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只柚
没穿裙子,她以前也不经常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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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盈磨蹭了会儿,等所有人走后,才去了红绿灯下。
她过去的时候,那辆宾利就停在路口,周司屹斜靠在车门,指间夹着刚才从她这儿抽走的烟。
出于地下情的觉悟,孟盈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没想到又看见了那个红球服。
对上视线,红球服一愣,然后缩了缩。
孟盈奇怪地眨了下眼。
“再看,眼睛扔去喂Daron。”周司屹面无表情瞥过来一眼。
Daron是他养的那条卡罗斯犬。
“喂饱让它给你送套?”
孟盈记着仇,给那条狗绑了三天各种颜色的蝴蝶结也没让这仇消了。
说完,正对上周司屹阴测测的目光。
她在心里骂了句变态,脸上换上好学生的表情:“我看他干什么,他刚才又没帮我,我在看你,你人帅活好。”
周司屹听笑了,他常年一副斯文败类皮囊,笑起来很有点蛊惑人。
孟盈愣了一下。
“谁人帅活好你都喜欢?”周司屹问。
她的手腕被他捏着,像捏小熊肚子一样挤了挤。
她本能感受到危险氛围,估计是敷衍红球服的话被周司屹听到了。
“骗他的。”她抽了抽手,没抽动,干脆任他握着,“我又不会喜欢一个人。”
起码跟周司屹在一起的时候,不会。
等以后不跟他在一起了…
她失神了片刻。
好像也不知道会喜欢一个什么样的人。
好像对喜欢这个词的底线,被周司屹无限地拉低,再无限地拔高。
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被周司屹丢到车上,隔板升起,逼仄空间,他那件T聊胜于无地披在她肩上。
她敢打赌,周司屹刚才应该是打算送她回家,那句欠收拾就是随口一说,她抽烟还是跟他学的,虽然碰到她前,他也不怎么抽烟。
狼狈为奸的事儿。
不知道戳到他哪个点儿,这会儿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挑着她体服的衣摆。
是真一副算账的架势。
孟盈哆嗦了一下,抬眼。
辛辣的尼古丁味。
和甜腻的草莓味。
隔着灰白烟气,跟周司屹的视线对上。
她被磨得羞怯动情,周司屹仍是那副斯文败类模样,抬手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眸黑沉。
但折腾起人来毫不手软,一把禽兽行径。
那根烟慢腾腾烧着,一点猩红,甜腻又危险的腐烂。
单向玻璃,窗外街景倒退,她被他抱在腿上,后背抵着隔板。
周司屹对她哪儿敏感一清二楚。
翻来覆去没一点儿停的意思。
“刚我不是说了,在看你,你人帅活好。”
“知道。”
“那瓶水我是随手送的,那个男生我都不认识。”
“知道。”
“你是听到我骂你了吗,我不是…”
“骂得挺好。”
?
他有病吧?
周司屹的侧脸冷冽分明,始终没什么表情,她却在这样的注视下哆嗦了一下。
仿佛被盯上的猎物。
又在下一秒被折磨到崩溃,总算知道周司屹升上隔板前为什么让司机左转。
那条路堵车,尽管司机开得稳,难免起步急停。
求饶没用,叫哥哥他懒懒答应,她哭他就帮她擦眼泪。
后来她嗓子哑了,装的可怜跟乖被他弄成真的了,她服软地说:“周司屹,我会乖乖的,谁都不喜欢。”
“用不着那么乖。”
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下巴,被掐灭的烟碰了碰她颈侧,周司屹侧了侧额。
“坐上来。”
“给你糖吃。”
这个混蛋还真是,喜欢要做出来,不喜欢也要做出来。
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到的是淮海路那个独栋。
周司屹今天还有事,他原本是要去谢老爷子那儿的,不知道精力是不是过于旺盛,一晚上的夜航,下机还来京大打了这么一场球。
周司屹在浴室冲完澡,换完衣服就走了。
黑衬衫,金丝眼镜,干净又邪气。
后颈敷着个医用棉片,遮住下面鲜明咬痕。
“疼就咬。”
刚才被折腾到几乎崩溃的时候,周司屹懒懒撂下这三个字。
他没饶过她,她也咬出了血。
鲜血顺着他颈侧往下流,周司屹轻描淡写抹去,更深地吻进来,带着把侵略性,咬得她唇舌发疼。
羞耻,腐坏,刺激。
她被丢在恒温汤浴。
小熊也没还她。
———
那天她在淮海路的独栋待到半夜,是真腿软走不动路。
周司屹的侄子去美国找爸妈了,整个独栋除了一个阿姨,就只有248。
248一眼就认出了她,抱着她又蹭又舔,直接导致她那件衬衫也彻底废了。
她抱着248,在汤浴边的躺椅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到半夜的时候才记起章行芝今晚的夜航,险险赶了回去,比章行芝提前了十几分钟。
之后几天都没碰见周司屹。
倒是听到些谢家的消息,说谢家好几家子公司在被查。
孟盈一页页翻着整理的资料。
接近一百页,有的是周司屹给她看过的,也有她从周司屹那儿查到的。
还差最后一份证据。
她就能还爸爸一个清白了。
但一件事顺利后,往往其他事就要不顺,仿佛某种守恒定律。
第二天去练舞的路上,她被人绑了。
说是绑架,其实更像是张明牌,这个风口浪尖,会做这件事的只有谢家。
她的眼被蒙着,一个中年男人拿刀抵着她的脖子:“别害怕,小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我们不妨有话直说,放弃查你爸爸的事,对你没有坏处。”
“不可能。”
“很硬气,但你也得有命硬气,周司屹动谢家,是因为他母亲,他早就想动谢家了,只是周谢两家制衡这么多年,他缺了个契机。”
孟盈抿了抿唇,没说话。
男人还要说什么,有人压低声音:“赵五爷,那位来了。”
男人冷笑一声:“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他连台面都上不了,嚣张什么…”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戛然止住。
孟盈的眼睛被蒙着,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到一声惨叫。
和一句冷淡平静的:“赵五爷。”
温润少年的声音,但干的事显然并不温润。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赵五爷的吸气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哆哆嗦嗦说了句:“谢…”
“把人领下去,这儿我来问。”仍旧是那道声音,居高临下。
这次所有人动作都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