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满月
陈聿行用手肘碰了碰她:“你说什么呢,也不怕被人听到。”
陈书月撇了撇嘴:“怕什么,他们都在聊天,谁能听到我说什么。”
陈聿行:“我看你还在为你的静雅姐可惜吧……”
想到方静雅给她回复的那句:可能我和你哥哥没缘分吧,相信你堂嫂也是很好的女孩子。
陈书月就觉得难受。
“静雅姐本来就比那个江羡黎更温柔矜持,还漂亮,不自爱的女孩子才会倒贴!”
陈聿行摸着下巴看了看台上的新娘子,又回忆了下方静雅的模样,也点了点头:“确实。”
陈书月的不满,直到新娘子,也就是她的堂嫂过来敬酒时也还没有消散。
以至于江羡黎走过来时,作为小辈的陈书月和陈聿行竟然没有立刻站起来,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还是陈聿谦瞪了他们一眼,两人才勉为其难的赶紧站起身。
江羡黎看得出这两兄妹对自己好像不太满意,只是没想到这么不满意。不过她并不在意。
婚礼结束时,送走了宾客,江羡黎的腰和腿已经跟快断了一样。回到房间换下贴身的敬酒服和十厘米的高跟鞋,才稍微松快一些。
她猜许臻可能会在外面守株待兔等着云知微,就对两个伴娘说:“我让吴叔先送你们回去吧,今天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徐薇表示她自己开了车来的,不用送。
云知微显然也有顾虑:“算了,我还有点事,要找许臻算账。”
“许臻?”徐薇好奇,“你们也认识许臻啊?”
云知微点头:“有一点渊源。”
徐微看她没什么兴致多聊,也没有再追问。和江羡黎说了声就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云知微,江羡黎才开口问:“你找许臻算什么账啊?”
“一点私事。”云知微想了想,还是跟她说明,“我的一个同事被他哄骗住了,定了明天的酒店,我得去阻止!”
江羡黎瞪大眼睛:“他哄骗你同事开房?怎么这么恶心?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
“你新婚燕尔的,还是……”
“我也要找许臻算账,他今天对我说了很刻薄的话!”
“他说你什么了?!”云知微顿时火起,声音都大了起来。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反正我明天要跟你一起去。”
云知微知道江羡黎是怕她吃亏,也就没再推拒。
时间太晚了,两人从房间出来,江羡黎准备送云知微去停车场,按了电梯要下去,身后转角处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陈聿谦在教训弟弟妹妹:“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回事,嫂子过来了这么没礼貌,人都不会叫?”
陈书月委屈地说:“我在玩手机又没看到!而且那个江羡黎算什么嫂嫂,都是逼婚来的,不然堂哥才不可能娶这种人。你知道吗,她急不可耐的证都先领了!”
陈聿行也觉得没错:“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嫁进陈家不是丢我们陈家的脸么?”
陈聿谦立马呵斥:“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让你堂哥听到了没我们家好果子吃!”
陈书月嘟了嘟嘴:“怎么可能,堂哥又不喜欢那个江羡黎。”
“别说了。”
“……”
声音逐渐变小,云知微气得脸都红了,怒气冲冲就要上去找那三兄妹干架:“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你就这么听着?左右你才是陈氏的总裁夫人,他们得讨好着你才对,怕什么?”
“算了。”江羡黎拉住云知微,“这么说我的人多了,我能强行让他们闭嘴,却阻止不了他们在心里唾弃我。我如果去了,到时候还说我嫁进陈家的第一天,就大派头训斥小辈呢!”
“……真是憋气。”云知微气得胸口起伏,却也知道江羡黎说的是对的。就算要收拾他们也不是今天。
豪门之所以是豪门,就是因为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不能出一点差错。
刚好电梯来了,江羡黎拉着云知微进去,“走吧走吧,回去开车小心点。”
……
送完云知微回来,刚回房间,迎面和走出来的陈聿琛撞上。
“去哪了?”陈聿琛问。
“我送知微去停车场了,怕那个许臻纠缠她。”
陈聿琛弯腰将她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动作很温柔:“还顺利吗?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他刚到房间,陈聿谦特意过来道歉,为陈书月的言行无状。
江羡黎顿了下,摇头:“没有。时间不早了,我好累,回家吧?”
看她累得都快站不住,陈聿琛看了她一眼,见她不想说也没再多问:“好。”
——
回到明悦府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江羡黎拖着沉重又疲惫的双腿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卸妆。
结婚竟然是这么累的事,累到她的灵魂都快被抽走了。
卸妆卸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再起身时,拿了睡衣本来想去洗澡,忽然想
起什么,江羡黎往主卧走去。
打开门发现他不在房间里,只是原本风格冷淡的房间里,矛盾又违和的贴上了大红的喜字,连床上,也换了一套大红色,绣着百年好合字样的喜被,给这个清冷的房间,带来了色彩艳丽的冲击,横冲直撞的融合进来。
亮眼又靡艳。
按道理来说,她今晚就该搬回主卧了,可是现下她不知道是看到这大红喜被有点害羞,还是觉得应该多给他一点时间,整个人都显得犹豫。
她也不能逼得太紧了不是。
转头看了看,她的新郎去哪里了?
关上卧室的门,江羡黎转头去了客厅,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他的人,眼眸一定,又去了书房。
果然书房灯火通明,陈聿琛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他脱了外套,只穿着合体的质感贵重的西装马甲,宽肩窄腰,西装裤中线锋利冷硬,一双长腿笔直闲适站立。
落地窗外,是纸醉金迷的霓虹夜景,光影落在他身上,却难融合他一身的清玉薄凉。
明明才从那么世俗盛大的婚礼上下来,可是当热闹褪去,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光风霁月,不能亵渎的高岭之花。
江羡黎心里更加动摇,这时陈聿琛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同时看过来,掀了掀眼皮似乎在问她有什么事。霓虹交融在他高挺如峰的鼻骨,好看而性感的薄唇……
不行,婚都结了,她也不能太心慈手软了。
江羡黎看到他那张脸,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没有人能抵抗陈聿琛的脸,至少她不能。
笑眯眯对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先走了,同时把门带上。江羡黎回到房间,拿上睡衣进了浴室。
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所有的疲惫都冲洗得一干而尽。江羡黎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就差褪上一层皮了,等从浴室出来,她浑身又白又红,散着玫瑰靡丽,浓郁的香味。
吹干净头发,又换上了一条大红色的睡裙,做好了所有准备,她才去了主卧。
推开主卧的门,看床上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脱了鞋,掀开喜被爬上了床,然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浴室里有点点水声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似乎溅在了江羡黎心上,让她心跳如擂鼓。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浴室。
明明很累,可是又很紧张,心怦怦直跳,血气翻涌,脸上涌上一片红霞。
陈聿琛洗完澡出来,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进来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到宽大艳丽的喜床上,最边缘处鼓起一个小小的包,连脑袋都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头绸缎般的黑发。
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柔软的床铺微微下陷。
陈聿琛嗓音沉沉,“羡黎。”
只见被子底下动了动,紧接着江羡黎慢吞吞的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憋得太久,小脸红通通的,
“你洗完啦?”
“嗯。”
“太好了,那我们该做正事了。”江羡黎一骨碌坐起来。
陈聿琛伸手过去,摸了摸她兴奋得发烫的脸。
……
“一百,两百,三百……九万……”江羡黎从自己的LV大袋里掏出今天收到的红包,兴致勃勃的开始数钱。
陈聿琛:“……”
“你说的正事就是这个?”
“当然了,新婚夜数礼金是结婚的传统,你不知道吗?这些礼金都是我的重要财产,当然要算清楚了。”江羡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的红票子,数得眼睛都快红了,才数了十分之……不,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
好巨大的工程。
不是,这些人包礼怎么都包这么重的,她数得手都酸了。
陈聿琛看着床上红彤彤的人民币,好心给了一个建议:“用数钞机会快一点。”
江羡黎:“!有道理!”
“可是哪里有数钞机?”
“三楼有。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再——”
“啪。”卧室门已经被关上了,连带着她装礼金的包也被带走。
“我去三楼算钱,你先睡吧!”
陈聿琛:“……”
礼金太多太多,江羡黎光把它们从红包里掏出来都花了半个小时,等全部算清楚,已经是深夜一点半,过去了一个小时。
此时夜深人静,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深眠。江羡黎困得眼皮都撑不开了,把礼金放好,去洗了手这才回了卧室。
房间里开着一盏床头灯,安静无声,陈聿琛已经睡着了。
“呼……”小小的呼出一口气,江羡黎关上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绕到床的另外一边,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背对着他小心躺下。
不行,她还是太紧张了,明天再说。
闭上眼睛,嗅觉变得更加敏锐。尽管隔得远,可是被子里他的气息好像无处不在,温润淡雅,带着冷杉木的淡淡木质香。
也许是今天实在太累了,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江羡黎就陷入了睡眠,真的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