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音不再
今天却是一个转折点,尤其是刚才——她明明只是单纯地在喝水。
他不喜欢对她产生这种与性有关的联想,即时止住了思维的延伸。
他放下水杯后,方瑅灵再度扯住他的衣袖,拉拽到眼前,她低下来,整个头部的重量依靠在他的手上。
她的侧脸,贴着他手背的一条青色筋络,轻轻蹭了下:“我好晕啊,还有点想吐。”
谈亦现实地说:“靠着我不会有止吐的效果。”
“试试,谁知道呢。”方瑅灵闭着眼睛回答。
“你最好现在就躺下。”谈亦扫了她一眼,“你打算就这么睡?”
林谦送给她的这件礼服紧束着她的身躯,凌乱地起了褶皱,并不舒适的样子。
“你管我,这里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想了想,“如果我进浴室洗澡晕倒了,你会进来救我吗?”
“不会。”
“骗人。”她迷迷糊糊地说,“你会的,你都救过林朔呢,我比他可爱多了。”
“方瑅灵。”谈亦无言以对,“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可以不说话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叫我的全名?”方瑅灵提出质疑,“我允许你叫我‘灵灵’。”
“我不太需要这种允许。”
谈亦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她展开这场对话——他离开的时间已经被延误了很久。
他缓慢但不容拒绝地抽回了手,方瑅灵固执地抓住他的手指,求助般说:“我是真的很想吐。”
谈亦见她的脸色由红转白,不像是开玩笑,他环顾四周,在角落寻找到一个垃圾桶,交待她说:“你稍微等一下。”
话音未落,方瑅灵再也克制不住欲呕的冲动,趴在谈亦身上,全吐了出来。
.......
她晚上没有进食,吐出来的都是液体,她的礼服和谈亦的西装都未能幸免。
呕吐完,胃部排空之后,方瑅灵倒是睡了过去,留下清醒的人为她善后。
谈亦看不到自己现在的神情,只知道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出于人道主义,送一只醉鬼回家了。
他先脱下西装外套,再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沾湿毛巾,再回到床沿。
方瑅灵睡着了,秀气的眉蹙着,他将温热的毛巾覆在她的脸上,擦去她的残妆和唇角的脏迹。
热毛巾贴脸的感觉很舒服,方瑅灵拧巴的表情逐渐舒展,脸颊不自觉地依偎在他掌心。
谈亦垂眸,看向她礼服上的污渍。
即使是特殊情况,他也不能直接帮一个女孩换衣服,只能用毛巾潦草地帮她擦了几下。
毛巾拭过方瑅灵雪白的锁骨,隔着一层布料,指尖感觉到她的胸口柔柔地起伏。
他的手不方便再往下,就让她脏着睡一晚也无妨,反正她也是自食其果。
这么想着,谈亦托住方瑅灵的后颈,将她的头平放到枕上。
她却忽然像一条脱水的鱼,在他手上挣扎起来。
方瑅灵伸手到衣裙的侧边,指尖艰难地摸索到了细小的拉链扣,往下拉到一半,手被谈亦按住:“你要干什么?”
“不舒服,我要脱掉......”她在半梦半醒间咕哝,“不是你要我换一件衣服的吗?”
谈亦纠正她:“......但我没让你在我面前换。”
礼服已经开始下滑,她又在动,裙下的丰盈,失去了束缚,像水波似的悠悠漾开。
谈亦扯过旁边的薄被,严严实实地将她盖住。
“好热......我不想盖......”
方瑅灵睡着了也不安分,一脚把薄被踢开,一双长腿袒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谈念小的时候也喜欢睡觉踢被子,不过谈亦从来不会扮演为她盖被子的贴心哥哥这个角色——这是保姆的工作。
但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方瑅灵两个人,她今晚本就饮酒吹风,头晕头疼,如果这样睡一晚上,次日必然会着凉。
谈亦强压着不耐的烦气,弯下腰,再次为她盖上被子。
丝质的薄被接触到方瑅灵小腿皮肤的一瞬,她差点将腿踢到谈亦的喉咙。
脚踝被谈亦握住。
她的踝部很纤细,
完全被掌握在他的手心,他低下视线,甚至能看清她足底皮肤细致的纹路。
他的呼吸落下,方瑅灵痒得直想收腿,但足踝被男人稳稳钳制。
“再动,你就别睡了。”
方瑅灵疑似听懂了他的警示,腿上的力弱下去,乖乖被他折回被子里。
耽误了快一个小时,谈亦拿上那件脏了的外套,终于得以离开。
临走之前,他往方瑅灵身上落了一眼,她在安静地睡着,侧躺,长发在枕上铺开,腿间夹着抱枕,双手贴合放在脸颊旁边。
不像现实,反而像一页童话书的插图。
随后,他合上门,很轻地一声,今晚所有的喧嚣和纷乱都被关进门内。
第25章 曲折“我连你的腿都坐过了,为什么桌……
次日清晨,方瑅灵在宿醉的阵痛中醒来,昨夜的记忆残留在她的脑海——原来她醉酒后的风格,是超出自己故意界限的奔放。
但她对结果没有印象了。
礼服被挂在离床不远的衣架,方瑅灵低眸一看,身上完整地穿着一套鹅黄色的真丝睡裙。
丝质布料贴肤,而她也隐约记得,谈亦的掌心摩挲过她皮肤的感觉。
方瑅灵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是幻觉吗,还是谈亦真的给她换了衣服?
她扯开衣领,胸口的皮肤一片光洁,雪白无暇,没有人为制造的痕迹。
他们应该,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是工作日,本应去恒策上班,但她这人缺少敬业精神,身体有点不舒服,就直接请假了。
舌头上的痛感还很清晰,她怀着记恨的心理,没有将请假的消息发给谈亦,而是发给了徐锐。
虽然,谈亦很有可能察觉不到她在记仇,察觉到了也不会在意。
谈亦比平时晚一个钟到公司,先是开了个早会,随后回到办公室。
方瑅灵请假的消息是徐锐转达给他的。
徐锐叩响办公室的门,在获得准许后进入:“谈总,方瑅灵今天请假。”他自动交代清楚,“她说,她受了很严重的伤。”
徐锐当时还问她:“怎么了,你出了车祸?”
电话那头,方瑅灵回答他:“不是车祸。但差不多吧。”
毕竟,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更严重的伤了。
闻言,谈亦只说了声我知道了,并未询问细节。
徐锐其实不无好奇,昨晚上方瑅灵跟着谈亦去参加饭局,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好端端地就受伤了,但这不是他应该过问的事。
他便收起好奇心,退出了办公室。
方瑅灵请了整整一周的假。
一周的时间里,她为了准备期中考试,成日浸泡在图书馆里。
考试结束,她才姗姗而来,返回恒策,打卡上班。
在办公室见到方瑅灵,徐锐用一种故作严肃的语气调侃:“你怎么不再晚一点回来?到时你的实习期就结束了。”
“我还没在恒策见到过你这么散漫的员工。”
“那你现在不就见到了?”方瑅灵不屑地说,“我只是个实习生,不留用的实习生等于有免死金牌。”
“而且,事出有因,我是受伤了好吗?”
徐锐上下打量着方瑅灵,她的脸色红润细腻,双眼明亮,状态很好的样子。
“看起来不像。”他问,“你还没说,你受的是什么伤,就医证明在哪里?”
“别管。”方瑅灵飞了他一眼,“你是我的上司吗?没资格审我。”
徐锐提醒她:“那请你,等会亲自去找谈总说明情况。”
方瑅灵抿了口水:“他在哪里?”
她请假了一周,他们就断联了一周,那晚上几个瞬间的亲密接触后,随之而来的是一段漫长的空白期。
她甚至怀疑,她算是已经和谈亦接吻了吗?还是那最多只能形容为嘴唇触碰、牙齿咬合的动作?
“会议室。”
徐锐正好有份文件要送,他递给方瑅灵,交代她送到会议室。
她推开会议室的门时,会议正好进行到了尾声,她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会议结束,方瑅灵把文件送到谈亦手里,他在快速翻阅后,在末页签字。
对于她的出现,他的反应无波无澜,就像她从没因伤请过假。
钢笔的笔端在纸上落下的最后一笔,有着飘逸上扬的趋势,谈亦未抬眼:“伤好了?”
他语气轻淡,随口一问。
方瑅灵怔了怔,她没想过他会问,舌尖抵向齿关,伤口很浅,早已愈合了,但她仍然记得舌头被他含在唇齿间轻咬的痛感。
参会的其他人还在,其中一位是方瑅灵之前在投融资部门实习的赵经理。
在赵经理耳里,这只是上司对下属请假理由的公式化问询。
但是,她“受伤”的过程只在她和谈亦之间发生,那段记忆也只属于他们。
这才是她在外人的眼光下,感到微微心跳的原因。