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星帘
温延身上依旧是好闻的木质与苦橙香,伴随身躯的靠近,不像晚上在包厢,短暂的打了个圈儿便离开。而是长久停留,与沐浴液的花草香融为一体。
听觉重新回到原位时,陈嘉玉听到温延的呼吸很重,又或者是她的,以及一点点吮。吸声。
他撑在两侧的小臂青筋鼓起,自始至终承担着上半身悬空的重量,绅士地与陈嘉玉保持距离。
发觉她无意识抬头,温延的吻稍偏,喉结滚动,在她嘴角浅浅啄了下:“这样可以吗?”
“唔?”陈嘉玉迷乱睁眼。
温延贴着她下唇,声音模糊但颇为严谨:“会不会亲得重了点,有没有哪里需要我改正?”
除了在他面前,陈嘉玉很多年没有红过脸。
此时此刻,她脑子嗡的一下,浑身热得特别厉害,反应慢半拍地按着温延的胸膛推了两下。
谁家夫妻亲个嘴还跟写论文一样反复润色的,这让以后她怎么直视跟韩教授的探讨过程。
陈嘉玉侧过脸,忍着羞窘没出声。
温延低眼扫过她的表情,蹙了下眉,寸步不让地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在无语凝噎。”
“……”
两句话打碎暧昧氛围,陈嘉玉深吸口气,以做科研的态度回应:“可以,你亲得很好。”
抿了下唇,又补充:“如果专心一点会更好。”
难怪白天惜字如金呢。
谁能想到居然是把说话欲望都放在了这种事上。
见温延还维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陈嘉玉抬眼,鬼使神差地,眼神飘向他嘴唇。
实际上,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温延的唇形好看,后来领了
证,想法慢慢朝有些危险的角度跑偏。
有了这次实操经验,陈嘉玉心思恍惚的想,的确是意料之中的好亲。
捕捉到她几度流连忘返的目光,温延思考一阵:“要不要再亲一会儿?”
陈嘉玉犹豫,沉默着跟思想做斗争。
两秒后,她稍稍抬起下巴。
温延轻笑,收回一只手扶着陈嘉玉下颌。
她俏生生的脸庞完全可以被他的手掌全兜住,五指张开陷入耳后发间,指腹摩挲几下贴近耳垂外缘的皮肤。
温延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这张,于他而言特殊且漂亮的脸蛋,鼻息温热,扑落到她眉眼。
他声音近似蛊惑地问:“这次能舌吻吗?”
第14章 梅雨14螺纹。
听到这句直白干脆的完全无法让人遐想连翩的话,陈嘉玉睁开眼,表情呆滞了好几秒。
而始作俑者的面色依旧平静且淡然,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蹭她脸颊软肉,不厌其烦地等待回答。
这人总能在陈嘉玉意想不到的地方让她惊讶。
一把抓住温延的手腕,她表情复杂:“温先生,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很正派的谦谦君子。”
君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温延明显不以为然,悠悠道:“陈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食之色也,自古以来难过美人关的君子比比皆是。”
“那你怎么不对标柳下惠。”
“据我所知,柳下惠膝下共有两个儿子。”温延难得有兴致,“坐怀不乱四个字并没有用在妻子身上。”
温延被松松攥着手腕,不挪走也不反抗,任由陈嘉玉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抵挡在中间。
他气定神闲地望着她笑:“或者现在已经改了想法,觉得我是伪君子。”
“……我可没这么想。”
两人保持着男上女下这样暧昧的姿势,聊天内容却丝毫不着边际,甚至有种剑拔弩张的意味。
陈嘉玉手上松了劲,鬼使神差地笑了一声。
几句话肃清了不久前撩人心魄的氛围,给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画上句号,她推开温延的手,最终还是拒绝了这次有关活动舌头的申请。
重新盖好被子,陈嘉玉舔了舔嘴唇。
偏头看一眼身旁的温延,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胳膊抬起就能碰到他,空气中仍有他的气息。
陈嘉玉想到他刚刚提出的问题,状似无意:“今天在包厢玩游戏,你怎么没答应那个惩罚?”
温延随口反问:“你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亲近?”
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又扯到她身上,陈嘉玉刚要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允诺:“那下次可以试试。”
温延答得颇为随性。
但其实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他没说实话。
或许是他保守,的确无法接受将私下里,单独亲密的一面展现在大庭广众的视野中。
何况那并不是陈嘉玉主观意念促使的亲吻,外界因素的推动,站在那个时候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的温延角度,很有一种被迫完成KPI的感觉。
拥抱、接吻、**等等一系列情到浓时,水到渠成会顺利进行的,他并不想未来提及只有草率且被动。
“……”
一整晚接二连三被倒打一耙,陈嘉玉简直无语至极,停了两秒后反驳:“你不要给我泼脏水。”
看得出温延心情不错,在黑暗中闲适地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附和:“嗯,是我胡说八道。”
承认得这样快,越发证实了他在蓄意捉弄,但不知道是对方的嗓音过于温和,还是夜晚在作祟。
温延突然发出的低笑,叫她听出几分温柔的纵容。
像错觉一样。
陈嘉玉的余光瞥到他脸上,瞄了会儿,随即又重新转回脑袋,闭上眼没再说话。
-
本来以为昨晚会择席,陈嘉玉再次睁眼,摸来手机,发现她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七点。
一夜无梦,她坐起来团着被子惯例走神。
发了几分钟呆,起床刷牙,陈嘉玉的目光忽然被洗手台上的几只瓶瓶罐罐吸引了注意力。
是她的洗面奶和护肤品,此时全部按照高矮胖瘦和瓶身颜色,在靠近拐角的位置分门别类的一字排开。
乍一看,小东西们跟在军训似的。
早起的困倦清醒几分,陈嘉玉含着牙刷四处巡视,除了垃圾桶里有残留物,其他地方干净到一尘不染,甚至连最容易潮湿的洗手池边缘都看不到水珠。
这哪里是军训。
倘若每年的内务整洁程度都按照这间浴室的标准,那当年陈嘉玉的考核成绩应该只有个位数。
果然同居是检验男人的最好方式。
洗漱完,陈嘉玉物归原位,顺手用洗脸巾擦干台面,临走前又将地上的两根头发扔进垃圾桶。
出去客厅的时候,温延正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摊开一台笔记本,长腿微敞,手肘压着膝盖操作触摸板。
听到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
“早饭在桌上。”
陈嘉玉原本想打个招呼,他的声音截断了这念头,于是点点头,打算先去吃早饭。
提步的前一秒,她的目光倏然定住。
陈嘉玉站在原地迟疑了会儿问:“你这里?”
温延撩了下眼皮:“什么?”
陈嘉玉下意识靠近两步:“怎么破了。”
大概是有什么缘故,他起床后直接换上了衬衣西裤,黑色头发还未打理,柔软地垂落在眉间。
身子背光,面庞如玉。
距离拉近一些,陈嘉玉的视线定格在温延的嘴唇,那条浅浅的口子便愈发清晰。
而温延显然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理直气壮,顿了顿,舌尖抵了下咬痕:“你说怎么破的?”
“啊?我吗?”
陈嘉玉有些迷惑,思绪辗转回到昨夜场景,非常确定自己在整个阶段连嘴都没张,更别说咬他。
但温延的目光实在别有深意,导致她认定的也毫无底气地动摇起来,声音发虚:“我不记得了。”
只记得最开始有一小段过程意识涣散,现在回想起来,很可能是条件反射地发生了磕碰。
温延看了她两秒。
移开目光,眼睫低垂遮挡住瞳孔,不显山不露水地嗯了声:“既然你不记得,那我也没有办法。”
陈嘉玉抿抿唇,坐到温延旁边的沙发上,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你今天上班怎么办?”
“不碍事,最多背地里笑话几句。”
温延侧过头看她,手指仍不疾不徐地搭在触摸板边角缝隙处,一下一下地绕着小圈儿。
他的态度毫不在意,陈嘉玉也慢慢放下心,只不过想到有人在背后对他窃窃私语,她难免愧疚。
温延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她。
女孩子年纪小,平常遇见事看着可淡定了,实际上根本藏不住事,总会在神情举止间露马脚。
停了片刻,温延随手弹了下笔记本外壳,发出声响,慢条斯理地主动开口:“有话就说。”
陈嘉玉坦诚:“我在思考你的伤口要怎么处理。”
“想出法子了?”温延重新看向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