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生 第112章

作者:时只柚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突然想起半年前的某一天。

  深更半夜,陆霄洄接到一个电话。

  一串陌生号码,卫星电话拨过来的。

  对面没说话,咔哒一声拨动火机的声音,混杂着震耳的海浪声。

  陆霄洄的神色凝重起来。

  会深更半夜打来这通电话的只有周司屹,他不是什么闲得没事叙兄弟感情的人,应该是任务出了意外。

  那段时间他在极圈附近,环境恶劣,任务风险极高,一旦出现意外,随时可能尸骨无存。

  愿意过去的队员并不多,队里缺人,周司屹主动打的报告,申请抽调过去。

  海浪声几乎拍在听筒上。

  三分钟后,周司屹打了第二支烟。

  “什么时候回来?”陆霄洄问。

  “不知道。”周司屹淡声说。

  作训服被海水打得湿透,周司屹抽出张纸巾,擦干手指上的血。

  咔哒一声,机匣扣动,第三支烟打着。

  海上昏昧,血腥气和尼古丁的味道交织在一起,除了拍打在救生艇上的海浪,没有其他活物。

  他习惯了刀尖舔血,对生死也没什么所谓。

  “你在干什么?”陆霄洄问。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问他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给他做的,那边情势有多危险,两人都心知肚明。

  “想她。”周司屹撂下两个字。

  当年在洛杉矶,谢老爷子曾问他,抽那三支烟的时候,在想什么。

  抽第一支烟,在想她所有算计。

  抽第二支烟的时候,想带她吃个晚饭。

  抽第三支烟的时候,想了跟她的余生。

  挺可爱,挺有趣。

  想跟她睡觉,也想跟她不带任何情欲地接一个吻。

  ———

  周司屹背着她,找了大半天棉花糖。

  她在他背上,哭完又折腾了半天,累得不行,一回去就窝在沙发上不想动。

  那个棉花糖她没吃,拿在手里玩。

  一整天的坏情绪去得差不多。

  其实她十五岁那年就习惯了,习惯了妈妈不再是妈妈,习惯了很多人不喜欢她。

  没期待就不会难受。

  习惯了四年,又在短短两个月内被周司屹养了回来。

  一边肆意掠夺,一边俯身,温和跟她接吻。

  周司屹瞥了眼她举在手里的棉花糖:“怎么不吃?”

  “太累了,不想动。”她的眼睫眨了眨。

  “你出什么力了?”周司屹点了根烟,皱眉。

  劲儿小成这样。

  “不吃就睡觉。”他把人抱在怀里,面无表情说。

  孟盈浑身颤栗了下。

  他是变态吧,背着她走了一下午,一点都不累,还能想那事。

  整个人被周司屹抱着,面对面坐在他腿上,她羞耻地想要合上腿,被周司屹更深地揽住。

  “再动现在就让你自己动。”

  毫不掩饰威胁的语气。

  孟盈顿时不敢动了,手脚都僵硬,周司屹把她右手握着的那支糖拿回来,耐心喂给她吃。

  呼吸间都是草莓的甜腻。

  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地差点没起来床。

  周司屹已经出门了,有菲佣送来早饭,她坐在桌边吃完,收到安娜的消息。

  今天有个称得上老前辈的艺术家来港城,学院给有意向的同学改签了机票,安娜她们中午就到。

  孟盈盯着黑眼圈到机场的时候,安娜刚取完托运行李,一见面就给了她个巨大的拥抱。

  又贴着她耳边:“困成这样,昨晚跟男朋友一起?”

  她的耳根刷一下红,忘记反驳那三个字。

  安娜是个闲不住的,放完行李就拉着她出去玩。

  安娜在港城交换过半年,在这边有不少朋友,喊了几个有空的一起组局,去了九龙的一家音乐酒吧。

  下午四点的酒吧还没进驻乐队,大半卡座都是空的,挂式屏上播着近期的一场球赛。

  有个叫赵琳女孩来得很晚,所有人拉着她罚酒。

  赵琳大方倒满三杯冰啤,笑嘻嘻喝完:“本来都要翘课走了,结果学院请来了周做演讲。”

  眼睫颤了一下,孟盈的心神一散。

  周司屹的体力的确不错。

  安娜立刻接:“新年汇演走台的时候我见过他,给我们学院捐了面玫瑰花墙,不知道勾了多少女孩心。”

  “估计有主了,”赵琳压低声音,“今天演讲,看他颈侧有道抓痕,那女孩挺凶。”

  孟盈抿着口气泡水,轻轻呛了一下。

  耳根刷地红。

  “说起来,我哥以前也在救援队,跟周当过一段时间战友。我哥说他特别厉害,指挥几乎没有过失误,还有个有意思的,每次执行完任务,他都买一支棉花糖,我哥说肯定是给女孩子的,不知道是家里的妹妹还是女朋友。”

  孟盈愣住,抬眼。

  安娜往酒里丢了枚小橄榄:“哇,听起来好浪漫,那些棉花糖他给那个女孩子了吗?”

  “这就不知道了。”

  转播球赛,红方长驱直入,进了一球。

  一片欢呼。

  孟盈撑着腮,出神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天,她被领去书房玩的那个游戏。

  那间陈似都不能进的书房,有一角专门放了冷柜。

  里面都是棉花糖。

  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所以,每一支棉花糖,都是他执行的一次可能有去无还的任务。

  为什么要买一支棉花糖呢?

  气泡水喝完,孟盈拿了杯酒。

  这是她第一次碰酒,是杯长岛冰茶,甜腻,酒精味并不明显。

  她还有点渴,小口小口地抿,喝了半杯,才后知后觉有点头晕,出去吹风。

  走了一半路,酒劲上来,脚步有点飘,过台阶时踉跄一下,腰被一只手扶住。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势下滑,拖住她的膝弯,直接把人抱起来。

  孟盈愣愣抬头。

  正对上周司屹的目光,一贯的直白和侵略性。

  她被看得莫名有点羞耻,转过头,却被他扣住下巴转回来。

  酒精作用下,呼吸有点急促。

  她被周司屹放在一张椅子上。

  他耐心地帮她整理裙摆的褶皱,修长手指掠过,她本能地颤栗了下。

  周司屹单膝蹲在她身前,没有居高临下,但她仍觉一举一动都被他看穿。

  脚趾小心翼翼地蜷了蜷。

  “你是从港城大学过来的吗?一个朋友说看到你了。”

  最后一条褶皱理好,周司屹的手背虚贴了下她脸颊。

  似有若无的触碰,被酒精烧得缠绵。

  被他抚过的地方红透。

  “从港城大学出来,我去了趟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她慌得屏着呼吸,话题也是胡乱找的。

  周司屹并不拆穿,只贴住她另一边脸颊,逗猫似的碰了碰。

  “准备一场维港烟花。”

  新年已经过去,在维港放一场烟花极其复杂,偏偏被他说得轻描淡写。

  又或者,对于周司屹来说,的确是轻描淡写。

  “为什么要放烟花?”她愣愣地看着他。

  “庆祝你演出成功,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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