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澄礼
护短极了。
不说是沓漫,就连她,他都?会护着。
只是,她可?以接受他护短沓漫,却接受不?了护短她。
他们非亲非故的,她的事又和他没关系。
所以,有没有可?能,那个?姓程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样也可?以解释这一切。
他不?问,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
而且,姓程的人那么多,不?止她身边这一个?。
这么想着,徐念溪放松了点精神,下去也陪着沓漫玩了会儿?。
别看沓漫人小,但活力实在充足,围着她,蹦蹦跳跳跟只小兔子似的。
徐念溪累得不?行,坐在地上?,拉着程沓漫,让她自己跳。
小背带裤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浑然不?知情的程沓漫,很?想和她玩的样子。
又眼巴巴看徐念溪:“姐姐,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我陪她玩吧。”
听到陌生的声音,程沓漫没跳了,“嗖”地一下拉住徐念溪的胳膊,躲了起来。
徐念溪摇头,婉拒他。
小背带裤也不?走,就可?怜兮兮看着她们,神情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狗。
看得徐念溪于心不?忍,强行移开目光。
程洵也很?快过来接手。
他们俩轮番带着沓漫玩,又吃了晚饭,回去时已?是晚上?六七点。
徐念溪系好安全带,忍不?住揉了下肩膀。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和沓漫玩了一下午,浑身都?酸痛。
车静静往前开。
徐念溪一坐程洵也的车,就想睡觉的病还没好,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
手机震动两声,程洵也看了眼,是王然。
他又看徐念溪,她眼眸紧闭着,眼睫扫落一小片阴影,嘴巴还微微打开,呵出点点轻微的白气。
显然睡得正香。
程洵也放下点心,接通王然的电话,声音也不?大,“王律师,怎么了?”
王然交代后续的发展,又询问程洵也这样处理?是否合适。
只听程洵也点头,“可?以,就按你说的来。”
王然应了声。
挂了电话,车内又恢复安静。
徐念溪依旧无知无觉地睡着,动都?没有动一下。
只有她自己知道,早在程洵也接起电话的前一瞬,她就醒了,然后全盘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王律师。
王然。
所以,那个?姓程的人,真的是他。
他帮了她。
直到下车,徐念溪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等程洵也停好车过来,他们一起走回去。
路过街道,有个?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一瓶酒的男人,和徐念溪擦肩而过的空隙,多看了徐念溪一眼,浑浊的眼珠瞬间亮了,伸出肮脏的手,想抓徐念溪的手腕。
徐念溪那会儿?本就思绪不?宁,后知后觉才注意到他的举动,想躲已?经来不?及。
还是程洵也忽然拉过她的右胳膊往后拽,她整个?人踉跄了几步,撞到了程洵也的后背,才躲过醉汉伸过来的手臂。
醉汉扫兴地嘟嚷声,想说“装什么”,就对上?程洵也寒下去的眼眸。
男人眉峰皱着,凶起来的样子很?有震慑力,眼眸带着点戾气。看醉汉的眼神,像看一坨会动的垃圾。
“你敢碰她试试。”程洵也一字一顿。
醉汉不?敢放肆,悻悻收回手臂。
徐念溪从?程洵也后背走出来,被刚刚的那一幕吓得惊魂未定?,有些后怕:“……他走了吗?”
程洵也眉宇间仍有一个?小疙瘩,确认醉汉走远才收回目光,“走了。我们走吧。”
他们俩接着往前走,徐念溪边走边忍不?住把视线投放在程洵也的下颌线,刚刚和醉汉对峙时,他的下颌线是收紧的。
看着锋利且有攻击性。
这是程洵也很?少见的一面。
徐念溪忍不?住开口:“程洵也。”
程洵也看了她一眼,因为刚刚那事,表情还是不?怎么好:“干嘛?”
“如果我被人欺负,你会帮我吗?”
“会。”
程洵也回得毫不?犹疑。
“为什么呢?”她看程洵也,“为什么会帮我?”
刚刚那事也好。
陈国平那事也罢。
明?明?和他无关不?是吗。
“我不?是帮你,而是他们自己做得不?对。”
他的意思好像在说。
我可?不?是帮你。
我只是路见不?平,并不?针对你一个?,换谁我都?会帮的。
徐念溪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心又提起来。
他们……
不?止醉汉一个?。
徐念溪停步,盯着他,嗓音很?轻:“所以,你也知道,陈国平做得不?对?”
程洵也步子顿住,似是被她这突然一句给?问懵了。
他没回话,但徐念溪已?经从?他迟疑的面部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徐念溪收回视线,果然。
那个?姓程的人,就是他。
徐念溪不?说话,气氛便压低了不?少。
良久,就听程洵也道:“是我自作主张,你别不?高兴。”
声音很?低,好像很?怕她会不?高兴似的。
但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哪有这么正常的生活。
只是,她欠他的越来越多,多得怎么都?还不?清。
哪怕他说的是,是因为他们本来做的不?对,他才帮忙的。
可?这句话,磨灭不?了,她是既得利益者?这个?事实。
她于情于理?都?应该感激。
“没有不?高兴。”徐念溪摇头,说得真心实意,“要不?是你,这件事也不?可?能进展得这么顺利。”
程洵也提着的心放下去了点。
他还以为徐念溪会生气他的插手,没想到她态度挺平和的。
徐念溪看着他,认真地说:“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但是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谢。”程洵也见她完全不?追究,人又有精神了,语调也扬起来,“打击犯罪,人人有责嘛。”
他一副“我可?是好市民”的语气。
徐念溪忍不?住笑了下。
只有真正经历过人心冷漠和社会险恶之后,程洵也这种自始如一的热忱和善意,才显得弥足珍贵。
但也因为太过于珍贵,才催生让人觉得无以为报的愧疚和贫瘠。
好像把所有的都?捧到他的眼前,都?不?够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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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溪把这件事告诉鲁惟与,鲁惟与吃了一惊:“真的啊!程洵也知道陈国平的事啊!还帮了忙!”
徐念溪点头,表示就是这样。
鲁惟与以一个?外人的角度,都?忍不?住道:“不?是。他为什么做这个?啊?你们不?是只是协议结婚吗?”
徐念溪摇头,示意另有原因:“不?关我们是不?是协议结婚的事。程洵也就是这种,觉得对方不?对,就会出手的性格。”
鲁惟与皱眉,仔细想了想,高中时候的程洵也,确实也是这样。
她还记得他曾三番五次坏过教导主任的好事。
他身上?确实有难得一见的正义感。
那这个?解释就可?以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