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榴莲吖
她说:“你怎么来了。”
陆意悦笑了一下,被窝底下的手捂着肚子,轻描淡写的,并不想他担心,“没事,正常情况,睡一觉就好了。”
他就知道,她从来不是扫兴的人,不是有特殊情况不会说要睡觉的,得亏他过来看看,抬起手把她脸颊的碎发拨开,柔声问道:“吃坏肚子了吗?”
陆意悦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他的眼底肉眼可见的紧张跟担忧,她摇头。
回想了一下妹妹季昕语之前的情况,他再次问道:“是..........那个吗?”
“嗯。”
“暖宝宝贴了吗?”
季嘉乐的话比肚子上的暖宝宝还温暖,一个作用在皮肤,一个作用在全身,点头,“嗯,你去玩吧,我没事。”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唇瓣抿的紧紧的,冷着脸起身,朝外走去,来不及转头的她听见了门砰的一声,这一声关门声,让她有点失望,肚子好像更加的痛了,有点委屈。
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打算以后多叫几声季嘉乐哥哥,闷闷的在被窝叫了好几声。
半个小时后。
房间的门再次打开,而原本离开的四个保镖依次守在了门口,季嘉乐旁若无人的打开门,当着几个保镖的面撬锁。
保镖:“...........”这样好么,他们可以当睁眼瞎可也不是真的瞎啊。
季嘉乐宛如什么事情也没有,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明晃晃的走了进去,门再次被关上,走进房间,只见床上的人还蜷缩在被窝里面,整个人闷在被窝下,只留了冷茶棕的发梢在外面,他叹息一声,走近。
听见脚步声音陆意悦再次把脑袋从被窝中探出来,以为是小语,去而复返的季嘉乐的五官再次撞入她的眼帘,心底有欢喜,“你没有去打牌啊?”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在床沿坐下,然后用杯子倒了一杯红糖水,倒好放在床头,起身拿了一个靠枕,轻轻的扶着陆意悦起来,把靠枕垫在她的腰部,问道:“还需要拿一个吗?”
陆意悦摇头,她的视线在床上的那个杯子上。
帮她整理好被子,他把杯子拿过来递给她,柔声说:“红枣,枸杞,红枣,姜丝熬制的,我吃过味道还可以,小语也经常吃,难吃的话我去拿冰糖。”
她手里拿着杯子,心底暖暖的,傻笑,笑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你做的,去厨房做的?”
季嘉乐不自然的别开视线,不好意思看她,她的视线太过直白,“嗯,喝吧,喝了睡一觉。”
她笑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杯子里面的水喝完,把空杯子递给他,就在他接过的时候,陆意悦眼底潺潺的凝视着他,突然问了,“你准备的期限是多久。”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问。
静默,他握着杯子的手僵在空中,半晌谁也没有说话,她盯着他看,在等答案,他无神的看着手中她喝过的杯子,余温还在,很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在等。
他抬眸对上她期待的眼神,心有点慌,第一次开高层会议都没有慌过的他,这一刻确信自己慌了,“我会把时间缩短。”
他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怕失信了。
喝完红糖水,她的肚子开始微微发热,她没有生气,视线转到了他还有些许湿漉漉的发梢上,被窝底下的手拽紧松开,默了几秒,嘴角带着安稳人的笑,温柔道:“去把头发吹干吧,我没事了。”
见他未动,眼底有紧张,她感受到了,再次笑了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带走了一丝凉意,“哥,我没有生气,我睡一会。”
又叫哥?
还说不生气,季嘉乐内心有一股冲动想夺腔而出,他在奋力的压制。
片刻他动了,站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杯子,握紧,对视几秒,“不舒服的话给我发信息。”
陆意悦已经躺下,眼底存着一抹复杂的情绪,应声,“嗯,好。”
走到门口的季嘉乐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床上的人说:“以后不要吃凉的了。”
话落,并没有得到床上的人的回答,他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开了房间。
当保镖看到黑脸,浑身带着凉意的季嘉乐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四个保镖有点懵,猜测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回到房间的季嘉乐并没有听陆意悦的话去浴室吹头发,而是站在窗户的边上,手里拿着一包烟,食指弯曲敲击了一下烟盒,抖出一根烟,低头叼在嘴里,啪嗒一声,一抹猩红在暗黑的房间亮起。
月光从窗户洒进,照的他深沉的脸更加的冷,幽深,肉眼可见的烦躁,还有压抑的情绪。
长指夹着烟蒂,在窗台的烟灰缸里面弹了弹,又抬手把烟塞进了唇瓣之间,狠狠的连着抽了好几口,很大的一团烟圈吐出,完全全的模糊了他线条分明的五官,剩下的只有压抑的气氛。
脑海里面是点点滴滴的回忆。
他跟陆意悦并不只是幼稚园在同一所学校,而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同一个学校,除去大学在一个学校不在一个班,其他年级段都是同班同桌。
而正因为如此,他听了很多不想听的话,“他不就是季翰诚的儿子嘛。”
“他如果不是季家的孙子,他什么都不是,能一直被安排跟陆意悦这个校花一桌吗?”
“还不是老师规定的,你看他们都同桌多长时间了,占着茅坑不拉屎。”
.............还有很多很多,但是这些人在他的面前又是狗腿的,左一句乐哥,右一句乐哥。
那些话很刺耳,可说的又如何不是呢,他不就是顶着爸爸的光环吗?
除去季家,除去季翰诚儿子几个字,他能给她什么?她能等他多久?
胸腔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的喘不过气,抬起手猛的吸了一口烟。
一支烟接着一支烟。
不知过了多久,抽了多久,好似不抽就压不下他的烦躁,可抽完了好似又半点用也没有,等再次伸手去拿烟盒的时候发现已经空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那句,“你准备的期限是多久。”
一直在耳边环绕,反复循环。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忆中,门外的季昕语已经敲了很久的门了,里面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打电话也没有接,发信息也没有回复,这让站在门口的季昕语不免有点担忧,用开锁技术,轻而易举的就把哥哥房间的门打开了。
一打开,迎面吹来一阵呛鼻的烟味,差点把自己送走了,可熏死她了。
季昕语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不断的挥手试图驱散往她身上飘的烟雾,快步走到哥哥的身边,以为放在窗台的烟盒里面还有烟。
一把拿了过来,拿过来才发现是空的,直接扔进了房间内的垃圾桶里面,索性把打火机也扔了,凝视着依旧站在窗台的哥哥。
见妹妹来了,季嘉乐把窗户打开了些许,没有转身,视线看着窗外的某一个点,“去睡觉。”
季昕语自动忽略哥哥的这句话,蹙眉,眉头拧在一起,拽了拽哥哥的手,担忧的眼神,“哥,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夜市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季昕语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抽这么多的烟,不对,是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抽烟,“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所有的疑问句,他都没有回答,只是催促妹妹去睡觉。
哥哥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她见过的一些失恋人士,大半夜的买醉,自甘堕落,可是哥哥也没有女朋友啊。
季昕语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让一直不在大家面前抽烟的哥哥躲在房间制造仙境,就目前的这个烟雾量,季昕语觉得她要是晚来几分钟,可能就是收尸了。
见哥哥还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季昕语也不勉强,但凡哥哥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是爸爸来了也没用。
她哥的这张嘴跟上了锁一样,完全撬不开。
她都怀疑哥哥上辈子是特工出身的。
最后带着担心跟疑问被哥哥推出了门外,临走前,季昕语提醒哥哥不能再抽烟了,季嘉乐也答应了。
他的嘴里都是烟味,也不舒服,也没打算再抽。
第679章 穿多了太热是从耳朵开始红的吗?
美丽的海岛镶嵌在蔚蓝的大海中,尤为显眼,抬头是棉花般的云一朵一朵的簇拥,铺遍整个天空。
白色,蔚蓝色印入瞳眸都是让人心情舒畅的颜色。
无边无际的大海,充满神秘,忍不住想下海探索,这种危险跟刺激并存的项目是探索者追寻的感觉。
海鸥在海面展翅翱翔,海风凌乱了在岛上忙碌的一群人的发梢,来这看日出的不止一批人,不远处还有一批人在搭建帐篷,置办烧烤架子。
男男女女都有,正在忙碌的严菲菲眺望了一下远处的美景,不禁自夸,“怎么样,阿姨找的地方还OK不?”
季昕语特别喜欢这个地方,有种被大自然拥抱的错觉,心旷神怡,空气都带着海风的味道,“我喜欢,我已经很期待晚上睡在帐篷里面,也期待明天早上的日出。”
陆卿尘在帮忙搭帐篷,弯着腰在固定,低头揶揄道:“你别睡过头就好。”
“我才不会呢。”她很少睡懒觉的,除非很累很累的。
季昕语从酒店出发到这个美丽的海岛,总是时不时的看哥哥,即便在忙碌她也会下意识的去看看哥哥。
今天的季嘉乐已经恢复如常,没有了昨晚的压抑感跟烦躁,但也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笑容,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见哥哥已经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季昕语内心的担心也跟着消散了几分。
总是板着一张冷脸,到底以后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哥哥的面瘫啊,冻死人了,季昕语内心腹诽,不免有点替哥哥的婚事担忧起来。
从出发到海岛,陆意悦跟季嘉乐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低垂着头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陆意悦积极的去搬烧烤架子的时候,刚提起来,手中的架子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拿走了,两手一空,好似心也跟着空了。
陆意悦抬眸看着他,见他面色如常,弯腰继续做事,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注视着他的背影有点气人。
有一种叫逆骨的因子一瞬间充满了陆意悦全身的细胞,倔脾气上线,哼,不让她干活她偏要干活,转身就去拿木炭,木炭有好几箱,一箱一箱的搬并不重,而她非得一次性搬。
远处在撑帐篷的人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还在听严菲菲说这边怎么好,怎么自夸,季昕语跟陆卿尘竖起耳朵听着。
陆意悦今天好多了,睡了一觉已经恢复元气,加上一大早客房服务员就送了一杯红糖水过来,她不知道是厨房熬制的还是他熬制的。
果然,见她弯腰费力的一次性抱着好几个箱子,他迅速扔下了烧烤架子,大步迈向这边,从她的手里接过木炭,他猜测她不会这么听话的,余光有注意着她的举动。
手中的东西被夺以后,陆意悦继续忙碌,环顾四周去寻找还有什么重的东西是她可以拿的,不等她找到,头顶就响起了某个一直不讲话的男人的嗓子,低低沉沉的,“别找了。”
见他开金口了,陆意悦得意的仰头看他,第一个字叫的特别的重,引来了远处的人的视线,“哥,讲话了?”
哥?故意的。
季嘉乐低眸就能看到她眼底的得意,明晃晃的挑衅,还有可爱,他终是笑了,忍不住想揉揉她的脑袋,两个对视了几秒,他忍住了,“坐着吧,忘记昨晚上肚子痛了。”
两人并肩站着,几秒后,季嘉乐弯腰把东西放在烧烤炉的边上,起身继续忙碌,陆意悦则是在帮忙,从背影看过去就是在认真的干活,陆卿尘往这边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只觉得爸爸想多了,再次把陆锦南确诊为臆想症。
烧烤架子撑开放置好,季嘉乐又把小桌子撑开,陆意悦并没有坐着,而是把材料一点点的摆放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哥,你的倔脾气像干爸还是像干妈?”
他的胸口像是一团棉花堵着,难得的反问:“你不倔?”
陆意悦大方的承认,温柔底下的她本就是藏着一个倔强的心,不然也不会...........“我从来没有说我不倔强,但是我的倔强分时候。”
季嘉乐笑了,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比如刚才吗?还是你口中的哥哥?”
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不用说,好似都懂了,陆意悦心情愉悦的说道:“都有,哥你觉得呢?”
这话季嘉乐不接了,他并不是不想跟她说话,而是在思考未来,在纠结,她说他倔强,她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