里抽出几缕莫名其妙的失落与害怕。
等姜令词的欲望消弭,她又是一个人了吧。
没人接她回家了。
也没人会管着她。
恰好撞见来找她的伴娘虞苏潼。
虞苏潼一看到黎瑭,眼睛亮了下:“你去哪了,婚礼快要开始了,赶紧重新回去补一下妆。”
“今天你必须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嗯……”
黎瑭懒懒地应了声,“我每一天都是最美的。”
不知道为什么,虞苏潼总觉得黎瑭怎么像是要哭了?
眼尾却干干的。
眼眶也没红。
妆也没花。
看错了?
黎渊站在新娘化妆间门口,一看到黎瑭,狼眸微微眯起:“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啊?”黎瑭一脸迷茫。
“你刚转学被人欺负了,回家就这个表情。”黎渊垂眸看着已经长大的妹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曾经跟他无话不说的妹妹,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再和他分享。
以前黎瑭是个小话唠,连在幼儿园多喝了一瓶酸奶,都要回家和哥哥说半个小时。
从酸奶的口感到和酸奶的过程到哪个小朋友喝着喝着哭了。
很能扯。
黎渊:“姜令词欺负你了?”
黎瑭噎了一下,觉得哥哥这个猜测有点离谱。
漂亮的眸子上扬起,故意逗他:“怎么,他欺负我了,咱们还敢在这个关头逃婚不成。”
这次来的除了姜家那边的亲朋好友外,还有不少黎渊在商场的合作伙伴。
黎渊嗤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的。”
“我妹妹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天塌了还有哥哥撑着。”
说着,他习惯性地伸手想拍拍妹妹的小脑袋。
下一秒。
虞苏潼尖叫:“啊啊啊,黎总手下留发!”
黎瑭果断往后退了好几步,也反应过来:“这个发型做了四个小时!”
差点颈椎病。
顺便拒绝了哥哥的好意,并且老气横秋地教育黎渊:“大黎,你是成年人了,成熟点吧。”
黎渊:“……”
真想把她做了几个小时头发揉散。
让她炸着毛上台。
后来碍于自己颜面也会有损,遗憾放弃这个想法。
毕竟等会黎瑭是要挽着他的手臂上台的。
再见到姜令词,是半小时后,婚礼正式开始。
黎瑭冷静地扮演一个新娘,隔着辉煌灯光,与姜令词对视,发现男人那双淡色眼瞳,亦是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无悲无喜,更没有作为新郎的喜悦。
像一尊永远清醒理智,永远遥不可及的神像。
俯瞰这世间的所有热闹与喧嚣。
原来,这一场与婚礼相关的电影,他们都未曾入戏。
莫名其妙,黎瑭松了一口气。
黎渊将妹妹的手交给姜令词。
今日黎渊超级帅,他可不能给妹妹丢脸,站在高台之上,无论容貌还是气场,都不逊色于姜令词,一直没有忘记黎瑭方才在化妆间外落寞的深情,莫名就是觉得与姜令词有关。
不过既然妹妹不愿说,又愿意嫁,黎渊会尊重她的想法,只是眼神凌厉地看着姜令词,“我不是把妹妹交给你。”
“她永远是我的妹妹。”
姜令词接过黎瑭的手,淡定地说:“嗯,我永远是你妹夫。”
黎渊:“……”
黎瑭:“……”
姜令词:“大舅子,你该下台了。”
黎·大舅子·渊无法反驳。
从今天开始,他确实是姜令词名正言顺的大舅子。
多个妹夫,有点烦。
在大舅子嫁妹妹的烦躁心情中,仪式继续。
最后的接吻环节。
漫天蓝色、白色、粉色玫瑰花瓣洒落,姜令词撩起黎瑭的面纱俯身亲吻时,贴着她的唇瓣问:“对婚礼有什么不满?”
随着他说话,原本只是清浅的贴唇吻,变得有些暧昧。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她的情绪。
黎瑭有点痒,不自觉地启唇:“没有。”
姜令词又问:“没有为什么不笑?”
黎瑭:“你怎么不笑?”
姜令词:“我笑了。”
黎瑭再次望进男人那双眼瞳时,像是被吸进漩涡之中。
就在这时——
台下传来伴郎阮其灼超大的声音:“亲太久了吧!”
“姜哥你是打算破个什么婚礼接吻时间最长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吗?”
顷刻间哄堂大笑。
姜令词直起身,将黎瑭怀里快要揉搓烂了的手捧花丢阮其灼。
正对他的嘴。
阮其灼:“……”
啊呸啊呸呸!
贺泠霁闲闲地说:“没记错的话,灼崽集齐四束捧花了吧。”
南韫:“没错。”
阮其灼:“哥哥们,大喜的日子,求你们今天别毒舌。”
容怀宴薄唇噙着笑:“又不是你大喜的日子。”
贺泠霁:“放心,你大喜的日子,我们集体演哑巴。”
阮其灼:“……”
这个世界对他太冷酷。
他也要找个老婆!
他要艳遇、要相亲,还要问问家人有没有娃娃亲!
明天就——
算了,下个月再开始吧。
婚礼结束的夜晚,小岛非常热闹,年纪大的安排私人飞机送出岛,年轻的留下通宵开露天party。
明显是阮其灼安排的。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阮其灼在会玩方面,可以说领先所有兄弟。
他朝着二楼婚房的窗口挥手:“姜哥,洞什么房,下来嗨呀!!!”
还是拿着喇叭,“三缺一。”
黎瑭露出一个小脑袋,朝着下面喊道:“我来!”
阮其灼笑了:“嫂子来更好!让姜哥自己度过洞房之夜,一定相当难忘。”
黎瑭和姜令词的婚房并不是大红色的,亦是海蓝色的,完全贯彻了黎瑭幸运色为主题的婚礼,像是蔚蓝的海洋,又像是最清澈的天空。
黎瑭已经摘下那顶海蓝宝的冠冕,一整天挽起的长发散落下来,成了非常漂亮的大卷,自带慵懒明艳的风情。
站在落地镜前,准备脱礼服时。
腰间多了一双矜贵冷白的长指。
她陡然一僵。
姜令词从她身后抱过来,指尖缓慢拉开了腰间暗藏的细细拉链,磁性好听的嗓音传来:“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