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恐惧,说实话好像变得容易起来。

  周司屹垂眼看了她一会儿:“自己牵。”

  他们拥抱过,接过吻,即将探索更深的生理课程,但从没有牵过手。

  孟盈小心地牵住他的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匀长有力,指腹有层薄茧,磨得她的手指有点麻。

  他们这样的公子哥本来不会有这种东西,孟盈想起早上听到的,周司屹参加了很多野外训练课程。

  体温顺着肌肤传导,孟盈垂下眼睫:“小时候我又害怕又想听鬼故事,爸爸就是这么牵我手哄我睡觉的。”

  “谢谢你,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周司屹冷淡抽出手指。

  知道他有洁癖,还有点厌人,孟盈没有多难受,中央空调的温度在67华氏度,酒店隔音很好,屋中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不知道是不是太困的原因,孟盈觉得眼皮发沉,晃来晃去的鬼脸变成了老电视卡顿会出现的雪片,直到彻底陷入黑沉。

  ——

  虽然困得很快睡着,但不可避免地做了噩梦。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眼睫一下下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东西。

  揪到的是周司屹的裤脚。

  周司屹悠悠抱着手臂,在看沈纵京传过来的资料,衣料拉拽的感觉实在太清晰,第三次的时候,他皱眉俯身,手指碰了下孟盈的脸:“醒醒。”

  大概是白天太累,她没醒,他的手指反倒被抓住了。

  “有鬼。”

  “爸爸。”

  吴侬软语的海宁话。

  周司屹摁住她的手背,往外抽手指。

  体温摩擦,即将抽离的时候,她皱眉,护食似的,低头咬住。

  含混说了句:“谢同学…”

  柔软的舌尖抵在指尖上,有巧克力奶的味道。

  周司屹垂眸看了一会儿,抽酒精湿巾擦手,拿了粒薄荷糖。

  粉色的,草莓味的。

  擦过酒精的手扣住她的下巴,手指抵着齿关用力。

  被酒精的味道刺激到,孟盈皱眉舔了一下。

  周司屹撑开手指,那粒糖滑进去,压着舌根搅动,黏黏腻腻地化开,草莓味和巧克力奶的味道黏合在一起。

  孟盈吮了一口。

  周司屹抽出手,冷白匀长的手指沾上不少黏腻糖液,指节有个浅浅的牙印。

  他起身,抽了第二张湿巾。

  陆霄洄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周司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按了耳机接听。

  陆霄洄的声音混着电子音乐响起来:“还有个事跟你说一声,谢泽下机后先让司机开去了另一个酒店,司机都是咱们的人,留意了一下,说他好像见了个十八九岁的男生,有张抓拍,但是侧面的,那个男生穿的黑色帽衫,没拍到正脸。”

  “我在查了,还有事吗?”

  “你知道这么个事就行,”陆霄洄敲了敲酒杯,“也没什么别的事,顺便问一句,你明天不是要做身体测评,这么熬夜不虚吗?”

  “操心你自己。”周司屹叠好作训手套,收进背包里。

  “大半夜的忙什么呢,火气挺大。”陆霄洄笑两声。

  周司屹抽了张消毒湿巾擦手,跟刚才弄脏的两张湿巾一起扔进垃圾桶:“学习。”

第17章 ch.17 溺

  ch.17 溺

  第二天早上,孟盈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248。

  她还保持着好学生的作息,七点之前一定会醒,但昨晚睡得太晚,头脑昏昏沉沉的。

  坐起来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床上。

  她眨了几下眼,那周司屹呢?

  不知道是他睡沙发更像鬼故事还是两人睡了一张床更像鬼故事。

  她动作僵硬地从床上下来。

  脸颊有点涨,舌根有很淡的甜味。

  ?

  好奇怪。

  她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孟盈怀疑地回忆了一会儿,可能是昨天的巧克力奶喝多了。

  还被周司屹嘲笑了。

  她决定今天不喝了。

  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她碰到了楚成橙跟男朋友。

  楚成橙的男朋友也是飞院的,叫江济。

  江济比周司屹低一级,听过不少周司屹的神话,又没怎么被他的嘴毒攻击过,对学长崇拜得不行。

  孟盈吃得抬不起头,基本都是江济在说。

  提到这次的集训,江济忍不住说:“要不是管理严格,真想去选拔现场学习学习。”

  “他早上是什么时候走的?”孟盈咽下一口牛奶,谨慎地接了一句。

  “不到六点吧,我早上去游泳的时候看到他跟陆霄洄在走廊说话。”

  果然人跟人只有差距的。

  周司屹真是精力充沛。

  孟盈困巴巴地叉起块班尼迪克蛋,在心底感叹。

  吃完早饭,楚成橙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海滩。

  孟盈礼貌地拒绝了当电灯泡的机会,回去写了一会儿卷子。

  快中午的时候,谢凛发了条消息过来,问她有没有时间去长滩走走。

  孟盈过去的时候,谢凛背着贝斯坐在海边长廊。

  他还带着那个只收玫瑰的盒子,但里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朵花。

  “你怎么成熊猫了?”

  孟盈过去的时候,他懒懒地说。

  孟盈气得去打他的手,被他提前预判,反倒拍了下她头。

  “没睡好。被好几只鬼追。”她蔫巴巴揪了朵他的花蹂躏,但舍不得,最后只揪掉了片枯掉的花瓣,把剩下的又放回盒子。

  “你今天又去开演唱会了呀?”

  “嗯,上午去了天文台。”

  “一,二,三…七,”孟盈数了数他盒子里的玫瑰,“好亏啊,给你补点赞助。”

  她从兜里翻出几个小熊创可贴放到盒子里,指了指“只收玫瑰”四个字下面的空白:“你得翻译个英文。”

  “懒得翻译,”谢凛的手臂枕在脑后,嘚瑟地说,“帮个忙呗,给你一个创可贴当报酬,我刚赚了七个创可贴。”

  “小气鬼,连玫瑰都舍不得给。”

  谢凛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笑笑:“因为我很穷啊。”

  孟盈疑惑:“那你怎么不收钱。”

  谢凛勾勾小指:“等我成大音乐家了,玫瑰花全分给你怎么样。”

  他厚颜无耻画饼逗她,孟盈瞪了他一眼。

  “你最近有没有打架?”

  谢凛静默几秒:“没有。”

  “好吧,毕业典礼上主任不是说了,要五讲四美,宽以待人。”

  谢凛嗤之以鼻:“他连演讲稿都没读熟。”

  孟盈气得戳了戳他手背。

  “知道了,我每天默念三遍。”谢凛不爽地说。

  谢凛把贝斯丢在岸边,陪她去海里踩水。

  他们都在海宁长大,小时候几乎泡在海边。不过B市不临海,学业又重,无论是谢凛还是孟盈都很久没到海边玩过了。

  长滩的海水清亮,海水没过小腿的时候,孟盈看到条很漂亮的鱼。

  她想跟谢凛比谁先捉到,但谢凛的动作太快,她还没说话,他已经把鱼捧起来了。

  那条鱼在他掌心甩着尾巴,孟盈伸手碰了碰,小鱼刺溜一下换了个方向。

  她的手指戳到了谢凛的手。

  他的左手贴了个纹身贴,昨天的伤口不太清晰。

  “好像红了。”孟盈抿抿唇。

  “这鱼明明是黑的,估计要被你气死了。”谢凛松开手,小鱼刺溜一下钻进海水里,只剩下水面一个小漩涡,一圈圈往外泛着涟漪。

  是他的耳朵被晒红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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