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黎不羡月 第21章

作者:如满月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现代言情

  王丰这时才深感自己办错了事,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外界都传这华豫太子爷从不近女色,甚至厌恶生意场上涉及风月交易。他本来只以为是夸大其词,天下哪个男人真的能拒女色,或许只是之前的那些不对胃口罢了。

  可如今才知道,他恐是犯了陈聿琛的大忌。别说近距离的交流 ,今天薛丽哪怕酒也没敬上一杯。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的合作就谈到这里吧。”陈聿琛慢条斯理站起身。

  一句简单的话却是直接给这桩合作判了死刑。

  “陈总,您听我解释……”王丰等人立马也站了起来。

  金科几个老总只能跟在他身后苦哈哈的解释,希望还有转圜的余地。

  陈聿琛从包厢出来直接下楼。

  他从不给人两次机会。

  ……

  霓虹渐起,正是夜晚热闹的时候,华萃突然同时来了几拨客人,侍应生比较忙碌。一个侍应生忙着给一个包厢里的客人送酒,脚步匆促,没注意迎面走过来的江羡黎,便撞到了她身上,酒也洒了她一身。

  能来华萃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这里的服务生亦训练有素,要给客人提供最好的服务。不小心将酒洒到了客人身上,犯了个大错的服务生明显有些慌,也反应迅速蹲下来给江羡黎清理衣服:“实在不好意女士,是我的失误弄脏了您的裙子,您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看服务生神情紧张,江羡黎连忙说。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给您造成不便真的抱歉。这样吧,我请我们经理过来一趟,您的这条裙子多少钱,我全额赔给您。另外您还有其他的要求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为您解决。”服务生说。

  其实江羡黎真的没有很生气,这个服务生也不是故意的,态度又那么好,她本来就没打算计较。没想到她直接说要全额赔她的裙子,华萃的服务态度确实好。

  不过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华萃的服务生就算工资还不错也是辛苦钱,而且江羡黎这条裙子也不是新的,最多送去干洗就好了,实在不用她全额赔了。

  “不用你赔,到时候麻烦帮我洗净就好。”

  “这怎么好意思呢女士。”服务生连连道歉,神色又有些着急,“您先去大堂沙发上等我一下,我给客人送完酒后,再叫我们经理来一趟,商谈赔偿事宜可以吗……”

  迟疑了会儿又说:“还是我先送您去大堂吧……”

  “不用不用,你先去忙吧,我真的不要紧。”

  江羡黎怕她为难,还是决定自己先走,怕她追上来,所以走得快了些,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她这个人,就很怕别人过分自责和热情。这样会让她不忍心又不知道怎么应付。

  走得有点快,再加上她刚喝了酒,脑子本来就有些晕晕的,自然无法时刻注意周边情况,也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刚好撞上了从电梯里出来的陈聿琛。

  搞得好像她是故意守在这里撞见他一样。江羡黎不愿意引起这样的误会。

  纵如她不希望裴澈纠缠自己,陈聿琛也是同理。

  所以江羡黎就当自己没看见他,又快速转过身打算往回走。

  只是这次动作太快,又扭到刚刚在洗手间碰到的脚踝,刺骨钻心般的疼痛顿时传入四肢百骸,让她顿时无法站立,眼看就要摔向地面。

  陈聿琛刚出电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眉心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而他身后的那些人自然也看到了。

  王丰触碰到陈聿琛的逆鳞本来内心还一阵惶恐,看到前面有个女人要摔倒,心里横生出一股不屑。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太多的女人使用这种招数,不过就是想吸引面前的华豫太子爷一两分的注意力。

  伎俩实在拙劣。

  这位陈总的禁欲寡情程度他刚刚已经深深领教过了。

  可惜他刚刚这样认定,就看见身前寡淡的华豫太子爷似乎是叹了口气,脚步加快了几分。

  江羡黎实在没想到自己能出这样的丑,她紧紧闭上眼睛,令人眼前发黑的剧痛让她再也无法撑住要倒下。只是下一秒,她的手臂猝不及防被人拉住,脑袋被藏进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鼻息间是浅淡的,温和的,冷杉木的味道。

  她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头顶上陈聿琛如玉质般平润的,又带着些许无奈的嗓音传来:“伤到哪里了?”

  陈聿琛揽住她瘦薄的背,下意识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关心道:

  “脸这么红,你酒量不好,在外面应该少喝点。”

第16章 闹脾气的妹妹。

  对比他高大的身躯,江羡黎小小的,纤细的身体被他接住,从背后看去,像是完全纳入怀中。

  对于陈聿琛来说,他已经习惯对江羡黎这样关心,所有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

  但他温柔关心的话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就备显亲昵和特别,会让人忍不住猜想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竟然会让陈聿琛这样特殊温情对待。低磁的嗓音柔和下来,宛如冰雪融化。

  王丰等人面面相觑,都在猜这女人或许和陈聿琛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是情人,还是女朋友……?

  这时就见他怀里那个女人连忙往后退了出来,扭到的脚行走不太方便,看得出她在强撑。布着红润酒意的脸上却充满了客气,她略低着头,连忙说:“谢谢学长,我的脚没什么事。我没有耽误你的事吧?”

  “没有。”陈聿琛回道,“怎么在这里?”

  “哦,我刚刚有点事……”江羡黎本来就想尽快离开,这下找到了借口,“对了,那个服务生还让我在大堂等她,那我就先走了学长。”

  陈聿琛却没离开,垂眸静静看了她两秒,“遇到了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解决。”江羡黎顿了顿,指了指大堂的沙发,目光带着询问,似乎在等他同意,“那……我就先走了?”

  不管什么时候,江羡黎就算想与他拉开距离,也下意识的听他的话。

  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压制。

  陈聿琛目光看了眼她的脚踝,点头:“去吧。”

  他的话音刚落下,江羡黎没再停留,转身离开。

  等人离开后,陈聿琛对身旁的卢敦说:“让吴森叫个医生过来给她看看,她的脚应该扭伤了。”

  吴森就是华萃山庄的客服经理。

  卢敦:“好的。”

  王丰等人一时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忘了反应。等陈聿琛要离开才赶忙跟上去,语气讨好:“陈总,关于合作,我们还可以再谈谈……”

  陈聿琛态度很客气,说出的话却不留情面:“吴总,我想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抱歉,先行一步。”

  ——

  江羡黎来到大堂的沙发上刚刚坐下,就有工作人员来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江羡黎指了指自己的裙子,刚想说她在等一位服务生,就见一位西装革履,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满脸笑容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拿着医药箱的医生。

  吴森走到江羡黎面前,笑容可掬:“江女士,我是华萃的客服经理吴森,听我们的工作人员说您的脚扭伤了,这可不是小事,这是我们华萃配备的医生,先给您看一下方便吗?”

  江羡黎动了动脚,脚踝处还是隐隐有些痛,她原本也打算饭局结束后去买点药涂一涂。既然华萃配了医生,刚好看看。

  她点了点头,“麻烦了。”

  吴森:“不麻烦。”

  休息室里,医生给江羡黎仔细检查了脚踝,“脚踝处没有肿胀,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肌肉扭伤。我给江小姐开点药回去涂一涂。如果第二天患处更疼了,可能就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好,多谢医生。”涂完药水后,江羡黎感觉自己的脚踝处一阵清凉,痛感减少了不少。

  吴森这时进来和医生谨慎确认:“没什么事吧?”

  郑医生:“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吴森似乎松了一口气。

  一个见惯大场面的大堂经理,不过一个客户脚踝扭伤,他倒显得格外的紧张。

  江羡黎意识到什么,不知道

  为什么忽然觉得这里有些待不下去,穿上鞋站了起来,对吴森道了声谢:“多谢帮忙,我还有事就先上去了。对了,如果有个服务生来大堂找我,麻烦您告诉她一声,我的裙子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好的,没问题。”吴森有些恭敬地问,“您去哪个包厢,我送您过去。”

  “不必麻烦了。”

  江羡黎回到包厢的时候,饭局已接近尾声,几个领导喝得面红耳赤,正在里面指点江山。

  尽管打工人面色焦急,无聊,很想回去,却也不好开口提出来,只能忍受着老板们自己说够了散了这场酒局。

  江羡黎一回来,就听到吴与明阴阳怪气地说:“江记者好大的排场,出去那么久连说都不说一声,让其他人在这里干等你。”

  这话好像是在说江羡黎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可实际上她回不回来,并不影响这酒局结束不结束。明显是这些领导还意犹未尽。

  郑杨一听,也住了嘴,意识到现在时间不早了,出来打圆场:“唉,没事没事。这样吧,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今天这饭吃得也很圆满,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应总,你觉得呢?”

  应总也点头同意。

  看着这饭局终于要结束,许多人都私下松了一口气。

  饭局都结束了,更没有人在意江羡黎解释不解释了。

  几个领导先走,叶晴和江羡黎走在最后。

  叶晴喝了好几杯,说话更加不拘:“吴与明那老东西这么说,就是把锅扣你头上了。明明是几个领导不肯散,最后变成是你耽误大家时间了。他怎么这么贱啊?”

  江羡黎倒是不太在意,便没说话。可能债多了不愁吧,之前旭日的风波,经过吴与明的添油加醋,她在公司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

  尽管她当着众人强硬反驳了,尽管她澄清了,可是这些谣言就像毒药一样到处蔓延,她的澄清如石入海,悄无声息。

  因为很多时候,人都只想听自己想听到的刺激八卦,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分享欲。至于真相是什么,对于那些不相干的人来说,又怎么会在意。

  叶晴看她不应和,便也没了说闲话的兴致。她喝了酒不能开车,江羡黎帮她叫了代驾送她回去。然后自己打车。

  不是江羡黎不做一个识趣的人,而是这些老前辈在你面前时看着和你亲热,等她真的附和了,说不定她说的话第二天就传得满公司都是了。

  看着代驾把车开走,江羡黎才点开打车软件。

  饭局散的时候已经十点半,街上车流依然不少。大都市的霓虹不熄,夜晚从来繁忙,冬日的气温冷得刺骨,穿着单薄的江羡黎在寒风中等了几分钟,腿上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其实她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心宽。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无力回嘴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憋闷。

  她不是一个粗线条的人,甚至可以说她的情绪比许多人都要敏感。只是很多时候就算她反抗解释也没有人相信的感觉,很无力。

  路灯下的光有些朦胧,衬得夜色更黑了。往年再过半个月,京市便该下雪了。

  手机嗡嗡响了起来,原来是司机前一个单子出了问题赶不过来了,请求江羡黎取消订单。

  华萃这里本来就难打车,取消订单后江羡黎看着打车界面迟迟没有人接单叹了口气。

  正思索着要不要加点钱,一辆线型流畅奢贵难掩的库里南缓缓在她面前停下,干净平滑的车身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暖的光晕,车窗降下,却露出一张淡薄挺立的侧脸。

  今天是第三次碰见他了,连江羡黎都觉得太过频繁。不仅如此,还要麻烦他为她请医生,而她实在无意于总是给他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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