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婳
温见词精力远超常人,顷刻间被欲望浸透理智。
生理性的喜欢于他而言。
和喜欢有何区别?
不过是第一眼见了就强烈的生理性喜欢上,然后将俗世间浓稠的情与欲交融在一起,更诚实而已。
…
默契地恢复炮友身份。夏郁翡时常觉得她就好比一个小鸟雀形状的容器。温见词没有出现在她世界里之前,这个容器填满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欲望和爱。
温见词让她在某个隐晦的瞬间滋生出了震天骇地的欲望,也是最贪婪的。
贪婪到她将脸蛋埋进他性感得要命的肌肉线条上,嗅着熟悉好闻的乌木沉香气息,感知着皮肤清晰传递而来的温度。
夏郁翡在上面蹭了会儿,随即,好奇问,“温见词,如果我收下你给的电影资源,你还会放弃跟曲家联姻吗?”
温见词慵懒地靠在单人古董沙发上,闻言,轻轻一抬眼皮,“你如果不喝那瓶伏特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夏郁翡从他话里细品出味,唇角微微翘着,在他腿上跨坐着,稍微动了动腰,企图让他身体的一部分更深陷在她身体,但几秒后,又气喘吁吁地趴回他胸膛前,小声说:“你要记住我的那一滴泪,是我最珍贵的眼泪,以后我犯了事,你要用它来饶恕我。”
温见词倒不和她争辩,长指漫不经心游走于那片雪白的肩胛骨:“你直言准备犯什么事。”
夏郁翡想了想,“那个,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不婚主义哦。”
气氛陡然短促的安静了起来,半响后,温见词没任何情绪起伏地回了:“嗯。”
夏郁翡暗自松了口气,心想位高权重的人到底是比寻常人更习惯去宽恕些事情,一声紧跟着一声说,“你都不联姻了,我又是不婚主义,两人真是顶配……对了,你妈妈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我想送点礼物给她。”
温见词从未见过像夏郁翡这么得寸进尺的女人,嘴上信誓旦旦说不婚主义,行为上,又要使一些小手段讨好他母亲。
正欲说什么,抬眸看到夏郁翡脸上带有很可爱的笑,又冷静了几许,用平淡口吻说:“她喜欢我父亲。”
夏郁翡语哽住,觉得跟他没得聊了。
好不诚心啊!
温见词长指这时掐住夏郁翡精致的下巴,逼迫凑近,一开始是轻吻,但很快便温柔地加深了,含有技巧又色气的搅弄着,等分开时,自然不过地用指腹抹去她唇上被浸湿的水痕。
夏郁翡彻底不吱声了,缺氧的脑海中只有一个迷迷糊糊的想法。
今天接吻的次数,也太多了。
温见词放弃了一段家族完美联姻,就好似要连本带利在她身上讨要回来似的,两人在这栋半山腰别墅待到,最后一个套用完。
做避孕措施这方面,夏郁翡和温见词都默契十足,非常积极又严谨。
在小生命的话题上,她坦诚地跟温见词吐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心底小秘密:“郁离冬是意外怀上我的。”
温见词站在大理石岛台前,正倒杯水喝,视线落了过来。
夏郁翡穿着他的衬衫,光着两条雪白的腿坐在上面,稍微低一下头,如绸缎的发丝全散下来,也懒得绑起,下秒,声音很轻说,“她是一名很出色的芭蕾舞演员,得知怀我的时候,想过一段很长时间要不要生,后来她准备去医院堕胎前,给了我三天时间。”
温见词喝掉半杯水,喉结微微上下滑动了几秒,润过的嗓音,连字都清晰无比:“那三天,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
夏郁翡同他说:“郁离冬为了追求艺术,无法履行做一个合格母亲的责任,她好像爱我,又不爱我。她对着肚子里的我哭,说如果我想出生,就给她托托梦吧。”
巧合的是堕胎前一晚。郁离冬真梦见了那片红树林飞出了一只翡翠鸟,落地成了个粉雕玉琢的雪白小孩儿朝她肚子跌跌撞撞扑来。
所以她就出生了。
可郁离冬的恩爱婚姻很快破裂,走之前,把这个故事如实告诉了夏郁翡。
“郁离冬叫我不要恨她,是她牺牲了梦想,乃至一个舞蹈艺术家至高无上的追求,才换来我的出生。”夏郁翡说着就想笑,笑完觉得不对,又克制住了。
继而,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在成年之后,就一纸告书上法庭,跟她解除了法律意义上的母女关系。”
温见词认同她:“你做得对。”
夏郁翡又说:“我们不要重蹈覆辙好不好?”
“什么。”
“虽然怀了你家的孩子……相当于是跟怀上巨额财富,但是嘛,对于我这种不婚主义的人而言,是噩梦。”
夏郁翡忽然想到,温见词是要结婚的,迟早的。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在家里夹缝求生,哪怕他或许会善待。
温见词极淡笑了笑,“炮友之间为何要谈论这种话题,夏郁翡,你是不是没事做,脑子里尽琢磨这些事?”
夏郁翡身子缩了缩,“我这不是关心下你未来的孩子出身嘛。”
温见词裸着上半身,仅穿着一条长裤迈进,肌肉线条结实清晰的手臂轻而易举把她从岛台抱下来,面无表情说:“放心,将来我的孩子无论是什么出身,母亲是何人,都一定会拥有比我更多的一切。”
夏郁翡瞎操心了,周身不自在半会儿,才拉长尾音:“哦。”
…
虽然在温见词这儿打探不到贺青池的喜好,夏郁翡也是有小小私心的,她难得遇到一个那么充满亲和力又温柔,不讨厌她的长辈,潜意识不想留下很坏的印象。
于是拉着陶琅鸣参加了几场拍卖会,刷爆信用卡的程度,竞拍到了点儿文雅之物。
等手续签完,她一身空空,带陶琅鸣去附近吃肯德基。
“女明星吃这玩意?”陶琅鸣口头上嫌弃,又很诚实地找个隐秘角落坐下来,生怕被路人拍到,听到她点了两份儿童套餐,说:“吃这个有送小玩具。”
眼馋很久了。
陶琅鸣认认真真瞧了夏郁翡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又换耳坠了,还是宝石红,价位堪比刚结束完的那场拍卖会上物品,谁大手笔送的,不言而喻。
“你这炮友当得真是史无前例了,曲家可没那么好应付过去,你还不老老实实缩着脖子做人,竟斗胆敢去讨好温家主母。”陶琅鸣震惊之余,往嘴里塞了芝士味的汉堡,又说:“我摸着良心觉得你不适合混娱乐圈,你适合混深宅后院……”
夏郁翡垂眼将礼物盒子拆开,拿出粉色的讨糖派大星,完全没听他王八念经什么。
她得到喜欢的玩具,便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温见词:“我的新宠,请把你头像换成这个。”
完了。陶琅鸣心想。
这温氏家族的太子爷宠起女人来,真让人大开眼界。
夏郁翡是真有本事,能让这位,心甘情愿抛下联姻义务,给她暖床。
而被温见词暖床多日的夏郁翡顺便改了一下自己的昵称:买个岛吧。
也是好气。
温见词会送她很多东西,唯独就是不给买这个。
夏郁翡暗骂一秒钟温见词,才想起来陶琅鸣的存在似的,恍然抬起头,用非常正经的一张脸说着无耻的话,“你可别造谣,我和温见词只是单纯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没你想的那样,不要乱说,我也是有清誉的。”
陶琅鸣都快被儿童汉堡呛死。
不过很快没呛死,也吓死了,他手机响起,收到一条消息。
“那个。”
“说吧说吧,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夏胤川派人找公司去了,给了最后期限,你要敢还不回家,就替你解约。”
第14章
夏郁翡抱着没有吃完的儿童套餐回夏家庄园,进门前,她右眼皮一直在跳,拿手机翻了下黄历,上面写着:诸事不宜,凶多吉少。
想退出也来不及,接着,她听到一道非常清冽的嗓音传来:“翡翡。”
夏郁翡只好缓慢抬起头,迎面看到早就待在客厅那个微微含笑的男子。
近一年不见。
除了模样比记忆中变得成熟了点外,楚珩规规矩矩穿一身深黑色正装,衬得身姿挺拔修长,那张轮廓俊秀又斯文的脸上,好似脾性温和到从骨相就能瞧个分明,从里到外渗透出来的一样。
就像这会,楚珩明知是要受她白眼,还要上前,自然不过想接过她怀里的物品:“胤川叔喊你回来,只是一家人正常吃个晚餐,等会问你什么,我来替你回答。”
正常吃个晚餐,还不忘拿父权威胁她解约?
没见过这么有诚意的呢。
夏郁翡冷冷的笑,稍微侧过身,拒绝了他好意,态度不加掩饰的疏离,“我竟不知道楚总什么时候从律师改行做经纪人了。”
楚珩虽身为钟宴红与她上一任婚姻里前夫所生的独子,却跟夏家来往密切,在夏郁翡眼中,他的存在,是相当于调润剂的作用。
往往她和亲父继母之间产生矛盾时,楚珩就会献身出来。
按道理以夏郁翡爱憎浓烈的性子是不会厌恶他的,毕竟很多时候,有他在,他会润物无声地让她在夏家这一时片刻里感到舒适。
直到楚珩一年前告诉她。
两人之间的兄妹情只是表象,他的妹妹只有夏晞梦一个,从未把她当妹妹。而她也不该将他视为兄长。
这种表象的背后,他与她的情感更偏向于男女之情。
夏郁翡好失望啊。
她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有个异父异母的哥哥,还是钟宴红所生的。结果楚珩竟然不当她是妹妹,还想娶她。
恰巧这事又被钟宴红得知,夏郁翡百口难辩,谁也不相信她在这个家里,没有去引诱楚珩喜欢自己,这也是导致她单方面跟楚珩决裂的主要原因。
如今他一副功成名就的模样回来,让夏郁翡搞不定他这是想干什么。
楚珩倒是清楚她耐心只有三分钟,经常跟你笑完就翻脸,只能捧着哄着,顿了一秒后,不在意被她极具攻击性的讽刺,无奈叹口气似的说:“我跟胤川叔已经解释过,你是为了赌一口气才在外面闹出些传闻,责任全然在我,翡翡,当初我会走,是因母亲反应太激烈,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人……”
“你好古怪。”夏郁翡说话口齿清晰,完全没被这份深情感到,反而眼睫下的情绪带着小小困惑:“你不想伤害任何人,应该远离我,这样钟宴红就不会应激了。夏胤川也不会雷霆大怒,夏晞梦也不会觉得我跟她抢哥哥……楚珩,你喜欢我,就是在犯罪。”
楚珩凝着微笑看她,竟回答不上一个字。
夏郁翡大概是猜到了这场家庭聚会的目的:
夏胤川那股被她气出来的邪火终于熄灭了,为了给她抹黑家风的不孝行为善后,比起被人议论她给地位和权势都让人望尘莫及的温家太子爷当小情人,夏胤川只好接受楚珩这个继子的提议——
让两人在一起,顺理成章结婚,组成新的家庭。
夏郁翡虽不知道钟宴红会应激成什么程度,她对接人待物犹如春风拂面的楚珩纯粹就是少女时期的欣赏,十八岁成年后,就已经意识到这里面没有掺着一点半星爱情。
毫无意外,餐桌上气氛僵硬,只有碗筷触碰的细微声响。
夏郁翡拾筷夹了个葱油鲍鱼到碗碟里,细细嚼着吃。
突然地,位于主座的夏胤川重重地撂了筷子,疾言厉色地看对面的夏郁翡,“你要任性妄为到什么地步?回家不好吗?你不是最喜欢楚珩,现在让你跟他在一起了,你又开始喜新厌旧,去攀附温家那位。夏郁翡,为什么你稀奇古怪的想法总是让我费解?”
夏郁翡睫毛都没颤一下,如今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恐惧他发作的小孩了,把一整块鲍鱼吃完,才慢悠悠说:“夏导,说话要讲究证据,你有证据我攀附那位吗?”
夏胤川压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