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澄礼
鲁惟与当了几年牛马,深韵老板画大饼的精髓,开口就用?诱哄的语气道:“溪溪,你想想。万一你成功让程洵也喜欢上?你了,那从此以后,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和程洵也在一起?了。”
“你可以堂堂正正地介绍你和程洵也的关系,你可以关心他,可以一直和他说话,要是有别的异性?靠近他,你也可以直接宣誓主?权,你更可以和他一辈子都在一起?。”
“一辈子哦,那么漫长的时光。”
鲁惟与的话好像什么唯美的乌托邦一样,在徐念溪面前缓缓拉开一面宏伟蓝图。
比起?现在的松散和随时都会断开的关系,在这个蓝图里?,程洵也是能和她一起?相伴到老的,她和他也是有更多更深的羁绊的。
他们?不?再是协议结婚,相反他们是真正的相爱相知相守。
她也有权利,和他一直一直生活下去。
徐念溪不?是个赌徒性?格,相反她是个纯粹的小市民。
她的所有钱都会放在余额宝里,每天?守着零星几块钱的收益,但她也从没想过,拿这些钱去投资。
和收益成正比的,是风险。
而她一向是惧怕风险的。
可这时候她才发?现,她根本不?是个惧怕风险的人。
她不?愿意靠近,只是因为诱惑不?够大。
而程洵也对她来说,恰恰就是她魂牵梦萦都想得到的王冠上?的那颗珠宝。
只要得到了,好像,她这辈子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徐念溪呼吸有点重,掌心也有点湿,心跟着蠢蠢欲动起?来,跳得有些激烈:“小?鱼,怎么做呢?”
说到这里?,鲁惟与就来了兴致:“简单。溪溪,你先经常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让他习惯你。与此同时,你给他一些是是非非的暧昧信号,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对了,还得经常夸他,男人嘛,都是受不?住夸的。”
“出现、给出信号、常夸。”徐念溪把这句话念了好几遍,“我记住了。”
鲁惟与传授的心重,拉着徐念溪说了好一通,说得徐念溪连连点头。
等挂了电话,徐念溪握着发?烫的手机,感觉自己像得道升天?了。
要说自己懂了什么,好像也说不?出来。
但是说什么也没懂,也不?对。
总之就是一种玄而玄之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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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徐念溪醒得很早,出卧室门时,正好撞见程洵也。
西津不?知何时已经升温了,再过几天?就立春。
程洵也照样穿得不?多,只一件墨绿派克大衣,黑西装裤。今天?的穿搭出乎意料的很熟男。
居高临下看她的样子,带着点攻击性?。
不?知道是因为这一身穿搭带来的,还是徐念溪有吃窝边草的心思,所?以做贼心虚。
徐念溪按耐住心虚,镇定表情,和他打?招呼。
她这么一连串动作。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昨天?那个说“能喜欢他”的那个人影子了。
但是程洵也心中还有疑窦,叫住他:“徐念溪。”
徐念溪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神色捎点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了?”
程洵也视线凝在徐念溪脸上?,神色探究:“我昨天?背你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徐念溪自然是记得的,但她可不?敢说。
她顿在原地,神情莫名,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又很给面子地努力回忆:“那会儿我说话了吗?说了什么啊……我想想……”
徐念溪皱着眉头,想了好久。似乎还是一无所?获,眉头打?开,小?心翼翼地看程洵也,语气带着点心虚,又带着点解释意味,怕他责怪似的:“那个,你知道的,一个人每天?要说2000-10000字。”
她嗓音更轻了几分,虽然依旧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儿,但又认真地为他排忧解难道:“我说的是什么很重要的话吗?有什么提示吗?要不?我再想想?”
程洵也抿紧唇,神色有些紧绷,觉得失望又觉得果然在意料之中。
见他表情,徐念溪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怪事,神色更无措了。嗓音很轻,很愧疚似的:“那个,对不?起?啊,都怪我忘了。”
“……”
她这一番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依旧很努力配合,甚至还因为他这不?知所?云的一句话而道歉的表现,衬托得程洵也很坏。
像动画片里?的因为主?角一句话就大动干戈的超级大反派。
明明是他自己揪着这事不?放,道歉的却是徐念溪。
程洵也一下子就内疚了,觉得他这人怎么这么坏:“不?需要道歉。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话。”
徐念溪和他说这种话的几率本来就小?得可怜。
前段时间,她对他的逃避不?是假的。
徐念溪疑惑地眨眨眼,看他的样子像是在说“真的吗”,但许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乖乖地“哦”了一声,又征求他意见似的:“那我先进卧室了?”
程洵也已经确认够了,也不?再阻止:“好。”
徐念溪走?后,程洵也站在原地,揉了揉太阳穴。
只觉得,他真是没事干,所?以在这里?欺负人。
-
没一会儿,徐念溪又从卧室出来了,不?同于刚刚的白色毛衣,现在的她换了件墨绿色大衣。
见程洵也看她,她欲盖弥彰地看了开着的窗一眼:“天?气有点冷,我多穿一件。”
程洵也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一起?走?出门。
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门上?班。
初次体?验,让人觉得奇妙。
他们?俩又都是一身墨绿,乍一看都有点情侣装的意思。
走?着走?着,徐念溪的嘴角就勾起?了点。
她正开心呢,快她半步的程洵也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解又莫名:“你干嘛呢,捡到钱了?”
徐念溪立马端正表情,回他:“没有。”
“那你平白无故地,干嘛这么高兴?”程洵也依旧疑惑,看她的目光明晃晃的,像她很奇怪一样。
徐念溪刚想胡说八道两句,又想到,鲁惟与昨天?晚上?的教诲,好像是让她说些是是非非的暧昧话。
徐念溪迟疑两秒,盯着程洵也的脸,眨了下眼睛,认真地说:“就不?能,因为和你在一起?,而觉得高兴吗?”
“……”
闻言,程洵也愣了下,脸上?有点始料未及的茫然和震惊,也不?说话。
空气安静。
两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程洵也忽的扭过头往前走?。
程洵也腿毕竟比她长了一大截,一旦不?等她,徐念溪就追得辛苦,疑心这话是不?是太过于暧昧了,把他腻歪得转头就走?。
程洵也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有小?动物着急忙慌的脚步声。
一听就知道是徐念溪。
也不?知道她干嘛要追他,又不?是同一条路。
他“啧”了声,也不?停,只放慢了脚步。
徐念溪好不?容易追到他,脸上?多了一层红,人也有点儿气喘吁吁,抬脸看程洵也,疑惑地说:“怎么了吗?”
程洵也没看她,硬邦邦地丢出句:“没怎么。只是我上?班要迟到了。”
徐念溪见他这么说,心就放下来了,嘀咕了句,“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被恶心到了,还说下次不?和别人说这种话了。”
“别人?”程洵也脚步一顿,回头盯她,神色凝重,像抓到她什么把柄似的,“你还和别人说过这种话?”
“……”
徐念溪仔细想了想,她很难和人交心,但在鲁惟与那里?,这套法则并不?适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和鲁惟与说过这种话,便道:“有可能。”
程洵也表情更严肃了,凶巴巴地指责她,一副她做错了事的模样:“你怎么能随便和人说这种话?”
徐念溪无措:“不?、不?能说吗?”
“当然不?能。”
徐念溪虽然不?懂,但被他的态度给震慑到了,认错的态度很配合:“那我以后不?说了。”
他们?再接着往前走?,程洵也看正默默沉思着什么的徐念溪。
从他这个角度看,徐念溪顶着个圆乎乎的发?旋,两腮还有点软肉。
看着很是无辜。
她本来就是个不?善于和人交际的性?格,分不?清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也情有可原。
这么想着,程洵也又有点愧疚作祟,觉得他好像有点凶了,明明可以和缓语气好好和她解释的。轻咳了一声:“那个,你要说还是可以的。”
徐念溪思绪已经绕到这个不?能说,那还能说什么上?去了。
听他突如其来的一句,疑惑地“嗯?”了声,仰头和他对视。
程洵也以为她在疑惑他的态度为什么前后不?一,耐着性?子道:“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你得分清对哪些人能说这些话。就比如,你不?能和我说这种话。”
“你不?能吗?”徐念溪被他弄得茫然,不?太能理?解其中的逻辑。
程洵也肯定地“嗯”了声,紧接着眉头又是一皱。
他想到之前徐念溪对他做的种种。不?论是突然夸他一句,还是刚刚的话,都充分说明她这个人就是会干这种让人误会的事。
她背地里?,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这种话。
程洵也觉得她这个人实在是太分寸了,比起?解释,让她理?解,还不?如直接从源头制止。
有了这个想法后,程洵也语气也凶起?来了,气焰极其嚣张。近乎于命令:“不?对。从现在开始,是所?有人都不?能。所?以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说了。”
“哦。”徐念溪虽然不?理?解,但很能听他的话。只是难免觉得可惜,嘀咕了句:“那连鲁惟与也不?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